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的那場浩劫,無論是正道,或魔道,隕落的修士不勝枚舉,最終正道取勝,魔道群龍無首,混亂了將近一千年的時間,直到斐應傑橫空出世,取代段珩,成為新的魔君,才將一盤散沙的魔修重新統御。而後,韜光養晦,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近幾百年才出現在眾人面前,姿態很高,大乘後期,搞得正道修士們都不好意思跟他單打獨鬥。
自他露面後,魔修們不甘寂寞,紛紛甩掉「過街老鼠」的鍋,重操舊業,又過上了尋釁滋事的歡快日子。只因斐應傑對下屬很是嚴苛,眾人沒有他的命令,小打小鬧罷了。
斐應傑獨自在屋裏坐了片刻,有下屬通報融心城城主衛竟求見,他應了聲,舉步朝前廳去了。
且說莫小魚出了斐應傑的屋子,腳不着地的往後院的園子跑去,自然是撲了空,原先在這裏賞花的夢影使者,不見蹤影。她嘖了一聲,心想這手段可不高超,也挺沒意思的。因心情不佳,看景色都不入眼,她從袖中抽出一道紙符,喚來關涉。
關涉乃斐應傑的左臂右膀之一,七老八十的年紀,稀鬆的白髮隨意用木簪弄個髮髻,滿臉皺紋,愛笑,喜穿深灰色短打的衣裳,腰間永遠別着一個旱煙袋,一根竹子做的旱煙槍,特別質樸。
「小夫人,您叫我。」
「唉。」莫小魚嘆氣。
「怎麼了您,魔君又欺負您了?」關涉不笑了,關切的問道。
「一言難盡啊,一言難盡。剛剛才發現,我頭上頂的不是綠帽子,而是一片青青草原。」莫小魚繼續嘆氣。
「敢問小夫人,綠帽子和草原有何深意?」關涉勤學好問。
莫小魚揉揉眼睛,一臉悲壯之色,憤憤說道:「你們魔君他劈腿!爬牆!蹂躪紅杏!嚶嚶嚶,我要改嫁!」
關涉雖不懂劈腿,但爬牆、紅杏的影射意義還是了解的,頓時虎着臉,說道:「魔君怎麼能這樣!居然讓您撞破,不檢點,太不檢點了!」
合着沒撞破就檢點了,是吧。莫小魚深深鄙視。
關涉看着年紀大,其實才一千多歲,修為中等,只因見人三分笑,很會辦事,飛天城的涉外事務基本都交給他去辦,深得斐應傑信任。近期,他得了新差事,監管莫小魚。
「嘿嘿,您可千萬別生氣,犯不着。她們也就現在能蹦躂幾下,您是正房,往後這飛天殿裏的事都是您說了算,您要指東,沒人敢往西。」
「關涉,你的節操掉了。」莫小魚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離他遠了幾步。
「不能,不能,我的節操很牢固的,您放心。」關涉仍嬉皮笑臉。
這種油鹽不進的人,最難應對。莫小魚逢場作戲數回,試圖想從他嘴裏撬出點什麼,結果每次都鎩羽而歸,索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兩人一對上,必定都是滿嘴跑火車。
「你就不能說點讓人高興的話,比如今天我受到了傷害,可以出去逛街解悶?」莫小魚迂迴戰術失敗,直接提要求。
關涉拍了拍旱煙袋,笑道:「這個我可不敢應您。您也知道,整座城都是大大小小的陣,魔君不允許,咱們前腳踏出飛天殿,後腳跟着就掉窟窿里了,裏面說不定有什麼妖魔鬼怪,太嚇人了!」
呵呵,能嚇到你這老妖怪才有鬼。莫小魚不是沒磨過斐應傑,可是他的寬容度只限於飛天殿範圍,而整個飛天殿除了他和兩個使者,再有就是臨時落戶的她和偶爾露面的關涉。好歹在融心城的時候,衛竟還撥了兩名名義上的侍女照顧她,到了這裏,她沒被要求伺候斐應傑就不錯了。
「行了,我沒事,你走吧。」眼不見心不煩,莫小魚大方的揮揮手。
「是,小夫人。」
關涉頷首,身子倏忽虛化成影,消失在眼前,原來這只是他的分身,莫小魚見怪不怪,就近坐在石凳上,盯着一枝樹丫子發呆。
她被衛竟送來飛天城,已近一年時間。從開始的階下囚,到現在的「座上賓」,斐應傑對她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的,衛竟也像消失了一般,送她來之後,就沒了蹤影。她原想着,自己體質如此特殊,應該會有人覬覦,屆時一個金蟬脫殼,只要出了飛天城,跑路就能簡單許多。沒想到斐應傑御下本領這麼高,她把能接觸的人都試探了一遍,沒一個接橄欖枝的,這就悲劇了。好在斐應傑沒有把她當犯人似的關押看管,只要在飛天殿裏,怎麼浪都行,倒不至於抑鬱成疾。
