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天啟錄 第四十五章 靈蘊殺道

    鴻蒙初分之時，道就已經存在於天地之中。

    智者有緣，觀萬物而得道。賀之章領白不語入門，並不想教導他玄天宗書籍上記錄的東西。修格越高的修者，領悟能力越是超凡脫俗，自由發展可能會比強行灌輸好上幾百倍。

    白不語不僅僅是修格極高的修者，他也算是修者中的異類，僅僅在鍛神期就領悟了道，然後又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勘破了魂湖狂風中蘊含的殺意，讓道更進一步。

    平常的修者都是在合意境之後，先練靈氣後悟天道。這樣一來，靈氣的運用程度都在道的領悟之上。加上五行元素，自然之道，都是能有實質存在的形，這就讓道與靈氣相融合變得容易。但是這條原則對於白不語已經失效，白不語對道的領悟已經凌駕在靈氣操控之上，就如同想用一個小池子裝入一湖的水，融道入靈變得困難重重。

    從另一方面來說，白不語的道卻又不同於普通修者的道。大道無形，白不語的道是殺道，以意為先，以形為後。既然沒有形，也就沒有了容納介質的要求，這又給白不語這種特殊的道氣相通，融道入靈提供了基礎。

    白不語盤膝坐在大練場上，一動不動，晃眼便是一整天過去。

    「道氣相通，我要如何才能將道融入靈氣之中。」白不語心無旁騖，靈氣從周

    身引入體內，然後又循環不斷，一團靈氣融而不散，騰躍不止的出現在他手中。

    「殺道本身就有形無體，怎能和擁有實質的靈氣相互融合呢？固體，練氣，鍛神，三者相輔相成合而為一方成合意。我在風眼中看到的那一絲道！」白不語腦海

    中不斷回想，魂海中的激戰還歷歷在目。他控制內息的手法極為精純，那團浮在手

    中的靈氣便在他的控制之下不斷變幻形態。

    「我的道是殺道，既然沒有固定的形態，我便讓靈氣蘊含上殺意。」白不語喃喃自語，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靈氣慢慢變化成一團迷霧，迷霧之中氣息磅礴不知道蘊含了何種道義。他殺道隨心而起，周身空間瞬間變得異常的寒冷。他緩緩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靈氣團上，手心之上猶如冰窟。

    「嗬！」白不語一聲輕喝，手中靈氣團噴薄而出，速度極快。凝成的靈氣團霎時間射中石柱。

    「砰！」白不語刻意模仿賀之章，雙手一揮，靈氣團剛剛碰到石柱便消散開去，石柱毫髮無傷，那靈氣團卻變化出幾十把靈氣飛刀來。

    靈氣飛刀刀身修長，完全由透明靈氣組成，若是不仔細觀察，極難發現。它們

    速度極快，轉眼便射向四面八方。其他石柱均是「噗噗」連響，雖然不如賀之章的火羽那般焚化燒盡，卻是在柱身之劃出深深的刀痕。

    「火候不夠，這飛刀雖然防不勝防，但是殺道靈氣本身不如自然之道那般對主體目標起作用，只適合群戰之時殺敵同夥。」白不語迅速對自己領悟的這招下了定論。

    「分散若火羽，在我看來不如合而為一！」白不語又想到，「既然如此，何不像虎炮刀一樣，把靈氣壓縮起來，一招制敵。」

    白不語深吸一口氣，靈氣又在他手中聚集，他將靈氣不斷在手中凝合，漸漸已經滿溢出來。

    白不語對靈氣的操控能力極強，那滿溢的靈氣又被重新壓進靈氣團內，片刻之後，透明的靈氣不斷濃縮為一顆圓球。

    壓縮！白不語只感到靈氣圓球越來越難壓縮，靈氣與靈氣之間的間隙越小，反彈的力量就越強。

    「不行了。這靈氣圓球若是再繼續壓縮，我也控制不住，或許會在手中爆炸」白不語沒有能耐在這種情況下將殺道加持在靈氣球之上，只能迅速將它投擲出去。

    「砰！」靈氣圓球看上去極為強大，砸在石柱之上居然瞬間散去，沒有半點作用。

    「這！」白不語看着這一幕，臉上有些掛不住，「難道沒有道的加持，靈氣便一點攻擊能力都沒有....」

    白不語有些沮喪，自己坐悟一整天，毫無收穫。無論是靈氣飛散的刀，還是靈氣凝成的靈氣球效果都不能讓他滿意。

    兩三天的時間，在沒有人的指導之下要悟出自己第第一個道法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極難的挑戰。

