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黎垣說完,門外突然進來一個士卒,跪地稟告:「夜都統,黎副都統,帳外出現一隻鷹,在我方上空徘徊良久不願離去。其音嘹亮冗長,尖銳刺耳,我軍將士都不能好好休息。」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黎垣聽後,接話吩咐來人出去。轉而,他又面帶笑容地看向夜影:「想來它是受傷了吧,聽剛剛將士的描述,聲音還真是不勝淒切啊。」
「黎副都統還真是了解我,連我的寵物都這麼清楚。」
「哪裏,夜都統過獎了。現下,你還是去看看吧。」
數米深的崖底,欒翎早已命令士兵分佈在深水的各個角落,等到崖口的人縱身落入水中的時候,借着水的浮力作用,及時將人護住扶回陸地。而這正是使墜崖之人不致死亡的辦法,如此大費周章的佈局,少有人會質疑他們的存活。
隨後,大約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冷焱的族人全部獲救。欒翎命人將他們繞道帶回了平鑲,而她則在黎垣回營的時候,獨身一人悄悄進入了伊澤城。
青引宮中,一個頭髮銀白的男子靜坐在案前認真地看着面前的水凝球。水凝球的四周泛着淡淡的藍光,入霧氣一般若隱若現。其形像一面鏡子,而上面正重演着斷崖下的一幕。
「呵呵,果然有趣。」男子的笑聲清且淺,但個中又帶着悅人的韻味。
突然,門外進來一個女子,白衣素顏,頗有仙女之姿:「看巫靈大人這麼高興,莫不是遇上什麼有趣的事了?」
男子緩緩抬起頭,同時手袖一揮便沒了水凝球的影子:「長久無事居於宮中,自然是要找些樂事。如若只等着誓女大人來陪我,那生活豈不是太過無聊了。」
「巫靈大人說的是,只是最近恐怕不會那麼清閒了。」白芷隨處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遠遠的便扔給男子一塊碎玉:「這是當陽的一塊水晶碎片,皇上讓我交給你保管。」
「當陽是藍耀屬地,皇上是如何得來的?」
「自然是藍耀怯我國國威,親自奉上的。」
「看來皇上還是一貫的作風,實力真是一個好東西。」男子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繼續道:「皇上讓你把它交給我恐怕不只保管這些簡單吧。」
「巫靈大人嚴重了,只是去遊山玩水而已。碎玉對其它的部分會有感應你是知道的,所以帶着它出去,想必也會收穫不少。」
「是你向皇上建議的?」
「你不是希望這樣嗎?自從你來到這裏,有多久沒有出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要以為我對你說了一些過往,你就可以自以為是的很了解我。我要出去,何須你來幫。」
「我沒覺得接受這次安排代表你是在領我的情,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代你去。」白芷說話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見她說完後,起身準備離去。
男子看着她孤清的背影,突然叫住了她:「謝謝,但我希望下不為例。」
紀敏回國之後,蕭子兮帶她見了桑軼。桑軼打量了許久,對此甚為滿意。而當時會見是,重要人物幾乎都在場。
「這段時間辛苦誓女大人了,不知橋珞一行可有發現?」
「回皇上,臣當初走的匆忙,未能查明。但龍玥並非讓他國誓女擔任主政大人一職。現今,由百里盞全權負責。」
「左相傳來消息,讓誓女大人去伊澤城一趟。」待紀敏說完,公冶述上前稟奏。此消息正是他在紀敏剛回來不久前收到的。
「左相果真是神機妙算,」桑軼龍顏大悅,笑得開懷,「蕭王爺,你就陪她去吧。至於右相,你…」
還未待桑軼說完,公冶述上前一步立馬接上話來:「左相遣人帶回了冷焱的族人,臣現下要去交接工作。」
「那好吧,朕還愁找不到事給你干呢。」說完,桑軼擺擺手示意公冶述先行退下。不等公冶述踏出殿門,桑軼又好像記起什麼似得朝他道:「右相府中的那隻鸚鵡養的如何了?自從上次朕帶着柳妃去逛你的園子,她就記惦上那隻活寶了。要不借朕玩幾天?也好借花獻佛。」
「哎,皇上你不說還好,一說就提到臣的傷心事了。臣者幾天在外奔波顧不上照顧它,結果一回家才發現它餓死在籠中。」說罷,公冶述一邊說一邊那衣袖抹淚,看樣子,真是講到他的傷心處了。
「行了行了,你一個大臣還要不要面子了,趕快回去幹活,朕留心着點兒,賞你一隻更好的。」桑軼見不得一個大男子還哭哭啼啼,急忙擺擺手。
