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傭人手裏端着一盆熱水,裏面搭着一條毛巾,聽見她的話,她慢吞吞的走過去:「小姐……」
「我媽呢?」夏寒問。
傭人搖搖頭,低頭擰濕毛巾給她擦臉擦手:「前兩天先生和太太來過,不過後來又走了。」
夏寒任由她替自己洗臉洗手,心裏卻稍稍安定下來,傭人還稱呼夏母為太太,那就證明夏振南還沒有喪心病狂的對夏母做出不利的事來,思肘了一會兒,她又問:「我的孩子呢?」
傭人秀氣的眉毛輕輕皺着,小聲說:「我不知道。」
「恩?」夏寒用鼻音發出一個單調的音節,傭人卻以為她要發火,嚇得小臉煞白:「我真的不知道,小姐,你來這裏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沒了……」
沒了……
孩子就已經沒了……
夏寒的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抽回被傭人握在手中擦拭的手,她別開臉:「你出去吧。」
傭人躊躇了一會兒,小聲問:「小姐,你這段時間一直靠營養針維持體能,現在醒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先生說了要好好照顧你……」
夏寒剛想拒絕,卻被她最後那句話觸動了心思,她扭過頭看着她,然後輕輕點頭:「恩。」
傭人見她的氣勢總算沒那麼嚇人了,鬆了一口氣,端着水盆歡天喜地的下去準備吃的了。
也許是傭人把她醒來的消息告訴了夏振南,一個小時後,夏寒正在喝一碗粥,夏振南來了。
一進門,看見夏寒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吃東西,夏振南鬆了口氣,走進來:「你醒了就好,先在這裏好好養傷,等過段日子我再來接你回去。」
「我媽呢?」夏寒抬起頭看他,目光里不帶絲毫情緒。
夏振南被她清冷無波的眼神看得心裏發虛,別開臉說:「她在家,你放心吧,她沒事。」
「沒事最好。」夏寒放下吃了一半的粥,扭頭看向窗外黑下來的天幕,一字一頓的說:「夏振南,我恨你。」
夏振南渾身幾不可見的微微一震,隨即又迅速恢復常態:「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等到這些事平息下來,我會好好補償你們……」
「用什麼補償?」夏寒嗓音淡淡,吃過東西後,她的聲音總算不那麼沙啞,但聽起來更清冷不近人情:「我的孩子……你能讓他活過來嗎?」
夏振南聞言微微一愣,但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語氣輕鬆了幾分:「如果只是為了這件事,那我無話可說,我一直都認為,我的決定是對的!」
夏寒回過頭,直勾勾的對上他的目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你最好祈禱你能成功擊潰蘇家,不然,我會笑着看你哭!」
也許是她眼裏徹骨的恨意讓夏振南不自在,他轉身說:「你別多想了,在這裏好好休養,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夏振南走後,夏寒凸自陷入了沉默。
屋子裏的暖氣開得很足,但窗外寒冬臘月北風呼嘯,碗裏的甜粥很快就涼了,她低頭看着碗裏一顆顆圓潤的紅棗,心裏的苦澀止不住的翻湧,眼淚模糊了視線,順着臉頰一滴一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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