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林曉楓的預料,第二天一早,林曉楓就將許行空從餐桌上抓走,直奔梧桐山北麓的玉山雨齋駐地而去,這當然不是林曉楓想要兜風,而是楊萬江一大早召見他們兩個。
路上正是早高峰,就算車裏坐着兩個半仙也一樣沒轍,許行空倒也不着急,正好有時間跟林曉楓商量一下,雖然現在猜測楊萬江召見的目的有些多餘,不過聽聽林曉楓條理分明的分析和推測,許行空就會覺得心裏踏實一些。
「小楓,你覺得門主真的會按照你之前的推測將我們送到第一線去麼?」
林曉楓目視前方,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回答,顯然對許行空反覆問起這個問題有些不耐煩了,沒有得到回應的許行空卻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有的是辦法打開林曉楓的話匣子:
「如果真是如此,也難保門主不是在丟車保帥哦。」
果然,許行空一說楊萬江的壞話,林曉楓就不滿的斜了許行空一眼,冷冷的反駁道:
「師父要保什麼帥?你的邏輯根本就是混亂的。」
「嘿嘿,也許門主想要的是門內一片和諧的景象,他心裏也許並不希望我們無端生事,攪亂了一池春水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師父有無數方法可以壓住你跟李昭秦鬥法這件事的影響程度,更不會讓人送來九天雷石粉末這樣的珍貴材料,鼓勵我們將事情鬧大。」
「切!那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他這人情做的可真夠精的,誒?說起來那隻小不點呢?你知道它現在的情況麼?」
林曉楓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大概還在睡覺吧,想要餵醒那小傢伙花費不是一般的大。」
「到底送到哪裏去餵養了?難道連玉山雨齋都養不起那麼個小東西麼?」
林曉楓露出一個久違了的鄙夷眼神道:
「小東西?弄不好那傢伙能毀掉整個世界你信不信?這種危險的東西肯定要放在能負的起責任的地方,在華夏,只有一個地方能擔負起這個責任,那就是位於青城山中的祖龍秘地。」
「祖龍秘地?那是什麼?」
「那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古老門派,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守護龍脈,從不參與兩族戰爭,他們一直都隱秘身份,隱居在青城山中守護秘地。相對的,妖族也有這麼一個家族,守護着另外一條龍脈。」
許行空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追問道:
「這祖龍秘地聽起來很有意思啊。」
「你聽聽就行了,只有華夏各大門派公推的人才可以跟他們接觸,你完全可以當他們並不存在。」
許行空露出無比嚮往和遺憾的神色道:
「啊!這樣啊,太可惜了,那小傢伙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林曉楓扯了扯嘴角沒出聲,也沒提醒許行空已經離題萬里了,她安靜的繼續開着車。
「額,好像跑題了,那個剛才說到哪裏了,對了,說到門主在打什麼主意。」
「師父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現在最不安的顯然是反對我們獲得權力的賀師叔跟鄭師叔,他們必須緊緊抓住師父留下的這個話柄,儘快的將我們送上第一線,以強勢的姿態爭取的於師叔和尹師叔支持。反之,如果師父最終說服了於師叔和尹師叔,情況對他們可就有些不妙了。」
「小楓啊,我記得有這麼一句話,敵人反對的,就是我們需要堅持的,既然他們急於將我們弄走,我們不是更應該死賴着不走麼,正如你所說的,只要我們爭取了於師叔和尹師叔的支持,事情不就好辦了麼。」
林曉楓扭頭看了許行空一眼冷笑道:
「其實是你自己想要留在鵬城,害怕去第一線搏殺吧?」
「額...當然,沒事誰願意去死亡線上亂蹦躂!」
許行空只遲疑了一瞬間就承認了,雖然曾經有那麼幾天他也很熱血,但是晚上墊高了枕頭細細思量,許行空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除死無大事,人死了就啥也沒了,雖然他並不抗拒與林曉楓一起同生共死的感覺,但是如果可以不去,他當然會選擇趨避風險了,這是人的本能。
林曉楓卻沒有鄙夷或者嘲笑許行空事到臨頭的膽怯和猶豫,她微微一笑道:
「恩,你說得對,誰會沒事去找死呢?但是,想要做成事就必須付出努力,就必須承受風險,這世上就沒有舒舒服服能成功的事情,如果真有,那麼肯定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許行空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林曉楓並不是要說服自己,而是在表述她自己的想法,許行空再糾纏於這句話有沒有毛病又有什麼意義呢。
再說了,人們總是歡天喜地的奔向災難,千辛萬難的攀向成功。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古人不都這麼說麼,想來也是有些道理的。
「好吧,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只有這麼做才行?」
林曉楓點了點頭,略顯歉意的看了許行空一眼道:
「不是只有這麼做才行,而是這麼做對我們將來的發展會有最大的好處,如果我們留在鵬城,固然可以壓制鄭師叔和賀師叔,逐漸掌握權柄,但是,矛盾只是被壓制和推遲,並沒有被解決掉。如果想要獲得玉山雨齋上下的全力支持,我們必須表現出讓所有人信服的能力,這就是需要我們九死一生去爭取的結果!我這麼說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實,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我還可以跟師父商量一下的。」
許行空認真的想了想道:
「不必了,這樣挺好的,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若再回到庸庸碌碌的老路上去,豈不是太丟人了麼。不過,我這個人心志一向不怎麼堅定,小楓你可一定要看住我,別讓我跑了。」
許行空的話大有深意,林曉楓如此聰明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她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道:
「知道了,我不會跟着你退縮的。」
林曉楓毫不猶豫的將皮球又踢了回來,許行空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眼角卻捕捉到林曉楓嘴角那一絲狡黠的笑意,他頓時也笑了。
......