尹景自從上次和軍隊分為兩路後,就一直沒有回到虢沿。原因是他和臨郭知縣告別的途中遇到了兩位高人。
那日,尹景給姜清留下一首曲子之後就策馬往虢沿弛去,在經過一個竹林的時候,竟聽到近處傳來陣陣的琴聲,伴着淡淡的檀香,讓人割捨不得。再加上尹景也是一位精通音律之人,如此天籟自然要一探究竟。
彈琴之人是一位蒙着白紗的妙齡女子,她的身前擺有一個石案,案邊焚着一隻香爐。兩個男子相對而坐。一個白衣似仙,一個藍衣風流。
「北面的一個小村莊,所有人一夜之間全都患上了豌豆瘡。其瘡狀如豌豆,有白漿,由頭面傳及軀體,不急救會有生命危險。這件事,你可知曉?」
「莫非又是你乾的?」白衣男子舉杯挑眉,看似漫不經心。
「昨夜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無聊之時就給你找點事做。」藍衣男子笑得意味深長,一飲而盡後又接着道:「不必謝我。」
「紫瑾,你去閣中取些藥材來,調動其餘人一起去村中救人。」白衣男子扔給紫瑾一塊令牌,眼神淡然的看向藍衣男子:「用蜜煎升麻,隨時取食。另以水煮,棉花沾藥汁洗瘡。切記,多帶一些劑量,給那些村民備用。」
話落,紫瑾放下琴,領命而去。可這時藍衣男子坐不住了,身子左右搖晃道:「你怎麼不去?紫瑾走了也沒了趣味,你坐在這兒只能喝茶。」
白衣男子剛要開口,竹林之處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只見尹景邊吹邊走近他們。藍衣男子惱了這打破他計劃的簫聲,待尹景站在方才紫瑾彈琴的地方時,出手伸向他的衣擺。白衣男子微微皺眉,適時制止了藍衣男子的下毒行為。
「在下尹景,打擾兩位雅興,實在唐突。」尹景將客氣的將玉簫垂手放下,對剛剛的一幕置若罔聞、
「在下夕嵐。」白衣男子禮貌回應,手袖輕揮道:「請坐。」
「天涯白衣,世上無疾。能在此處遇見夕嵐公子,真是尹某三生有幸。」尹景剛說完,便看見那藍衣男子一個人端杯喝悶酒,神情有些不高興。「想必這位便是與夕嵐公子齊名的夕錦公子吧。今日之幸,當真是無以言說。尹某願再奏一曲,聊表心意。」
頓時,山間林里,處處迴蕩着律動的樂音,如瀑布般流瀉自然,更比之陣陣清風,舒暢怡人。
曲罷,夕嵐拿起石案上的空杯,提壺給尹景斟茶:「尹相此來並非只奏樂品茶吧。」
「不瞞夕嵐公子,尹某有一事疑惑良久,還望解答。」
「尹相請說。」
「世間有哪種毒無色無臭,食之立亡,且體內無任何藥物的殘渣?」
「呀,你見過這種毒?」夕錦一聽,即刻來了興趣,他湊近尹景,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還準備向人家下毒的事情:「在哪兒,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
「此毒為『落花』,性屬陰,常見於南方的濕地。」
「那此毒可能解?」
「世上萬物皆相生相剋,沒有哪一種毒是無法解的,若是無解,則只是還未找到罷了。」夕嵐伸出手指,往杯中蘸了一些茶水,然後寫於石案中:「水跡的存留時間不長,尹相能記則記。夕家本不願與皇室有任何牽連,今日一敘,權當是一個醫者的用心。」
過了一會兒,案上的水跡完全晾乾,尹景閉上眼默想了一陣便準備告辭。可誰知剛邁出一步就被夕錦攔住了。「你確定你都記清楚了?」只見他湊近尹景耳邊,小聲的遞話。
「差不多了。」
「什麼叫差不多,這解毒的事哪能馬虎,少一味藥就無效,說不定還有副作用呢?」
尹景聽罷,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全都記住了。」
「你確定你每一味藥都能認識,都能找到?」
「我…」
「別我了,」夕錦還不待尹景說完就接着繼續開口道:「帶上我吧,我可以幫你採藥救人,關鍵時刻還能在你落難的時候掙銀子呢。」
拜託,銀子我自己會掙,而且也不可能落難,你想多了。尹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整理好思緒看向夕錦:「你不準備和夕嵐公子商量一下嗎?」
「不用了,他覺得我跟他在一起總給他添亂。要不是為了看住我不到處整人,他還巴不得我離他遠一點。」夕錦眨巴着眼,扮作一副可愛的樣子盯着尹景。黑曜石般的瞳孔熠熠生輝。
「如此,夕錦公子盛情,尹某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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