還有九天門那邊,終禹華明明看到自己被衛竟所擄,居然沒反應?說好的天外來客很重要呢?之前探尋不到蹤跡就算了,現在知道她在衛竟手裏,至今沒有一個人來叫陣,拯救她於水深火熱。而且,魔修兩波進階這樣的大事件,就沒人懷疑其中有貓膩嗎?不科學啊。
所以,自己真的很不重要吧。
莫小魚煩躁起身,欲折下一節樹枝,不想力道大了些,勾住了腕上的手串,那顆夢中得來的紫色舍利子跳了出來。她目光頓住,收回手,摩挲了幾下,燥意漸漸消退。
「願你世世安康,福壽綿長。」
淨喻的祝願似乎還在耳畔,而他的面目已模糊不清。
「你躲在這做什麼?」
莫小魚手一抖,舍利子縮回衣袖內,她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近來,不是衛竟是誰。
「衛城主,好久不見。」
衛竟仔細看她幾眼,笑道:「真是沒心沒肺的,到哪裏都過得不錯。」
「托衛城主的福,謝了。」莫小魚笑笑,「對了,你不是說只要我乖乖的,就把淨喻的舍利子都給我麼?我可是很乖的啊。」
衛竟搖頭,說道:「不,不乖。剛才魔君才跟我告狀,你把他的得力幹將挑唆了個遍,嘖,連帶我被魔君好生訓斥一頓。」
莫小魚面上一紅,反駁道:「什麼挑唆,我那是跟他們聯絡感情。」
「行了,在我面前裝什麼樣。這樣很好,你要是逆來順受,魔君大人肯定嚴加看管,你如此低劣的做作一翻,他倒放心了。」
莫小魚看着他欠扁的表情,牙根痒痒,說道:「別廢話,找我幹嘛?」
「沒事就不能找你?」衛竟見她瞪眼睛,笑了,「每次見你想打我又不敢打的樣子,真讓人心神舒泰。」莫小魚揮拳頭,衛竟笑得更歡,「嗯,你現在可是魔君的童養媳,飛天殿的小夫人,我是不敢得罪了。」
「說,什麼事。」莫小魚泄了氣。
衛竟笑夠了,說道:「魔君讓我轉告你,安安心心在飛天城待着。九天門,你是回不去了,『莫小魚』在那過得挺好的,很討師門喜歡。」
「你什麼意思?」莫小魚心神俱震,「誰冒充了我?」
「呵呵,字面上的意思。他們不要你了沒關係,魔君還是看重你的,如果你能成事,說不定就和魔君一起飛升了,到時候結成神仙眷侶,豈不大好。」衛竟拍了拍手。
莫小魚盯他半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只是另一個莫小魚的存在刺激到了她,腦子裏嗡嗡亂響,理不出頭緒。既然有替身的存在,九天門不來找人,是正常的,這也推翻了之前的推測,心裏倒舒服了些。
可,斐應傑居然有渡劫飛升這等驚世駭俗的念頭,他是魔君做膩味了麼?連她這個門外漢都知道,魔為天道不容,逆天而行,分分鐘被規則絞殺。雲海大陸歷屆魔君,哪個是等閒之輩,誰不想飛升,沒一個成功的。
如果斐應傑想利用她作弊,結果會如何,誰都不知道。
衛竟見她表情變幻莫測,嗤笑一聲:「高興壞了?」
「這等好事,你居然拱手讓人,好氣魄,好胸襟。」這回輪到莫小魚鼓掌,她終於醒悟過來,整個事件的關鍵點在衛竟,他也是大乘後期。
「唔,你也不是愚蠢得無藥可救。罷了,魔君的話我已轉達,你好自為之。」衛竟說完要走。
「等等!舍利子呢!」莫小魚一着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衛竟挑眉,笑道:「放心,到時候自然都給你。」
淨喻的舍利子雖好,可這玩意對魔修來說真是雞肋,根本用不上,道法不同,若貪圖舍利子的力量強行吸收,屆時與體內魔力相衝,一旦吸收不了,必遭反噬。所以,禪宗的至寶,到了他手裏,就是幾個漂亮的珠子罷了,能釣着莫小魚,才多了幾分價值。
「衛竟,我可是魔君的童養媳,你就不怕我吹耳邊風?」莫小魚跺腳。
衛竟嗤笑出聲,伸手揉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得,小夫人我可不敢得罪,下次見一定給你。」
莫小魚氣鼓鼓的一手拍掉他的魔爪,正欲說話。
「莫小魚,魔君找你。」
來人正是夢影使者,二十出頭年紀,長得眉目清雅,端莊秀麗,和夢瑩使者的婀娜冶艷十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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