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賈赦的馬車終於踏入了杭州的境內,他的心情格外的開心,自己終於能夠放鬆了。在賈府,他一直在裝着懦弱,誰及上,他比誰都憤恨這樣的裝扮,為了能夠讓賈老太太徹底的放心,他真的是改變了很多的。
他看着這邊不同於北方的情景,他的心情更是開心了。秦淮河距離這裏並不遠,他能夠過去偶爾參與一下,也是好的了。
「父親,咱們先去姑姑那邊?」賈璉騎着馬,押着一起跟在賈赦的馬車旁邊。多年來,賈赦已經沒有再騎馬了,因此,他出行的時候,也好似準備好了馬車的。
「嗯,咱們先過去!」賈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和賈敏之間的感情,在張氏那會,是很好的,現在,迎娶了刑氏,他也只能希望,她是個有顏色的,在賈府中,誰都清楚,大太太不光是吝嗇,更是一個斤斤計較的。
在第二輛的馬車上,王熙鳳帶着迎春,她們兩人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倒是讓迎春的變得不再懦弱了。
「大妹妹,一會,才是到了咱們真正的家,等到你及笄了,讓姑父幫着,找一個對你好的婆家,也是好的了!」王熙鳳看着一身嫩綠色衣裙的迎春,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還能出了京城。
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賈璉陪着她一起去了王宅一趟,王子藤交代給她,一定要好好的孝順賈敏,他們這一房能夠從榮國府的漩渦中出來,也算是賈敏的功勞了。
「嫂子,你說,姑媽會還給咱們好臉色嗎?」迎春的心裏也有點擔心,畢竟,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都是名聲不好的,賈敏要是讓他們居住在宅子裏,會不會有問題呢?
王熙鳳搖搖頭,既然,林如海能夠讓賈璉通過吏部的考驗,來到這裏當值,他應該已經在皇上那邊掛號了,這樣,他們家也能夠避免了那邊的禍害。
「聽你哥哥說,姑媽是個慈愛的,咱們從京城來到這邊,也是姑爹幫着操作的!」王熙鳳對於賈母和王夫人,她是心寒了,從來沒有人明白,她在為了這個家,鞠躬盡瘁了這麼久,賠了那麼多的嫁妝銀子,在他失勢的時候,他們還在說嘴。
賈迎春笑了,在府邸裏面,她們幾個女孩子都是養在老太太的身邊,本來,名門閨秀應該學習的,老太太一點都沒有教導,二太太的子嗣,反而成為了老太太的心頭寶。明明,他們這一房的人,才你應該是繼承爵位的。
她透過紗簾,看着窗外的風景,這一路上,她們走走停停,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父親,在賈府,他除了會折騰之外,沒有被的有點,如今,迎春反而覺得,賈赦比賈政更加的附和實務。
「沒想到,公公居然會做了這樣的舉動,咱們一家族出來,反而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拘謹的感覺!」王熙鳳對於賈赦的轉變,內心還是很開心的。
她一直都在心裏嘀咕,賈赦是否真的是讓人放心的,誰讓他總是趙三不四的,如今,他們在這一路上的相處,她反而認為,自己的想的那些,都是太過於狹隘了。
「璉兒,找個飯莊,咱們先用膳。」賈赦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決定的,帶着一家子,先在外面吃一頓豐盛的淮揚菜,再去妹妹家裏,儘量減少給賈敏找麻煩。
「是!」賈璉明白賈赦的顧慮,因此,他停在了樓外樓的門口,這裏是他在京城的好友們都推薦的飯莊了,在京城內,也是有這個飯莊的分部的,但是,味道肯定不如在這邊的地道了。
「父親,下車吧。」賈璉在安排好了一個包間之後,才轉到了馬車前,讓一家子都下車,王熙鳳和迎春的臉上,都帶着圍帽。
這個也是在準備下江南的時候,她們才購置的,在京城內,誰會對着榮國府的女眷盯着看,在賈赦讓出了爵位之後,他們就是普通的百姓了,哪怕,賈璉的身上有一個五品的官位,這個也是最末端的小官。
迎春在這次出來,才經歷了很多在閨閣中,沒有做過的事情,在外面的飯莊用餐,更是一個全新的體驗。她透過圍帽,看着眼前的狀況。在飯莊內,一桌桌的客人用餐,有的是一家子一起來就餐的,也有三五成群的過來聚會的,她覺得很新鮮,他們走進包間。
