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巍巍,綿延不知幾千里,到處是高峰聳立,冰雪終年不化。然而,就在這莽莽的群山之中,卻有着一處風光秀麗的所在,遍地綠草如錦,到處果樹香花,那就是昔年「崑崙三聖」何足道所居之地,如今喚作三聖坳的地方。自何足道和其師兄靈寶道人以來,崑崙派數代門人於數十年中花了極大力氣整頓這個山坳,東行江南,西遊天竺,搬移來無數奇花異樹前來種植。時至今日,終於成就了這般氣象。
雖然地處西域,遠離中原腹地,崑崙派卻與中原武林往來甚密,尤其在數十年前何足道揚名中原之後,更是被一眾武林中人敬仰,成為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大派。三聖坳作為崑崙派核心重地所在,可以說是重中之重,守護異常森嚴,縱是當年陽頂天統領魔教之時,崑崙派雖然一退再退,卻也從未讓魔教踏足此地。
不過時至今日,三聖坳中,卻終於迎來了第一位魔教中人。這人不但是魔教高層,位居光明左使之位,還與崑崙派的掌門白鹿子關係極為不睦,甚至可以說是有着宿怨。若是往日裏不說此人能夠進入三聖坳,就是在路上遇到,白鹿子只怕也要與他大打出手,更不用說笑顏相待了。只是今時今日,白鹿子不但絲毫沒有乘着主場之便了結恩怨的想法,更是在心中不斷慶幸自己沒有冒然動手,惹來他人的不快,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此人旁邊的另外一人。也就是今日之行的主角。
&輩,前面就是昔年何師叔所居之地。師叔臨終之前,曾囑咐我們把他葬在這裏。那邊就是師叔的墓地所在了。」陪着兩人,白鹿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對於這人為何一來就徑自遷往何足道故居所在,不但方向沒有絲毫偏差,對三聖坳也似乎極為熟悉,他心中沒有絲毫奇怪,反而帶着一絲瞭然,更加確認了對方身份。要知道,眼前這人在他未出生時就曾來過此地,雖然數十年過去三聖坳景象早已大有改變。但何足道故居所在的地方,卻還不是如今的崑崙派膽敢妄做改動的,眼前這人自然明了地址所在。
此人正是方志興,他自在華山了結鮮于通之事後,因為不耐麻煩,只是托宋遠橋向張君寶、方毓霞、郭破虜等人帶了幾封書信,便自己下了華山,向着西域行去。他腳程頗快,路上正好遇到了自關中返回西域的楊逍。一番相認之下,兩人結伴前來。今日來到三聖坳,便是為了緬懷何足道這位故人。
望着眼前何足道的墓地,方志興似乎想到了許多。久久默然不語。過了良久,才見他長嘆了口氣,輕聲道:「走吧!」邁開腳步。徑直朝三聖坳外走去。縱然白鹿子極力挽留,卻也沒有讓兩人有絲毫停留。讓他頗為懊惱。
出了三聖坳,方志興和楊逍兩人重又踏入了群山莽莽的崑崙山中。看看天色。楊逍道:「天色不早了,曾師祖,今日只怕難到光明頂,可不可以先到弟子的坐忘峰歇一晚,明日再去光明頂?」看他面貌,竟和當日終南山下出現的中年人極為相像,只是言語間小心翼翼,絲毫沒有當日的狂放。而且他為何稱方志興為「曾師祖」,方志興又沒有否認,也讓人頗為疑惑。
&然來到這裏,那就去看看吧。只是范遙、謝遜等人的蹤跡,你還沒有消息嗎?」點了點頭,方志興問道。眼前這人是自己的曾徒孫,自然無需客氣。
聽到方志興問話,楊逍道:「雖然不知范兄弟、謝兄弟等人的蹤跡,但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通過分壇的兄弟向他們發出邀請,若他們得到消息的話,應該已經在來光明頂的路上了,想來也就這幾日。」兩人行來的路上,方志興曾提到要見一下現今的魔教高層,楊逍知道之後,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命令手下教眾散播消息,說是要重選教主。如此一來,那些對教主位子有着念想的人,想來都會過來,自然也就達到了方志興的要求。
&那我們就明日過去吧!」方志興淡淡道。蹲了一頓,又道:「天兒失蹤數年,至今仍不知蹤跡,這件事總要有個交待才是!」他和楊逍相遇之後,因為發覺楊逍所用武功頗有自己的痕跡,因此仔細盤問了一番,這才知道這位名震江湖的魔教光明左使竟是楊過的孫子、自己的曾徒孫,而陽頂天這個在江湖中有着偌大名氣的魔教教主,則是他的叔叔、楊過的兒子楊破天,一個數十年前常在自己眼前玩鬧的孩童。每當想起這點,方志興的心中都不免有種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數十年過去,不說和他同輩的故人,就是他的弟子之中,除了年歲較淺且功力深厚的張君寶、郭破虜和女兒方毓霞外,其他幾人都已相繼過逝,甚至就連徒孫一輩的人物,有的都已故去了,不得不讓他生出寂寥之感。今日三聖坳之行,也未嘗不是因為這種感懷。
&師祖,聽說您與崑崙派的何足道有舊,那今日在崑崙派,為何……為何……」兩人行了一會兒,眼看有些無聊,楊逍忍不住道。只是他本想問為何沒有停留,卻想到自己的坐忘峰離這裏並不遠,方志興自然沒有必要留下。而要問曾師祖與何足道的關係,這又似乎並非是自己這個小輩應該關心的,因此尷尬之下,他這張平時極為伶俐的口舌一時竟而有些語塞,不知說點什麼才好。
&覺得我對崑崙派的態度有些奇怪嗎?」幸好,方志興沒有故意讓他尷尬的想法,接道。聞言,楊逍頓時連連點頭,他繼承了楊過狂放的一面,更因為彈指神通的關係,對黃老邪極為佩服,為人孤傲自負,向不以禮法為意。不說像方志興今日這樣無視崑崙派的懇求,甚至更嚴重的羞辱打罵之事,對他來說也是尋常。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方志興今日對待白鹿子等崑崙派之人的態度有些奇怪,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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