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一晚,行人漸少,大街上冷清下來,商鋪門前的燈籠接一連二的滅了。
「華青,你可回來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華冬見胡青宏遙遙而來,跺腳說道。
換顏丹的效力是一個時辰,胡青宏現在還是壯年男子模樣,不過他服用的是低階換顏丹,只能瞞過凡人,對有修為的人來說,徒有其形,所以被華冬一眼看出。
「可抓到那個偷兒了?」華洪問道。
胡青宏快走幾步,到了二人跟前,說道:「擒住了。財物已交還那位大嫂,我困了他的手足,聽憑大嫂處置吧。」
「是了,我們下山可不能隨意與他人結因果。凡人的因果是大道的阻礙,你這樣處理很妥當。」華冬點頭說道。
「時辰不早了,我們趕緊巡視,不能過了亥時。」華洪催促道。
胡青宏點點頭,和二人繼續巡視,只是他心神不定,幾次欲回頭張望,腿腳不免就慢了幾拍。
「華青,快跟上!回去還得繼續打坐修煉呢,別磨蹭。」華冬回頭叫他。
胡青宏怔愣了一下。是啊,還得繼續修煉呢。一入九天門,去名洗凡塵。我現在是一名修士,已與凡間諸人諸事斷了因果,怎可再有六欲七情?胡家於我,與其他凡人無異。大道無情,都放下吧。胡青宏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邁步趕上二人。
不多時,三人已將夜來鎮裏里外外轉了一圈,沒發現半點異常,遂安心回客棧復命。
次日一早,華瑾領着眾人一同前往落塵鎮不提。
九天門,後山,界碑下。
莫小魚看到龍潛給她定製的兩個傀儡人,驚得差點掉下巴。
「這就是傀儡人?」她指着兩個身高一米八左右,和真人無異的傀儡,問道。
「正是。」龍潛笑道,「製作一般的傀儡人不需要這麼長時間,但你用的話,很多地方都需要修改,所以費了這些時日。」
「怎麼用?」
「很簡單,你只需滴兩滴血在他們的心臟上,以後他們就聽你的了。」龍潛打開一個傀儡人的胸膛,指了指裏面一個類似紅色寶石的東西,說道,「還有這裏,每次你放一塊下品靈石進來,可以驅使他勞作兩天左右。反正他要不能動彈了,你只管放靈石就好。」龍潛說着打開了傀儡人耳邊的一個凹槽,指示給莫小魚看。
「這麼簡單?」莫小魚有點不敢置信,這比地球研究出來的機械人簡單多了。
「不簡單,為了這兩個傀儡人,我朋友可是放下手頭所有活計,專心研製了一個多月才成的。這是他第一次給凡人做傀儡,你面子夠大。」龍潛笑道。
「他們能做什麼?」莫小魚又問。
「滴血認主後,傀儡們相當於半個活人,凡人能做的事,他們都能做。只是沒有體溫,不能說話而已。」龍潛耐心解釋。
「可以幫我打架嗎?」哇塞!太神奇了!莫小魚看着兩個高大傀儡,躍躍欲試。
「這個……」龍潛糾結的看着莫小魚,說道,「當初定製的時候只是想着給你分擔下粗活,倒沒想過打架這等事。」
莫小魚摸摸鼻頭,盯着傀儡人看了又看,心中無比惋惜,這要是能跟施瓦辛格演的終結者似的,那多牛,果然還是地球的未來科技高明一些。
擎一見她嘆息不已,以為她對傀儡人不滿,便說道:「傀儡人需要有法術的修士操控,才能發揮出**分的實力。你體質受限,本不能使用傀儡,若不是這位朋友技藝鬼斧神工,恐怕這樣的都沒有。」
莫小魚聽他這麼一說,泄了氣。
「你不用煩惱,我回去再和朋友說說,說不定有辦法呢。」龍潛安慰她,綠眸中笑意盈盈。
莫小魚正要說話,只聽得汪汪幾聲狗叫,她立馬豎起食指,對龍潛和擎一噓了一聲。然後指指樹林外,用嘴型說了句:有人來了,明天老地方老時間碰頭。
說完,她拍拍菜菜的頭,一徑出了樹林。
小樹林邊緣的草叢裏,看家狗盡職盡責的汪汪叫喚個不停。
莫小魚四顧幾圈,沒看到什麼異常。她咦了一聲,撿起看家狗,把它舌頭上的活塞一拔,汪汪聲戛然而止。
「可能是什么小動物經過吧。」她自言自語一句,抱了狗,帶着菜菜,回了精細齋。
最近,新人中陸陸續續有人進階,沒進階的倍受刺激,都很發憤圖強。郗早軾也不例外,熱心了一個多月的庖廚之事,如今不到飯點見不着人,莫小魚沒有修煉的煩惱,自然繼續充當主廚的角色。
「主人回來啦,主人回來啦!」
離門口還有老長一段距離,那隻五彩鸚鵡已經叫喚起來。莫小魚嘖了一聲,從前家裏只有吃飯時熱鬧一些,自從買了這只會背詩的鸚鵡,一天到晚就沒清靜過半刻。
她進門抓了把穀子,說道:「來,背一首詩給主人聽聽。」
鸚鵡盯着她手中的穀子,嘴裏叫道:「背詩,背詩。」
「白日依山盡。」莫小魚開了個頭。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鸚鵡毫不含糊的背完了整首詩。
鳥才啊!莫小魚把穀子放進籠中的小碗,拍拍手,贊了一句。
那日逛百貨堂回來後,她心中疑惑重重,便抓住許宏生又問了關於作詩女修的事跡,結果許宏生只給出了兩個模糊答案,一是女修兩三千年前就隕落了,二是女修的道號可能叫靜落。至於天外來客,異世遊魂什麼的,他一概沒提到。莫小魚唯一能肯定的是,那個女修絕對是穿來的!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按理說,能背下這麼多古詩詞的,應該是個才女,而且人家還能修煉,妥妥的女主命格,不是該各種開掛、各種金手指,然後和男主一起飛升,在仙界愉快的玩耍,怎麼就隕落了呢?而且,這個女修留下這麼多膾炙人口的詩作,以前應該很有名氣,許宏生不知道的,也許年長些的能知道?