在房間內,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慧紋繡的雙面富貴牡丹的屏風,繞過了屏風之後,有這一張八仙桌,在後面,則是臨街的窗戶,在左右的牆壁上,也是有着大大的四扇窗戶,在左邊,窗戶下擺放着一張軟榻。上面放着一套功夫茶具,她看在了眼中,心裏卻歡喜起來。
「媳婦兒,你和妹妹把圍帽摘下來吧。咱們已經訂好的餐食了,一會會讓咱們的傭人端上來!」賈赦已經坐在了軟榻上,邢夫人坐在餐桌前抱着巧姐,王熙鳳把圍帽站下後,依靠在窗戶邊上,她倒是能感覺到,這邊的風光和京城全然不同。
在街上行走的大家閨秀們,都是呆着圍帽的,她們移動的每一步,就像是用尺子量好了一樣,非常的準確,絲毫不差。迎春也是發現了這點,她眼中的好奇,讓王熙鳳搖搖頭。
「大妹妹,這樣的閨秀是出身名門望族的,以後,我和大爺也會給你請一個教養嬤嬤,那會,你可別叫苦!」王熙鳳是被教養嬤嬤訓練過幾日的,她清楚,枯燥的訓練,有多麼的麻煩,還好,王子騰是個心疼自己的,她才沒有和賈元春一樣,被送到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去。
迎春抬頭看着自己的嫂子,在賈府中,除了賈元春這個大姐姐之外,誰會擁有專門的教養嬤嬤?她們是聽在耳朵里,羨慕在心頭吧。
「謝謝嫂子了!」迎春清楚,王熙鳳這樣的說辭,很明顯是在給她暗示,到了南邊,她們也要入鄉隨俗,要是想在這邊有個好的人家,肯定是要有一份的吃苦的心思的。
果然,她還是會將愛才是好的,在二房,那邊的人如何能夠放過她呢?每次,她都是被人所嫌棄着。挑選東西,都是在寶玉、探春挑選之後,有時,還會被送來剩下的殘品。
王熙鳳在管家時,對她還能夠多有照顧,等到,王熙鳳不再管家了,她的日子就更難熬了,連用膳的時間,都要隨着奴才的開心,才能夠決定的,想到了這裏,她的眼中浮現了淚水,果然,自己還是太過悲劇了不是!
「別謝我了,這個事情也是嫂子應該安排的。在府邸,咱們是家大業大,很多地方,肯定顧慮不到,在這邊人,也就咱們幾個主子,面面俱到還是可以的!」賈赦點點頭,自己的兒媳是個好的,在老太太和王夫人的挑唆下,也是掐尖了。
如今,他們離開了那裏,倒是讓王熙鳳和賈璉之間的關係更加的融洽了,他的心裏也是更歡喜了,他們兩個人的膝下,這幾年時間也是沒有子嗣了,他也是很着急的。
「好了,以後管家還是讓兒媳來做,你妹妹的婚姻大事,就交給你們了!」賈赦不是迂腐的賈政,他明白,自己認識的人肯定不如在官場的林如海和賈璉,為了讓女兒有個好的夫家,他是可以放棄掉手裏的權利的。
賈璉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賈赦要是頭腦不清楚,會不會把應春光送到什麼地方去,那樣,他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迎春的小手緊緊的卷着手帕,她是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居然會說這樣的話語,她真的能夠得到幸福嗎?在看着分家後,一步步的開始趨於平穩的家宅,她的內心充滿了期待。
「是!」王熙鳳趕緊公公行禮,邢夫人倒是很滿意,自己不用管事情,還能輕鬆的生活,就算賈赦不是經常出現在她的房間裏,她也是不在乎了。
在一家人和和氣氣的說話時,賈璉卻懂了心思,如若,他們家能夠距離姑爹的院落不遠,等到以後,他們有了孩子,也是能夠送到姑爹這裏,不是更好嗎?
「父親,咱們購買的宅院,是否距離姑爹的家裏不遠?」賈璉詢問着。
賈赦詫異了,這個是讓賈敏全權處理的,他還真的不太清楚,在妹妹的信中,倒是提及了一句,是距離他們的院落不遠。他點點頭,賈璉徹底的放心了,他和王熙鳳的孩子,要是能夠得到林如海的指點,應該會有更好的出路的。畢竟,他們賈府,沒有真正出現過一個通過科考做官的,父親是實習爵位,二叔是賈代善在臨終前上奏的官位,就算是賈珠,也沒有參加最後的殿試。
如今,賈母的所有實現都被賈寶玉給吸引了,在賈母的想法裏,寶玉以後的路,克寧是要走科場的,他出生就帶着玉,肯定是個不煩的。賈璉這個不用功的,就不入眼了。
「好了,你也要和妹夫好好的學!」賈赦清楚,自己無法給賈璉太多的幫助,也只能讓林如海來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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