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廳,只見夏侯熠辰一身墨綠色華麗錦袍,背對着門口負手而立,無聊的仰頭四處打量着林府。西言和東凡恭敬的站在一邊。
「參加王爺,不知王爺大駕,老臣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林瀾海說着帶着吳氏等妻妾僕人跪地行禮。
夏侯熠辰轉過身劍眉微挑,那張帥的勾魂攝魄的臉龐,露出一副邪魅的笑容,全身上下散發一種妖冶的氣息。讓人一望便有種深陷其中的危機感。
如此近距離,林清月當下看的愣了神,也不知道行禮。吳氏在旁使勁一拉,才把她拉來跪下去。「娘,你幹嘛?」林清月不悅,嘟着嘴小聲問道。
「閉嘴,老實跪着。」
這樣的情形,夏侯熠辰早已司空見慣。目光忽視眾人轉到林曉攸身上,發現她臉上的浮腫和脖子上的幾道淤青,臉上的笑容當即冷了三分,沉聲說道:「過來」
「本王叫你過來,沒聽到嗎?」見林曉攸沒理睬他,又加重語氣說道,眼裏閃爍着隱忍的怒氣。
「我沒事。」林曉攸回答道,踱步走過去。
夏侯熠辰仔細打量一番,隨意在位置上坐下來,目視着下方跪着的人久久不語,指尖在桌面上有意無意的敲打着,不急不緩很有節奏感。還沒說話就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威懾力。
跪在下面的人,除了林瀾海有點自制力,較為鎮定外,其他人不是跪在地上發抖,就是偷偷摸冷汗,被嚇得不輕。感覺腿腳開始發麻,這樣跪着也不是辦法,吳氏在心裏悄然盤算一番,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反正林曉攸恨的是她,就由她來抗下這所有的罪名。主意打定,抬頭說道:「王爺,曉攸......她........」
「等一下」夏侯熠辰冷冷開口打斷吳氏的話,想到有人比他還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東凡,上前給本王掌嘴,直到林夫人意識到自己哪裏錯了在停下來。」他可不是吃素的,正想找個機會好好挫挫這些人的銳氣。既然自己撞上來了,就怨不得他。
吳氏嚇得臉色蒼白,她只不過是想解釋,林曉攸身上的傷都是她所為,到底哪裏說錯了?
「是,屬下遵命。」東凡應聲上前,巴掌絲毫不留情的向吳氏臉上招呼過去。
「啪啪啪,」一連幾個巴掌,東凡手上的力道直接把吳氏打翻爬在地上,眼看着臉變形的浮腫起來。「王爺饒命啊,民婦知錯!王爺饒命啊,民婦知錯!」邊說邊不停的磕頭,其餘人只能眼睜睜看着,前車之鑑,誰敢求情。
「是嗎?那說說錯在哪兒了?」夏侯熠辰漫不經心的問道。
「曉攸臉上的傷是民婦所為,民婦該死!民婦勢利,有眼不識泰山。」
「東凡」
一聲令下,東凡又要繼續出手,吳氏一下反應過來,驚恐的說道:「民婦知錯,民婦不應該直呼王妃閨名。」說完感覺東凡的巴掌沒落下來才悄悄鬆口氣,就這幾巴掌已經夠她受的了,在繼續打下去,她哪還有命在。
「呵呵,看來林夫人的確意識到自己錯哪兒了。」夏侯熠辰說着使個眼色示意東凡退下。又接着道:「原本你們的家務事本王也管不着,可如今曉攸是本王的王妃,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你們如此行事把本王置於何處呢?這以下犯上的罪名,試問你們也擔待不起吧?」
一席話嚇得眾人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對了,剛剛林夫人想要說什麼啊?」威立了就該切入正題了,夏侯熠辰故作好奇的問。
「民......民婦無事。」才被好打,哪還敢在亂說話。
「哦」夏侯熠辰點點頭「無事啊,可本王好像記得你說王妃身上的傷是你所為,難不成本王聽錯了?」說着又轉過頭問旁邊的西言和東凡:「你們聽見了嗎?」
明明是一件確定的事情,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很無辜的表情,西言和東凡嘴角抽搐,心底同時冒出個想法:看來又有人要遭殃了。
「哎,可惜啊,冥又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夏侯熠辰自言自語的嘆息一聲。「算了,還是東凡你來吧,問問林夫人是哪只手打的,就剁哪只手,你劍法快下手也不會太痛。然後西言在把你身上帶的癢心粉賞賜給林夫人止血。」
「啊!不要,王爺。王妃脖子的傷是我掐的,不關我娘的事。」林清月辯解道。
「胡鬧,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儘管吳氏嚇得渾身發軟,但還是伸手去捂住林清月的嘴,阻住她說話。
夏侯熠辰笑笑:「哦,這簡單啊,那就一起受刑吧!總之有癢心粉在,不會讓你們失血過多而死。那可是止血止痛的良藥,用了之後只會癢,不會痛。」
事到如今,林瀾海哪能在置身事外,磕頭說道:「老臣知罪,這全怪臣管束無方,所以才冒犯王妃。還請王爺不要為難我的家人,所有罪責一力由老臣承擔。」。
「哼,林大人好大的口氣,你的行事風格,本王也略有了解。難道你真以為本王不敢辦你麼?」夏侯熠辰喝了口茶潤嗓子,厲聲說道。
「老臣不敢。」嘴上說着,心裏卻想,怎麼說他也是朝中大臣,曉攸也是他的女兒,眼下還和太師結親,不看僧面看佛面,單憑這些關係,相信不會太為難他才是。
夏侯熠辰哪裏會吃他這套,倍顯無聊的用手支着頭。「不知林大人有幾個女兒啊?」
林曉攸不解的看着他,無關緊要的問題,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問。
