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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端着藥進門的墨白突然怔怔地站在了門口。
就這樣徑直目睹了兩個人擁抱的場景。
不知為何,心有着隱隱的作痛。端着藥的手仿佛也抖了幾下。
「咳咳……」以林悠悠的方向是看不到墨白的,而南風瑾這邊卻見得到墨白。一見墨白,南風瑾便又咳嗽了兩聲示意。
林悠悠隨着咳嗽鬆開了南風瑾,轉過身來,卻看見了站在門邊一身白衣的墨白。
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雖然事後想想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根本就不算什麼。這不是情況特殊麼,她這不是因為南風瑾醒來太興奮了,才會這個樣子嗎。
更重要的是,她想到了墨白會在意嗎?會在意她抱着別人嗎?
他是仙人,自然不會理會人間的男女之情,也自然不會在意她怎麼樣。
因為他已經和她絕交,也說過要不讓她擾亂自己的紅塵。
「墨神醫。」林悠悠沒有說話,還是南風瑾喊了墨白一聲。
墨白把藥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林悠悠,然而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道:「林姑娘,你身上的餘毒未清,還是把藥喝了吧。」
林悠悠望了望,起身這才一口氣把藥都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擦了擦嘴巴,低着頭道謝:「多謝神醫。」
又是謝?
她已經和他變得這樣疏離?
曾經她和他從來不會這樣客氣,他對她的好,她從來都非常欣然接受,儼然是已經把自己當成自己人的模樣。
然而現在……
眸中閃過了一絲黯然。
便拿着碗又走出了房間。
然而方才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得林悠悠的聲音傳來,「白……墨神醫,請問南風瑾還有事情嗎?」
墨白原本聽得林悠悠的聲音,心中閃過了一絲欣喜,然而在聽到是關於詢問南風瑾的事情的時候,那一絲欣喜驀然間便消失不見。
清淡的聲音響起來,「七王爺應該是無礙了。」
林悠悠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墨白也走出了房間。
「南風瑾,既然你也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我也沒有事情了,我們一直呆在這裏也不好。這裏畢竟還是別人的地方,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別人比較好。」林悠悠對着南風瑾說着。
南風瑾望了望那抹已經消失了的白色的身影,又望了望林悠悠。
點點頭。
「嗯。確實一直呆在這裏也不太妥當。我們確實也應該要告辭了。」南風瑾說着便起身。
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想要和墨白說一聲告辭。
然而卻只見得流蘇的身影。
「流蘇,你家公子呢?」林悠悠對着流蘇問道。
流蘇朝着藥房的方向望了望,「公子在藥房。」
「我們打擾了這麼久,也該告辭了。不如我們去和神醫道謝與告別一下。」林悠悠說着。
流蘇聽得這話卻是搖了搖頭,「公子現在很忙。公子說了,這是他醫者的本分,也不必道謝。若是要告辭,也不用和他道別了。」
連道別都不願意見她。
林悠悠望着藥房的方向,眸子也黯淡了不少。
看來白白是鐵了心要和她絕交,也是鐵了心要和她形同陌路了。
心還是有點隱隱難過。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就算其他做不成,也完全沒有必要連朋友都做不成。難道仙人就沒有朋友了嗎?難道仙人就可以一直一個人嗎?
林悠悠很想對着墨白問一句。然而他現在卻是根本就不想見她。
罷了。
林悠悠嘆了一口氣便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日後悠悠必定會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雖然不知道日後到底還能夠用什麼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又仿佛想起來什麼從懷中拿出了月餅,「昨兒個是中秋,這是月餅。」
雖然好像有點變形了,但是總歸是心意。
雖然好像也已經過了中秋了。
「嗯。」流蘇接過。
「告辭。」南風瑾也說着告別。
然後攬了攬林悠悠的肩膀,「悠悠,我們走吧!」
「嗯。」林悠悠出了竹屋,然而卻還是眷戀地回過了頭看了一眼。然而卻終究還是沒有看到墨白。
算了。
林悠悠就這樣和南風瑾二人一同出了竹屋,向着玉衡山下走去。
流蘇見二人已經徹底走了,這才回到了竹屋,然後去了藥房。
卻看見公子在整理藥材,把藥材分門別類放進柜子裏面。
然而她卻看見公子把一味黃芪卻放進了人參的柜子裏。
公子這是怎麼了?
就算是傻瓜也看得出公子到底是怎麼了。更何況她是流蘇,是服侍了公子這麼多年。他的心思,她最是明白不過了。
想着便走了上去,對着公子道:「公子,這收拾藥材的事情一向是流蘇做的,還是流蘇來吧!」
然後上前又重新從寫着人參的盒子裏面拿出了黃芪,又重新放回了原本該是裝黃芪的盒子裏面。
心中滿是嘆息,心中更是有無數的話想要說。然而卻又不能說。
糾結再三,流蘇終於還是開口了,「公子,有些話流蘇不知當說不當說?」
「不當說的便不說了。」墨白只是淡淡地回了這句,然後便要走出藥房。
然而流蘇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公子,即便您聽了也許會不高興,但是流蘇還是要說。公子,您為何一定要這樣做,為何一定要推開林姑娘這麼好的姑娘,為何一定要這樣傷人傷己?」
她無法苟同公子的做法,更是無法認同公子推開了林姑娘之後,卻一直這樣頹敗的日子。這不是公子,不是那個有着淡淡笑容的公子,更不是從前心無旁騖的公子。
公子是難過的,公子是傷心的,她都知道。她也知道原因,正是因為知道原因,所以她才更加無法認同公子的做法。
而且公子明明到現在都還是在乎林姑娘的。林姑娘一天一夜未合眼,公子又何嘗不是?而且林姑娘的藥都是公子親手熬的。
「正因為她是好姑娘,所以我才要推開她。」
「不對,都不對。公子,您錯了。您一開始就錯了,如果您再這樣推開林姑娘,這樣一錯再錯。林姑娘終究有一天會走遠的。」
流蘇激動地說着。
說着說着又指着前面的方向。
「公子,您為何不能勇敢一點,為何不能走出這竹屋,為何不能主動去追上林姑娘?」
墨白聽了這話,朝着天空喃喃自語,「我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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