隨着和那三個人分開,我們四個人終於要面對,後面那一直跟着的那個人。
好像張燕三個人也沒有和同行的三父女提起,說後面有人跟着這回事。
因為他們三個人似乎一直不知道,何況我們一路走來的這條道,雖然不算是土馬路,那也是鄉里人常走的大路。所以後面有人跟着的話,其實也算是很正常的。
何況我們這一起人裏面,至少看起來還有我這個男人在。我雖然年紀不是很大,可是如今個子已經長起來了,在苗疆這個地方還算是正常高度了。而在我們四個人裏面,隱隱還是我最高了。
所以我們在分開了之後,那三父女倒也沒有多話的意思。但是我們自己明白身後的尾巴,看着前面的路越來越安靜,而且似乎是延伸往山里去了,都有些面色凝重。
不說是她們心裏怎麼想,就是我都再次的高度緊張了起來,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會生什麼事情。
因為大家暫時都沒有說話,這一路除了腳步聲,倒也沒有別的動靜。
我回頭朝後看過去的時候,現他似乎不着急的樣子,跟在我們身後慢悠悠的。我們快走的時候,他也總會加快度,我們放慢度的時候,他也不疾不徐的好像放鬆!
就像一條附體之蛆,怎麼擺也擺脫不了!
終於我們上了一條山腳的彎路,山邊的樹木也變得大了起來,好像是極少有人活動的地方了。雖然一路上有着鳥語花香,但是在我看來卻無心欣賞。
我因為不知道原因,她們也不說,我只好跟在吳楚楚後面走着。我身後是吳仙不緊不慢,最後卻是張燕拎着吳仙背簍上的柴刀斷後!
這種柴刀和我們鄉里的有些不一樣。它足有兩尺半來長的架勢,刀刃前面有着一尺,刀頭不像我們那邊的是彎頭,它這種更像是武器中的陌刀,斜齊的鈍頭刀尖頭。鋒利的刀刃看起來明亮雪光,應該是經常使用和磨的。刀柄有一尺多長,平時應該可以雙手握着!
我開始就看到了,她們姐妹的背簍邊都掛着一把,想必是她們走遠道山路的底氣。這個時候張燕把竹筒刀鞘拴在了腰間,看去倒是多了幾分英武之氣。
前面的吳楚沒有把刀拿在手裏,光着腳在山路上走得很輕鬆。
我本來是穿着一雙白網球鞋的,還是父親回來的時候,特意給我買的。沒有想到這次來這裏之後,張燕說我的鞋太扎眼了,居然讓我換了一雙,這裏人穿的單布鞋,把我那雙白鞋埋在了地下。
如今想來張燕是對的,因為像吳家姐妹都光着腳,像我穿着布鞋都有些明顯了。因為剛剛在街里看到的人,大部分可是光腳和穿草鞋的。看來這裏和外面比起來,生活差距還是蠻大的。
不過吳楚走過一條小溝的時候,居然撿起了一根三尺長的枯樹枝,看起來也足有三根手指粗細。雖然不知道牢固程度,不過看起來多了幾分安全!
她看我看着她,居然微微朝我笑了一下說道:「現在山裏有不少蛇蟲,經常會爬到路上來。我在前面拿着根樹枝,可能會安全一些!」她甚至還一邊耐心的對着我比劃,我心裏憋得有些難受,但是看到她認真帶着微笑的面容,還是忍不住朝她點頭,示意她我懂了意思。
「燕子姐姐,怎麼辦?」吳仙看到後面那甩不掉的人,顯然有些無奈。因為剛剛和那三父女分開的時候,孩子已經睡着了,張燕讓她放在了我身後的背囊里,這個時候她比較輕鬆。
我雖然還沒有這麼背過人,但是因為只是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還是感覺到背着不重,所以也沒有表示自己背不動。
這個時候顯然吳仙心裏一直記掛,看到前面有很長一段路是山路,她心裏也緊了起來。因為後面的人不知道會怎樣,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原來剛剛她和妹妹去賣野雞的時候,沒有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熟人!
要說這個熟人也不是熟人,但是卻和她家裏有過糾結的!