從楊萬江居所的後園穿過一道小門,就能進入玉山雨齋玉山堂的後殿,楊萬江安步當車的繞過角門來到玉山堂偏殿門外時,偏殿議事廳內諸位長老主事都已經到齊了,反倒是今天的兩位主角還沒有出現。
這當然不是林曉楓和許行空沒有禮貌,而是楊萬江故意讓他們遲半個小時到場,他要先跟玉山雨齋如今的掌權者們交流一下。
正在議事廳內招呼茶水的楊永林和宋修遠見師父來了,趕緊笑着迎了上來,楊萬江卻不滿的皺了皺眉道:
「你們很閒麼?」
「師父,我們只是想第一時間知道師妹要受到什麼樣的處罰罷了。」
宋修遠苦着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楊萬江聞言面色稍緩,又看向楊永林,楊永林笑嘻嘻回道:
「師父,我其實是來看熱鬧的。」
「你小子,滾去看門!」
楊永林笑呵呵的拉着宋修遠出了門外,從外面將議事廳的大門推上,然後兩人一邊一個站在門口當起了門神。
楊永林注意力都在背後的議事廳中,但是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都沒法聽到裏面的一絲動靜,而宋修遠則不時心不在焉的向通向議事廳的石板路盡頭張望,似乎在等人。
楊永林終於放棄了用法術偷聽的打算,扭頭看了看眼睛裏有些血絲的宋修遠,嘿嘿一笑低聲道:
「師弟,不用着急,小師妹一會兒准到。」
「師兄別再開這種玩笑了,給我留點臉面吧。」
楊永林自然知道宋修遠是在說許行空實力遠超自己兩人的事情,這事該怎麼說呢,在修行圈子裏,一向有達者為尊的慣例,後來居上的例子數不勝數,要真為這種事情煩惱的話,宋修遠的心性修為可就太差了。
當然了,宋修遠之所以對此耿耿於懷,根子還是在林曉楓身上。
「師弟,你自己不是也說過麼,這種事強求不得,如今這樣也挺好的,正好你也能死了這條心,安心修煉也罷,另尋心儀的姑娘也好,總算是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了,所以說,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宋修遠看了楊永林一眼,見他難得露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不由得一凜,原本壓在心裏揮之不去的煩悶之感頓時減輕了不少,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的大門,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等他再轉回頭去時,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楊永林見狀卻不喜反憂,暗暗的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師弟真的要走上一條獨木橋了,這當然不是他這個做師兄的所願意看到的結果,可是,這種事情他也是有力無處使,這也許就是命!
許行空和林曉楓並肩而來的時候,楊永林和宋修遠背後的大門也忽然自己打開了,原本想要寒暄幾句的幾人頓時都閉緊了嘴,收起臉上不一的神情,肅然看向議事廳大堂。
「你們兩個進來吧。」
楊萬江語氣里聽不出什麼,不過他沒有讓楊永林關門,這說明這次的處罰將是公開處罰,所以不必隱瞞任何人。
許行空還是第一次來到玉山雨齋的正殿玉山堂的議事廳,也是第一次正正式式的見到門中長輩,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同時也覺得有些怪異,說起來,他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正式拜師呢,難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被註冊為楊萬江的親傳弟子了麼?
林曉楓扯了一下發呆的許行空,當先跨過高高的門檻,踏進了氣氛十分凝重的議事廳中,許行空趕緊跟了進去。
學着林曉彤的樣子給高踞上座的門主以及分坐兩排的眾位師門長輩行禮之後,林曉楓目不斜視的注視着師父,神情淡然如水,跟她平時並無不同。
許行空則壓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好奇的轉着眼睛打量着這有着沉重歷史感的建築,以及正襟危坐的眾位師門長輩,當然,這些師門長輩也在打量着許行空這個異軍突起的傢伙。
「咳咳,今天叫你們兩個過來,是要當眾宣佈門中對你們兩人的處罰決定。鑑於你們二人的行為違反了門規第五條,不得與同道結仇私鬥還有第九條,未經長輩主事同意,擅自行事並損及師門聲譽,以上情況經門中內務部調查屬實,並提出了處罰建議。今日我以玉山雨齋門主身份宣佈,同意內務部處罰建議,給予你們兩人以下處罰:解除門內現行所有職務,派往華夏機動作戰部隊服役一年扣除門內所有補助補貼,以及門派貢獻值換取資格一年。以上處罰決定即刻起生效,你們兩人三天之內交接完手頭事務,一周內前往黔南戰區指揮部報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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