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們的舞蹈結束退下後,大殿上奏起新的樂曲,一個輕盈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殿堂上。
舞者一身七彩霓裳,伴隨着樂聲翩然起舞,身姿婉轉柔靡,裙裾無風自動,繚繞飛揚。
當林紓看清了舞者的面容再次大驚,這不是長公主墨敏嗎?她什麼時候離席換成了舞衣,她只顧着和墨濯他們鬥嘴,竟然沒有覺察到。
「皇姐什麼時候能夠跳這麼厲害的舞蹈了?」墨炎驚嘆。
「這一段《天外飛仙》雖然未得精髓,但也很有幾分模樣了。」墨濯道。
「這樣還算未得精髓?」林紓詫異。
「此舞的創作者是我們墨國德高望重的皇太后,聽說當年在鳳來閣中一舞動天地,連天上的飛鳥都盤旋不走,御花園中的蝴蝶全部被吸引了過去,太上皇為皇太后的舞姿所動,一見鍾情,這一段故事被傳為佳話,流傳至今。」墨濯解釋道。
皇太后……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鶴髮童顏的老太太,甩着老胳膊老腿跳舞的情景,林紓不由捏了把冷汗。
「我也聽說過,皇祖母是我們墨國的第一位平民皇后,堪稱母儀天下的典範。」墨炎道。
平民皇后,對這位傳說中的皇太后,林紓頓時充滿了好奇。將整個殿堂掃描了一番也未見着老太太的身影,墨濯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呵呵一笑道:「皇太后喜歡清靜,這些年很少離開養心殿出來走動,這麼喧譁的地方,她自然不會出現了。」
「喔……」聽他們所言,皇太后一定是一位非常和藹可親的老人了。
看來墨國的皇族並不像歷史中所寫的帝王之家那麼無情冷漠,如果不是礙於各自的身份,一家人聚在一起,其樂融融也很有家的味道呢!
「皇太后數次提到太子妃,希望你來皇宮的時候能夠去她那裏坐坐,今天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墨濯道。
林紓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吃齋念佛的老太太,捻着佛珠敲木魚的情景。
「皇太后是一位非常智慧風趣的老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慮。」墨濯慫恿道。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怎麼辦?
墨炎疑惑道:「皇兄和皇嫂大婚之前不是見過皇祖母,大婚後的第二天還特地到皇宮,拜見父皇母后和皇祖母嗎?才幾天不見,皇嫂竟然就忘了皇祖母了?」
林紓頓時大窘,小心翼翼地將餘光瞟向太子和二皇子墨濯,兩個人的表情諱莫如深,但卻同時保持了沉默。
記得昨天晚上,太子曾問,「你真的是霖姝嗎」,難道他是為了試探自己,所以才故意說那些奇怪的話語?或者,他們發現了什麼,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意識到這些,林紓後背開始冒冷汗。為了掩飾自己慌亂的心情,拿起一塊糕點默默地啃。
墨炎在一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大皇兄,二皇兄,你們沒有覺得奇怪嗎?皇嫂是不是得了失憶症?」
「喂,為什麼都不說話?」
「算了,反正我也經常丟三落四忘東忘西,不過對於皇祖母,我可從來不會忘掉,除非我變成白痴……」
這個小白痴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覺得她的麻煩不夠嗎?如果會土遁該有多好,她想把自己趕緊藏起來啊!
林紓正埋頭苦吃,陷入激烈的心理掙扎的時候,墨敏的舞蹈結束了,獲得了皇上和皇后的稱讚,列坐兩旁的大臣也隨聲附和。
林紓剛將目光投向一身彩衣的墨敏,恰巧對方也看了過來。四目交錯,從墨敏狡黠的目光中,林紓讀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果然,她的目光還沒有錯開,墨敏如百靈鳥一般清脆的聲音在大殿中傳來:「今天如此盛大的宴會,除了樂師舞姬的表演,我們墨國的皇室也應當出些節目才是。皇后將霓仙鳳衣這樣名貴的禮服都賞賜給了太子妃,太子妃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呢?」
隨着墨敏話語的苗頭指向林紓,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過去。
今天她已經這麼低調了,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刁蠻公主呢?原來她是惹不起也躲不起啊!
「難道太子妃連這點膽色和誠意都沒有嗎?那可太讓人失望了。」墨敏繼而挑釁道。
「我沒有敏公主那麼優美的舞姿和嫻熟的舞技,彈琴唱歌之類林紓也只是會些皮毛,今天實在不敢在這麼盛大的場合班門弄斧。俗話說,貴在參與,為了感謝皇上和皇后的厚愛,歡送丹國的兩位皇子殿下,我就來一段繞口令吧!」眼見逃不過了,林紓只好開口道。
「丹國的兩位皇子要過幾天才走,今天的宴會更多是感謝他們贈送我們賑災的糧款,現在歡送是不是早了點?」墨炎犯嘀咕。
難怪,她話一出口,赤焰和赤熤的臉色就變得很不好看。
國主笑呵呵道:「繞口令,聽起來倒是新鮮,太子妃不妨表演了看。」
這麼溫和可親又有風度的國主大叔,讓人一下子安心了許多。
「是,遵命!」林紓抱了一拳,然後小聲地清理了一下嗓子,開口道:「扁擔長,板凳寬,扁擔沒有板凳寬,板凳沒有扁擔長。扁擔要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板凳綁在扁擔上。」
林紓說完後,大家還是一副雲山霧繞的表情。
墨敏不屑道:「這算什麼表演,不過是耍嘴皮子的事,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林紓回擊道:「如果敏公主覺得這是很簡單的事,倒不如把我剛才說的饒有令重複一遍,如果重複得沒有錯,林紓願意重新表演。」
墨敏瞪大了眼睛,過了半晌,道:「我哪兒知道你說的什麼,又是扁擔又是板凳的。板凳本公主倒是見過,扁擔也只是聽說過,這麼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本公主才說不出來。」
「這個繞口令倒是有意思,如果本王能夠一字不差地說出來,太子妃可是要重新表演的。」赤焰的聲音傳來,替墨敏解了圍。
見赤焰替自己說話,墨敏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片旖旎嫣紅之色,完全是懷春少女的模樣了,乖覺地從殿堂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赤焰隨後口齒清晰地將林紓剛才所說的繞口令,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一遍。
「剛才那個簡單了點,我這裏還有一個複雜的。」林紓心想,他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嗎?那她可是要拿出殺手鐧了。
「太子妃請講。」
「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臥著一隻鵝,坡下流着一條河。哥哥說寬寬的河
弟弟說白白的鵝,鵝要過河河要渡鵝,不知是那鵝過河,還是河渡鵝。」林紓繼續拿《中國話》中的說唱來用。
赤焰淡然一笑,如同複讀機一樣,將第二個繞口令也毫不費勁地重複出來。
林紓陣營的三位皇子均是一頭黑線,二皇子墨濯大概太看不過去了,低聲提醒道:「世人皆知丹國的太子聰慧過人,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樣的程度是難不倒他的。」
聽墨濯這麼一說,林紓完全沒有信心將別人視為小兒科的繞口令再繼續下去了,突然想起一個非常變態的繞口令,不由詭秘地笑,「剛才只是熱熱身,我還有更厲害的,如果你能一口氣說下來,我就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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