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什麼條件。」蘇清煙笑着開口,「只是救湘王殿下的藥,可是十分珍貴的,千金難求。當初若是不救湘王,相信此時那藥定能買個好價錢。正好小七最近比較窮,需要很多錢。」蘇清煙猜測三年前用掉的那一顆護心丹救的正是慕孤涵。只是她不敢確定,於是只能說的模稜兩可。
蘇央柳聽到這裏,總算是聽明白了,蘇清煙是找她要藥錢。
「妹妹需要錢花,問姐姐拿便好了,不用客氣。」蘇央柳十分大方地開口,只要蘇清煙不將這件事告訴慕孤涵,無論提什麼條件,她都會同意的。
「姐姐如此大方,倒顯得我小氣了。」蘇清煙抿嘴笑了笑,直接說出了自己要求,「那麼請姐姐給我五千兩白銀吧。」
五千兩?蘇央柳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蘇清煙會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五千兩白銀。
「妹妹,你要這麼多銀兩幹什麼?」
「我自然有我的用處,怎麼?姐姐覺得救湘王殿下的良藥不值五千兩銀子?若姐姐認為不值,那我便只能去找湘王殿下給了。湘王殿下的一條命,應該不止五千兩吧?」蘇青煙把玩着自己細膩白皙的柔荑,滿不在乎地道。
「值,自然值。一顆護心膽,何止值五千兩。妹妹給姐姐一些時間,姐姐一定把錢給你。」蘇央柳一聽到蘇清煙要找慕孤涵拿錢便十分慌亂,只能連忙答應。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行緩兵之計,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然姐姐答應了,那小七便在這裏起個誓言。如果拿到了五千兩白銀,那麼那件事便會爛在我心中,這輩子都不會從我的口中說出來,否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蘇清煙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呢,若是我沒有按時拿到錢,那我必然直接找湘王殿下要錢。」
蘇央柳咬咬牙,她最恨別人這樣威脅她,但是她卻不得不接受蘇清煙這樣的威脅:「我一定會把錢給你的。」
蘇清煙笑了笑,站了起來,微微行禮,便往院門口走去。看到蘇清煙要離開,蘇央柳只覺得鬆了一口氣,她從來不知道和蘇清煙說話會這般累人的。蘇央柳覺得,只要將蘇清煙哄走,那她便可以將錢的問題拖一拖了。等過幾天,在長公主的宴會上送蘇清煙去見閻王,一勞永逸,她就不用給她錢了。然而,蘇清煙回頭淡淡的一句話,卻將蘇央柳的如意算盤打亂了。
「哦,忘了說。姐姐,明天早上我會過來拿錢。姐姐請準備好錢,我不想去湘王府拿,太遠了。」蘇清煙站在院門口,回頭將這一句話說完,才款款離開。
明天早上?蘇央柳恨得咬牙切齒,她沒想到蘇清煙明天就要錢。她如今連一千兩都沒有,一夜之間,讓她去哪裏弄來五千兩銀子出來?
蘇央柳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最後不得不再次前往朱氏的院子。蘇清煙如此咄咄相逼,她只能找朱氏拿主意了。
……
是夜,一輪明月高高掛在空中。蘇清煙百無聊賴地坐在迴廊的欄杆上,靠着一根方柱,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這十五的月亮當真是又圓又亮,潔白的月光籠罩的整個院子,院子的梧桐和竹子在月光中顯得格外聖潔。只是,這原本柔和的月光落入蘇清煙眼中,依然將她的眼睛刺出了淚水來。
她記得曾經看過這樣的一句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願望呀。只是不知道天上是不是也能看到月亮,不知道她的爺爺,她的父母兄弟,她的表妹,此時能不能看到這一輪明月。
「姑娘,你怎麼哭了?」竹歸拿着一件披風,走近蘇清煙,卻見到自家姑娘在默默流淚,不由得緊張地問道。
蘇清煙笑了笑,抹去眼淚,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只是月光有些刺眼。」
月光也會刺眼麼?竹歸疑惑地看了看天上的圓月,覺得自己的眼睛並沒有什麼不適。然而她也並沒有過於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將披風披在蘇清煙身上,乖巧地道:「月光刺眼便不要看了,此時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夜裏涼,在院子裏坐久了,到底不好。」
「無妨,這點寒意,我倒也受得住。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練武之人。」蘇清煙溫和地笑道。
說到練武,竹歸不由得嘟起了嘴,臉上寫滿了泄氣。蘇清煙已經在教她練武,只是她的進步很慢,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笨死了。
蘇清煙從竹歸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因練武的事情有些不自信了,於是笑着寬解道:「你彆氣餒了,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練武講究循序漸進,你如今的狀態已經很好了。」蘇清煙說的倒不是假話,竹歸早錯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所幸她是一個機靈的人,練武的進展也算是不錯了。她不需要竹歸很強大,只需要她可以自保就好了。照這樣練下去,不出三個月,在蘇府中自保肯定是可以的。
竹歸聞言,不大自信地問道:「真的?我真的還可以麼?」
「真的。」蘇清煙肯定地點點頭,隨後又問道,「今日朱氏和蘇央柳有什麼動靜?」她從蘇央柳那裏回來,便吩咐竹歸注意朱氏和蘇央柳的行蹤。