因為她家裏兄弟姐妹八個,卻只有一個最小的弟弟,如今才幾歲的年紀,這在苗疆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簡直就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
人是一個很奇怪的動物,不但弱肉強食,而且會越軟弱越好欺。
因為她們的阿媽,當年在寨子附近是個出名的美人,但是因為嫁給了她阿爸之後,招惹了很多人眼紅。不過因為她阿媽一口氣生了七個孩子,都沒有一個男丁,這在苗寨里還是讓人詬病。甚至對她阿爸產生了質疑,連親戚朋友都不想靠近。
加上當年附近寨子裏有個叫阿武的人,一直對吳仙的阿媽不死心,後來居然求附近的蠱師,給她阿媽下了一個蠱。
這個蠱居然是常人不會用的情蠱,就是中了這種蠱以後,她阿媽就只能和阿武交合。不然再和她阿爸一起的話,她阿爸就會被情蠱攻擊死去。吳仙的阿媽知道情形之後,自然傷心欲絕,就是求助於寨子裏的長老,都沒有什麼用處。
因為這時這片的苗疆,基本上已經屬於開化的社會。那個阿武又是寨子裏的老大,加上可能也買通了這邊的一些人,居然大家都沒有人出來公道。吳仙的阿爸憤怒的幾乎想操着火銃去那邊,幸好這時候她阿媽已經又懷了孩子,並且最後生了一個兒子出來。
這段恩怨最後如何,吳仙甚至都不知道。
不過因為她阿媽不能和她阿爸一起,生下弟弟之後便得了一種鬱症。寨子裏的苗醫雖然知道原因,也無法無能為力給她阿媽醫治,最後導致她阿媽越來越嚴重,甚至如今到了臥床不起。
她們的大姐和二姐因為在寨子裏受到歧視,雖然有着極好的容貌,也十多歲早早就自動的尋人嫁出去。她們阿爸只有常年在大山里打獵,來**力和消遣時光,吳仙如今成了家裏最大的勞力。
吳仙到了適婚的年齡也沒有外嫁,想招個阿哥回家來。
但是寨子裏的人都知道她家的情況,而周圍寨子離着最近的也有十多公里。知道她家的情況之後,沒有人願意過來這邊兩邊跑。
後來吳仙在山歌會上認識了一個青年阿東,也算是兩個人一見鍾情。不過對方聽到要到吳家來承擔這份責任的時候,對方先是稍微的搪塞。吳仙卻被阿東隨即甜言蜜語一番,居然在和吳仙歡好之後,隨即便翻臉講條件。
後來吳仙才知道,這個叫阿東的青年,居然是那個對自己阿媽下手的阿武的親侄子。
對方得手了之後先是安穩,知道吳仙身體有了反應之後,隨即便也不出現。甚至還使得吳仙最後有了孩子,再次成為了寨子裏的笑話。如今生下來這孩子雖然是個男的,對方居然還無恥的也來要過。
如果不是吳仙的阿爸回來,拿着火銃守在家門口的時候,只怕連孩子都會被搶走了。吳仙的阿爸在寨里立了血誓,驚動了寨子裏的一些長老,最後那些人還是收斂了一陣。
而今天吳仙在這街里碰到的人,居然就是那個阿東的哥哥。雖然吳仙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是當初是隨着阿東一起來要過孩子的。今日對方看到吳家姐妹之後,便帶人圍了過來。吳仙隱隱猜到對方是想搶孩子,所以才着急要回去寨子裏面。
「不要着急!姐姐雖然沒有什麼能力,但是三四個勞動力還是可以對付的!他們如果要來硬的,姐姐這柴刀就給他們幾下子!」張燕沒有露陷自己,反倒是揚了揚手裏的柴刀。
正常情況下的示威,露出一副女漢子的神態來。加上她臉上的疤痕,倒是讓人看來多了幾分彪悍。但是聽在吳仙耳里,卻感覺到一陣陣的心安。當然她心裏也暗暗下了決心,那就是對方實在是要橫行,自己就要豁出去了。
這邊前行忽然聽到一陣流水的聲音,雖然還沒有看到水,但是已經令人有些輕鬆了。
我心裏有些按捺不住,很想往前跑去看看,畢竟有些炎熱的天氣,聽到有水聲的時候,心裏還是很舒暢的。但是當我們拐過這個山彎,看到一叢在小溪邊的青竹時,心裏便緊張了起來。
原來,開始在街里走掉的那個男人,居然和另外一個年輕人,站在那叢竹子旁邊看着我們。而我們要往前去吳仙寨子的話,肯定是要路過這唯一的小溪這條路的。不知道這個男子居然帶人先走,早就在這裏等着我們了。
溪邊等候的兩個人,雖然手裏沒有拿什麼武器,可是他們結實的身板看起來令人沭。
回頭看向後面一直跟着的那個男子,卻好像也抽出一把柴刀拿在手裏。並且這個時候就站在我們剛剛路過的彎,那個山彎最高的位置路口,帶着冷笑看着我們。看着那神態好像我們已經插翅難飛,所以沒有着急跟上來我們。
如果說開始還有些質疑,但是這刻看着他們的行為,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人是無法無天的,不然怎麼敢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公開的阻擊我們!
一直敏捷的吳楚,這個時候都忍不住站住,看着我們有些小小的慌張了!吳仙卻跨步走過我身邊,直接的拆下了妹妹背簍上的那把柴刀,直接的握在手裏,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3s 3.96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