    白不語坐下來仔細回想自己的不足之處。

    「靈氣和殺道相合，其中蘊含了殺意，靈氣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飛刀。飛刀是有殺傷力的，但是我強行壓縮了靈氣，靈氣卻不如內息那樣具有爆發力量。」

    白不語想的並沒有錯誤，靈氣是天地之氣，合天地之意，它能存於萬物之中，本身就是一種極為和諧的東西，所以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也正是由於靈氣這種特性，它也可以蘊含修者之道，產生質變。反觀內息，它則是由武者自身修煉而成，與外界相互碰觸就會產生極大的反衝之力，這便是內息殺傷的原理。

    「這樣子看來，我的殺道必須要注入靈氣才會產生殺傷力。但是為何我的殺道，只能在石柱之上產生一個小小的口子，沒有師傅那般強力。」白不語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始終抓不住關鍵之處。

    第二天慢慢過去了，白不語終於忍不住起身要去問賀之章。他來到小棚屋前，也不推門進去，朗聲道：「師傅，我近日來參悟，感覺殺道的威力根本不如火，冰等自然之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道選擇錯...」

    「蠢！」還未等白不語說完，棚屋之內一聲暴喝如雷貫耳，「你知道你的道是殺道，還在和自然之道相比？更讓我失望的是，你不但在比較他人之道，還在懷疑自己的道，這犯了修者的大忌。若是遇到魔修之人，你的道心可不輕易被扭轉？」

    「還望師傅明示。」白不語冷汗涔涔，他未料到賀之章反應如此之大。

    「你連自己的道都不了解，還來問我？問你自己吧！識己之道，方能用己之道」賀之章緩緩道，「還有一天的時間，別再讓我失望了。」

    白不語得到如此回答，臉上愁雲密佈：「識己之道，方能用己之道。我到底對自己的道哪裏不了解呢？」他回到石柱之前佇立，仔細回想自己對殺道的理解：「殺道便是殺人之道...這還能有什麼理解..時間根本不夠啊。」

    白不語手中又凝聚幾個圓球砸向石柱，石柱靜默佇立發出了無聲的嘲笑。

    眼見時間所剩無幾，白不語只能運起殺道讓自己沉靜下來：「殺道，殺道便是要是殺人的道...」

    心靜下來，人的思路便開闊許多，白不語馬上有了進展。

    「既然是殺人，我還要去糾結那些絢爛無比的效果乾嘛呢？殺人之道的境界應該是悄無聲息，掌控性命於手中。」白不語想到這裏，似乎抓住了那關鍵的一點，他走到現在被靈氣飛刀插過的石柱之前。竟然發現石柱被靈氣飛刀深深穿過，留下了透明刀眼。

    「既然是殺人，那便不需要什麼凝聚發散，只需要取敵性命。」

    白不語心中若有所思，手中的靈氣又聚集起來。無意識之中，他的殺道散發更為強烈，靈氣感受到殺氣濃重漸漸變成了一把飛刀的形狀。等他回過神來盯着手中被道同化而成的飛刀，已心中經完全明白過來。以道御靈便應該是用自己的道去改變靈氣，而非人為的故意操縱變化。

    「去！」白不語右手一揮，手中靈氣聚集的飛刀追風掣電，徑直射向石柱。

    「噗！」石柱悶響，兩息之後出現一條平直的切口，直接斷裂開來。

    白不語面無表情：「還不夠！」

    殺道驟起，白不語聚集周身靈氣，手中竟然同時出現五把飛刀，這已經是他現階段的極限了。

    「我要控制飛刀的走勢，必須要與我相連。」白不語將體內的靈氣分出一線，捆綁在飛刀刀柄之處。

    「速度快如雷霆閃電，取人首級在瞬息之間。追雷破!」白不語怒喝一聲，雙手展開，五把短刀徑直飛射出去。未待飛刀射中石柱，白不語雙手左右揮舞，半空中的飛刀居然改變了方向，一把向左，一把向右，剩餘三把飛刀失去控制落在地上。三息之後，兩根被飛刀射中的石柱應聲斷成兩截。

    白不語不滿意的搖了搖頭：「一擊必殺，無需猶豫，這確實是我的殺道！但是這控刀的法門還不熟練，需要多加練習。」

    不知不覺中，白不語已經將自己的殺道定位在了殺字之上。不需要華麗酷炫的效果，殺道只是需要殺人而已，越為省力的殺人方式越是高明。

    賀之章在棚屋之內，神識透過牆壁早已將白不語的修煉看在眼裏。他臉上還是有些不滿意：「只參悟了殺，並沒有悟道，這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話說回來，他才十六歲，只要在修煉之途上多加指導應該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