「姑娘離開後,大姑娘便去找了夫人。後來兩人便匆匆出府,去了朱家。她們是不是又想了什麼方法陷害姑娘了?」在蘇清煙的點撥下,竹歸也知道蘇央柳和朱氏的不懷好意,此時說到兩人,也沒有了以往的尊敬,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蘇清煙搖了搖頭:「她們這一次倒不是想要陷害我,只怕是要去朱家借錢的。」五千兩銀子,只怕朱氏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竹歸剛想問朱氏她們為何要去借錢,卻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假山後發出了一個響聲,仿佛是有人踩到葉子發出的聲音。於是警惕地喊道:「是誰?」
竹歸喊了一聲,便聽到有腳步聲匆匆離去。竹歸想去追,卻被蘇清煙拉住了。
「不用追了,那是小紅,在那裏偷聽有一會兒了。不用理會她,我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人。」蘇清煙對上竹歸疑惑的眼神,輕聲道。其實小紅一出現,她便知道了,只是她沒有將這小角色放在眼裏罷了,她更感興趣的是另一個正在偷聽的人。
竹歸眼中的疑惑更濃了,她完全不知道蘇清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出來麼?百靈?」蘇清煙低笑一聲,緩緩地道。
「百靈?百靈在哪?」竹歸看了看左右,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姑娘,是不是你搞錯了,這四周都沒有人呀。」
蘇清煙伸手敲了敲竹歸的額頭,佯怒道:「你要相信你家姑娘,明白麼?」
「哦。」竹歸嘟着嘴,微低着頭,滴溜溜的眼睛又轉了一圈,依然沒看到任何身影,委委屈屈地道,「可是還是沒有任何人出現呀?」
竹歸一句話剛說完,便有一個身影從迴廊的屋頂上飛身落下。竹歸定眼一看,當真是百靈。
「呀,真的有人。」竹歸叫了起來。
百靈卻沒有理會竹歸,直直看向蘇清煙,她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她對自己的輕功十分自信,但是這一個女子卻能輕易發現她。更讓她心驚的是,她竟然能準確判斷偷聽的人是誰,這證明,她的內功修為遠在她自上。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嬌弱柔美的女子,竟能這般厲害?
「你如何知道是我?」百靈猶豫片刻,開口問道。
「是氣息。不同的人在呼吸的時候,有着不同的習慣。」蘇清煙抿嘴一笑,她學的上古武術之中,有聽息辨人的功力,但凡是內功修為她之下的人,她都能輕易分辨出是誰。只有那些內功修為在她之上的,又故意隱藏起氣息的人,她才難以察覺,例如商離。想起商離,蘇清煙眼眸暗了暗。若商離是她的對手,只怕……
百靈沒有注意到蘇清煙眼眸微暗,而是迅速出手攻向她。看着向自己出招的百靈,蘇清煙嘴角勾起,雙手交叉,運功,然後出掌。先是化解了百靈的攻勢,然後迅速出手攻向她的命門,最後扣住了她手上的脈門。不出三招,便將她擊敗。
百靈一動不動,滿臉震驚地看着蘇清煙,她沒有想到這個人只用了不到三招,便將她打敗了。
蘇清煙微微一笑,將百靈放開,淡淡地道:「你的輕功不錯,但是拳腳功夫,卻是一般。」
蘇清煙說完,不再理會百靈,只是朝着一臉崇拜地看着她的竹歸道:「傻子,回神啦。」
竹歸恍然回過神來,崇拜之色絲毫不減:「姑娘,你好厲害。」
蘇清煙再次給竹歸一記爆栗,道:「走了,回去睡覺。」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竹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發現最近自家姑娘很喜歡敲她的頭,這是個壞習慣,她要找機會和姑娘說一說才好。
百靈看到兩人相繼離去,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她很疑惑蘇清煙為何在抓到她偷聽,又打敗她之後,卻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輕易地放了她。
有相同疑問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竹歸。隨着蘇清煙回到房中後,竹歸一邊給蘇清煙鋪床,一邊道:「姑娘,你為何輕易地放過了百靈,她可是偷聽了我們說話的,我看她肯定和小紅一樣,也是不懷好意的。」
蘇清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完,才道:「我很好奇她混進蘇府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有放了她,才能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竹歸將床榻鋪好,走到蘇清煙身邊,插着腰,說教道:「姑娘,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是在養虎為患!將一隻老虎養在自己身邊,真的好麼?」
蘇清煙笑了笑,不置可否:「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竹歸見蘇清煙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有些無奈,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盯緊百靈和小紅,不讓她們傷害道姑娘。隨後便帶着鄭重又堅定的表情離開了。
蘇清煙看着竹歸離開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剛才竹歸說的沒有錯,她確實在養虎,但是這隻老虎,可不是為了她自己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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