莫小魚把看家狗放在桌子上,兩眼放空,神遊天外。
「做飯啦,做飯啦!餓死寶寶啦!」
「額……你不是剛吃了嘛。」莫小魚腦門掛了三條黑線,她說過一遍的話,這鸚鵡記了個全活,確定不是靈獸?「別亂叫,還早着呢。」
「做飯啦,做飯啦!餓死寶寶啦!做飯啦,做飯啦!餓死寶寶啦!……」鸚鵡開啟間歇性抽風模式。
莫小魚捂着耳朵忍了一會,見鸚鵡中氣十足的叫個不聽,她熟練的從抽屜里摸出一個小套環,打開鳥籠,套上鸚鵡的嘴。於是,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做這個套環的時候,她已明白,為什麼泰樊師兄的道友非要送他這隻鸚鵡,絕對是被逼瘋了的節奏;為什麼泰樊師兄養的靈獸都排擠他,絕對也是被逼瘋了的節奏!
鸚鵡在籠子裏撲騰了好幾下,消停了。
莫小魚指着它,說道:「你看看菜菜同志,多嫻靜安良的小狐狸啊,你再看看人家看家狗同志,多省事省心的小傀儡啊。再看看你,成天咋咋呼呼的幹嘛,你還想上天了?」
鸚鵡抖了抖翅膀,歪着頭聽她說話。
「對了,認真聽講才是好同志。」莫小魚拍拍鳥籠,「今天禁言半個時辰,以後再犯,時辰累加。」
鸚鵡聽到這裏,小眼睛轉了轉,居然點了幾下頭。
噗,莫小魚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好了,我和菜菜去釣魚,你老實在家待着,我讓看家狗陪你。」莫小魚說着拿起看家狗,把它舌頭上的活塞插上。然後帶了釣魚的工具,和菜菜一起去了洗塵河邊。
夏天天氣雖炎熱,但洗塵河的水依舊清涼無比,想是峰頂冰雪融化而成緣故。莫小魚洗了把臉,舒舒服服的坐在岸邊垂釣,菜菜則倚在她的腳邊,半闔着眼打盹。
不多時,魚漂蕩了一下,莫小魚以為有魚上鈎,精神一抖,握緊了魚竿。只見河面水紋突然四散開來,魚漂被盪到岸邊,龜神仙探了個頭出來,開口說道:「小魚,好久不見。」
「……」莫小魚愣了愣,反應過來,「龜神仙,好久不見!」
「又釣魚啊?」
「是啊,你不是賭輸了,要一年後才能找泰遲論道嗎?」莫小魚以為他來找泰遲論道。
「我不找他,我來找你。」龜神仙已爬上河岸。
「啊?今天沒準備雞腸。」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雞腸。早上我收到了族長的回信,菜菜是狐狸,不該出現在九天門的。」龜神仙慢吞吞的爬到莫小魚的腳邊,與菜菜大眼瞪小眼。
「我知道,禁狐令是吧?」這信都去了大半年了吧,現在才回?神龜的速度,我信了!莫小魚默默吐槽。
「你怎麼知道?」龜神仙詫異。
「泰遲告訴我的呀。」莫小魚回道。
「他知道為什麼紫霞真人下這個禁狐令嗎?」龜神仙問。
「這個嘛,好像是幾千年前,一隻妖狐幹了什麼壞事,讓掌門很生氣,所以就有了禁狐令。」莫小魚摸摸鼻頭,努力回憶了一下泰遲和虹真司主說過的話。
龜神仙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你說的大致不錯,你可知道當年那隻妖狐做了什麼壞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莫小魚老實回道。
「族長說,這在當年算不上什麼秘密,我就跟你說了吧。那隻妖狐名叫司徒曉天……」龜神仙剛道出妖狐的名諱,菜菜突然一躍而起,跳上他的龜殼,一爪子撓了過去,「哎呀,我知道那是你本家,別動手啊!」龜神仙腦袋刷的收回龜殼,躲過一劫。
「司徒曉天就是上屆妖王,我跟你說……哎呀,哎呀。」龜神仙將四肢全收進了龜殼,瓮聲瓮氣的說道,「管好你家菜菜,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
莫小魚無力望天,你是神仙都管不了,狐狸本家什麼的,我干預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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