「這.......」不知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林瀾海心裏琢磨不透,一時沒有回答出來。
「呵呵,林夫人旁邊的小姐應該就是你的掌上明珠林清月吧,那本王想請教一下林大人,前些日子嫁給易太師的公子易文祈的是誰啊?」夏侯熠辰目光如炬,故意伸了伸脖子看林清月,活脫脫的一個笑面虎。
感受到那道探尋的目光,林清月早沒了其餘心思,畏縮的緊低着頭。林瀾海也有些招架不住的偷偷抹掉額頭上的汗,他何嘗不明白夏侯熠辰的意思。原本打算讓曉攸代嫁,穩住了易弘元,在把清月送進宮,如此一來,他可謂名利雙收。誰知,這一切都事與願違,眼看婚期逼近只好找個丫頭,名義上收為義女嫁去太師府。更想不到的是,林曉攸逃婚居然逃成了王妃。以後的日子,只怕在水深火熱中掙扎了,
「是.....是臣的義女芊芊」猶豫片刻,林瀾海終於說出口。
話落,林曉攸突然站了起來,咬着嘴唇愣了良久,說道:「你在說一次。」
林瀾海眉頭緊皺,小心解釋道:「就是之前派去服侍你的那個芊芊。」
「哈哈哈哈.....」聞言,林曉攸怒急反笑,笑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直叫人聽得無限淒楚。
這就是她的家人,為了名利不擇手段。想起芊芊為她所累,林曉攸心裏說不出的苦澀和痛恨。若是娘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問她,跟着這樣的人,她有沒有後悔過?「爹,我真的令你那麼討厭嗎?連跟我有過接觸的人,你都不放過。」
「曉攸......」
「住口」琉璃般的雙眸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冷冰的吐出兩個字。真是可笑至極,剛剛看着被夏侯熠辰逼的毫無招架之力的林瀾海,她竟然還心生不忍的想收手。想來,真是大錯特錯了。
她實在不該在這裏耗下去了,自己一味的忍讓只會換來別人的過分欺負。「這是你們逼我的,真以為我不知道蘭雨姐姐被你們抓回來了。東凡,西言,你們兩個馬上去地牢把蘭雨姐姐救出來。」說完又對夏侯熠辰求情道:「王爺,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你高抬貴手,這次就放他們一次。」
夏侯熠辰詫異的看着她,這女人莫非瘋了不成,這些人如此待她還為他們求情,「你真的打算這次放過他們?」不確信的問道。
「是」
「那隨便你吧!」
「曉攸」聽見她幫忙求情,林瀾海抬頭叫道,心裏羞愧難當。
林曉攸扯着嘴角笑了笑「別以為我為你們求情是原諒你們」說着,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摔,然後撿起一塊碎片在自己的手掌中狠狠割了下去。
「你幹什麼?」夏侯熠辰從座位是跳起來,拉過她的手看着湧出黏稠的紅色質問道。
林曉攸默默的抽回手,走到林瀾海身邊,捏緊拳頭讓血一點一滴的滴在他面前的地上。閉眼深吸了口氣,在睜眼時,眸子已一片平靜,沉聲說道:「我林曉攸在此滴血為誓,從此與林府脫離關係,恩斷義絕,以後絕不踏入林府半步。」
林瀾海臉色一變,雙拳緊握,緊咬牙關的克制自己的情緒,而在場的其他人則是變得目瞪口呆。
「小姐」外面,東凡和西言帶着蘭雨過來正好撞見這一幕。蘭雨急叫着的衝上前,掰開她的手,一道淌血的傷口觸目驚心。
看見蘭雨憔悴的模樣,焦急的神情,林曉攸摟住她安慰道:「別擔心沒事的。」
「還沒事,本王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夏侯熠辰接過西言遞過來的止血藥,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把藥灑在傷口上。「這藥效果很好,先止血,等回府後在找太醫好好包紮。」
林曉攸點點頭,投給夏侯一道感激的目光。若是沒有他,今天還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子。看見蘭雨沒事,她心裏放心不少。
「你們記好了。來日方長,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加倍奉還。」決絕的扔下話,拉着蘭雨就走。
「哎,林大人,以後你可要自求多福了。林夫人要是沒事的話,就拜拜菩薩祈福吧,可不是每次都這樣走運的,瞞天過海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臨走之際,夏侯熠辰還不忘敲警鐘,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落入每個人的耳里。
待他們走了很久之後,林府的人才一個二個驚魂未定的起身。吳氏揉揉酸痛的腿,去扶還跪着林瀾海,「老爺,起身吧。」
林瀾海呆滯的看着地上的血跡,喃喃念道:「完了,全完了」這幾十年在官場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現在突然出現這些事,以後算是完了。他的計劃,他的心血,都將付之東流,這叫他如何甘心。
「老爺,老爺。」吳氏拍打着他的臉叫道。見沒反應,只好對旁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快過來,幫忙把老爺扶起來。」
跪了那麼久,都感覺腿不是自己的了,想過去扶也沒力氣,幾個妾室抱怨着被丫鬟攙着回房,還是另外進來幾個下人,才幫着把林瀾海扶起送回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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