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碰到他。
可是這樣算什麼呢?
她不能再想起他了!
她要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跟他徹底斷絕往來!
黎盛夏想到這裏,暫時忘記了飢餓,立刻去書房寫了一份協議書。
她想了很久,才重新站起身來,出門。
她對自己說,只要出門碰到他,她就把這個給他,讓他別來糾纏她了。
反正他根本就不喜歡她,也不在意她,為什麼就不能放她一個人生活。
她真是受夠了。
黎盛夏一邊想着,一邊打開門,沒想到墨念琛此時此刻居然正站在她門外。
她吃了一驚剛想退縮,又想起協議書的事情,握了握拳。
墨念琛見她出來,笑着說道:「你是出來乘涼?還是專門出來見我?」
黎盛夏暗自腹誹:自戀狂,神經病!有錢也不買藥,有藥也治不好!!
她咬牙切齒地瞪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沒錯,我就是專門來見你的。」
墨念琛意外地走向她,唇角揚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有一抹難掩的欣喜,「夏夏……」
黎盛夏立刻把手中的協議書舉到他面前,大聲地說道:「這是我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拿去,簽上你大名!!」
墨念琛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滯。
她一直保持着遞給他協議書的動作。
墨念琛無視了她的動作,完全帶過了她的話題,溫柔地說道:「一整天沒吃東西,餓了吧?」
他莫名其妙轉移什麼話題!
黎盛夏冷冰冰地將協議書塞進他的懷裏:「沒什麼事就這樣!永別!」
她說着轉身就要回房間去。誰知,墨念琛突然抓住她的手,將一塊煎餅塞在她的掌心。
「這是你想吃的煎餅……趁熱吃了吧。」他聲音溫柔地說道。
黎盛夏吃了一驚,立刻回過神來推開他,言辭拒絕:「我不吃!」
他卻不由分說地塞給她,淺笑着說道:「吃吧,你不是很喜歡嗎?試試看,和那天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黎盛夏聽見他的聲音有一瞬的僵硬,她突然想起那次,他陪她站在大雨里,守到路易斯夫人門外,一起吃的煎餅的畫面,心中百感交集。
不!她決不能再上他的當。
黎盛夏很快回過神來,冷冷地拒絕道:「我不喜歡吃煎餅。」
他笑着說道:「沒關係,你也不喜歡我,還不照樣成了我老婆。」
黎盛夏咬了咬唇,憤憤地說道:「墨念琛,我們已經離婚了!」
墨念琛絲毫不在意地揚着唇角,「吃吧,如果不夠,可以敲我房門,如果我不在,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
說着,他再沒有聽她說一句話,就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
黎盛夏站在門口,捧着一個煎餅。
她想要伸手扔掉它,肚子卻又咕咕叫了起來——
幾次三番也無法下定決心,她見墨念琛已經進去,最終還是沒有丟掉它,而是捧着它進了自己房間。
她看着那個還有餘溫的煎餅發着呆,心裏不由想着:這真的是他自己煎的嗎?
很難想像,那麼討厭油煙的他,居然能親手剪出這樣好看的煎餅。
她想了想,終於還是咬了一口,緊接着,她的心跳仿佛也要跟着停止了一般。
味道和上次吃的那樣差很多吧。
上次吃的時候,感覺那麼幸福。
這次吃的時候,卻覺得,淚水都快要掉下來了。
——墨念琛,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完全不在意。
——是不是,等到我面對你,都可以心如止水的時候,就成功了。
——想起你,還是會心慌意亂,還是會驚慌失措,都是因為你,才會有那麼多情緒。
黎盛夏緩緩低下頭,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自己錯失的那個孩子,輕輕地說道:
「寶寶,媽媽是不是很沒用?但是,媽媽一定會努力,變成一個有用的人的。」
*
黎盛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夜已經深了,還是完全睡不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黎盛夏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快要遲到了,連忙洗漱完畢,衝出家門。
誰知,她一打開門,就發現墨念琛站在門口。
墨念琛看到她,便笑着跟她打招呼,「嗨,早上好。」
黎盛夏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他又陰魂不散,只想裝作沒看見,掠過他就要走。
他卻不在乎她的無視,連忙快步跟上她,對她說道:「這麼巧,一起上班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黎盛夏一邊走一邊說道:「昨天的協議書你簽完字了吧,給我,我今天就送到法院去。」
墨念琛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撕了。」
「你說什麼?」黎盛夏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他雲淡風輕地說道:「你的簽名太醜,要我跟你的名字並排出現在同一張紙上,你的字跡會拉低我的檔次。」
「墨念琛,你到底想怎樣!!」
他笑着說道:「我想送你去上班。」
黎盛夏無視了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協議書我會再寫一份給你!」
他淡淡地笑道:「希望下一次,你的字跡可以過關,否則我見一份,撕一份。」
「!!!」這傢伙真是無賴。黎盛夏懶得理他,自己顧自己往外走。
墨念琛還擺出一副十分為她着想的樣子對她說道,「怎麼辦,你快要遲到了?」
黎盛夏冷冷地說道:「我自己想辦法,不用你費心。」
墨念琛挑眉淺笑,建議她認真考慮自己的提議:「這裏很難打到車。而且,今天遲到的處罰是洗一星期的廁所。」
什麼?要洗一星期廁所?黎盛夏咬牙切齒,口是心非:「我樂意!」
墨念琛居然不再邀請她,淺笑着說道,「我真喜歡你的意氣用事,可愛至極。如果你非要遲到不可,又不想接受懲罰,我很樂意/潛/規/則/你。」
「……呸。」
墨念琛無視了她的不屑一顧,淺笑着跟她揮了揮手,淡定地開車走了。
黎盛夏站在風中凌亂了!
墨念琛說的沒錯,這裏真沒那麼容易打車,她果然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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