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似乎沒有聽出這話中隱藏的歧視,平靜道:「這孩子與家人失散了,我看她玉雪可愛性格乖巧,便收養了她,已經向師尊報備過,師兄想必一心修行才未聽說。」
「玉雪可愛性格乖巧?」染楓真君似乎不以為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華:「師弟你為人耿直,別人稍微裝下可憐你就會心軟,可別隨便撿個野孩子也當寶貝對待。」
孟純表面上一副文靜乖巧的模樣,內心早已火山爆發,說誰是野孩子呢,你們全家都是野孩子!
季華雲淡風輕,玉面紅唇,笑容緩緩綻放,好似曇花盛開,看痴了圍觀眾人,但見他無比優雅地笑着說:「純兒才五歲,且尚未開始修行,能壞到哪裏去?」
見對方也跟着微笑,他繼續道:「總好過自家養出來的孩子,萬一仗着家世在外胡作非為,別人當面或許不會說什麼,難保背後不會討論孩子的家教問題,那可就真的沒臉了。」
嘶!眾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們還是頭次領教清流真君的口才,這真是句句都說到點子上,可不正含沙射影地說譚越沒家教,染楓真丟人?
孟純低着頭,小肩膀抖啊抖,哈哈哈,師父的嘴皮子太好使了,瞧瞧染楓真君一下子漆黑的臉,看着就覺得過癮!
染楓冷冷地看着面前師徒二人一個溫文爾雅一個老實乖巧,袍袖一抖,轉身看向譚越,語氣已經失去了開始的從容不迫:「你剛剛說什麼,是誰欺負的你?」
譚越隱約聽出季華是在說他,還沒完全弄懂那話中的含義,突然被染楓追問,慌亂之下,更是毫不猶豫地指向孟純,道:「是她,是她欺負我!」
「啪!」染楓真君一巴掌扇過去,瞥了眼孟純,冷眉怒豎:「胡說什麼,你年齡比她大,長得比她壯,又有修為在身,如何會被她欺負?」
孟純好整以暇地看着染楓做戲,哎媽,這手段,也忒上不得台面了,這招禍水東引讓看多了宮斗戲的她覺得太過小兒科了。
果然,下一秒,譚越就委委屈屈地反駁:「有清流師叔在,弟子不敢還手。」
染楓真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轉頭看向季華:「師弟,你怎麼說?」
季華剛想開口,卻被孟純打斷了,但見她小臉泫然欲泣,氣憤道:「譚師兄你怎麼能這麼污衊師尊呢,分明是你先欺負我,今日在唐堂主的主持下還我公道而已,師父何曾插過手?再說了,你見到師尊也未上前見禮,師尊並不知道你是大師伯的弟子,師尊因為我受欺負而生氣,要唐堂主還我公道,這有什麼錯嗎?」
說完,她指着自己的頭頂看向染楓真君:「大師伯您看,這就是譚師兄欺負弟子的證據,弟子進入幼靈堂第一日,譚師兄就開始針對弟子,當時還是師尊親自送弟子過去的,他如何不知道弟子身份,可即便如此,他仍要置弟子於死地!」她又一指地上那堆變成焦炭的毒蟲,再次出示證據。
譚越眼見染楓臉上愈加難看,惱羞成怒之下,口不擇言:「臭丫頭,誰是你師兄,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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