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該喝藥了。」熏兒小心翼翼地端着藥碗走到床前,看到姌卿依然在看着手裏的書,不由嗔道:「娘娘您也真是的,這書再好看也不能這種看法啊,小心把眼睛看壞了,待會兒估計夫人和二小姐就要來了,看到您這樣肯定又要嘮叨您了!」
姌卿聞言輕輕皺眉,放下書,說:「她們快到了麼?」
「恩,太后昨日傳話來說宣她們巳時三刻到,差不多也快到了呢,娘娘先把藥喝了吧。」
姌卿無奈忍着苦把藥喝了下去,她現在倒是不擔心有人給她下毒,因為太后她們現如今還不會把她怎樣,畢竟她還有利用價值,至於害她墮湖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現如今是不會不長眼的挑在這個時候下毒的,當然最重要的也是她前世這時候並未中毒,不過要保證後顧無憂要先找到「她」,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在宮裏。
「娘娘,娘娘?」
「額,什麼?」
熏兒一臉擔憂的說:「娘娘您醒來後就總是這樣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還有哪不舒服?」
「……」
就在姌卿打算好好向熏兒說明一下自己的身體真的已經好了的時候,便有宮女通報說卓夫人和卓二小姐來了,姌卿眼光一閃,說起來,已經有好久沒見過這個自己所謂的「母親」了,前世還未看到她的下場便身死,還真是遺憾,不是嗎?
「快宣她們進來吧!」
「諾!」
隨着宮人的通傳聲,便見到一個身穿紫衣,年約三十歲左右的美婦,一頭烏黑的青絲綰成盤桓髻,頭戴一支鎏金龍紋銀簪,左側插着一支玉蘭金鑲玉步搖,隨着外面照進來的陽光反射出微光,襯托她的肌膚更加光滑細嫩,臉上看不到一點細紋。柳葉眉下一雙丹鳳眼中閃爍着些許擔憂,此人就是卓夫人杜若慈,這是在告訴別人她這個做娘的如何關心自己麼?姌卿不無嘲諷的想着。
眼光撇向旁邊的女子,只見此女子年約十四五歲,巴掌大的無瑕臉蛋,肌膚吹彈可破,眉如翠玉,眼眸清澈如水,睫毛濃密而纖長如同蒲扇般,高挑的瓊鼻下小巧的朱唇漾着甜美的微笑,她身穿翠色的煙水百花裙,外罩一件白玉蘭撒花紗衣,頭梳飛仙髻,髮髻中間鑲着一支翠玉花簪,髮髻後面束着一條翠綠色的緞帶,隨着她的走動飄舞着,如同一隻美麗的翠蝶翩躚而至。
即使上一世已經見過卓姌悠這個打扮,姌卿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卓姌悠確實是令人驚艷,她本身長得就很嬌媚可人,這一身打扮更增添了幾分俏皮可愛,再加上如今正值夏季,天氣炎熱,她這一身翠綠倒是給人不少清爽的感覺,果然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臣婦(臣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着跪在地上的卓夫人,表面上倒是一片恭敬,看不出什麼,而卓姌悠在剛剛跪拜的時候她那不屑的眼神可是被姌卿看得清清楚楚,如今的卓姌悠到底還太嫩,還沒有那麼深的心機,怕是這兩個母女內心定是忍耐得極為辛苦吧?
姌卿看着她們這兩個前世把自己推向萬丈深淵的毒婦!內心發誓:今世定叫她二人一輩子都只能跪在自己腳下!
當然這些情緒在臉上可絲毫未顯,姌卿用絲帕捂着嘴:「咳咳咳,母親和二妹快快請起,自家人何須如此見外,熏兒,快扶起夫人和二小姐坐下。」
熏兒上前扶起她們二人坐下,卓夫人看着姌卿略顯蒼白的小臉,擔憂地說道:「怎麼臉色看着還是那麼蒼白?可是還沒治好?」
「母親不用擔心,姌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些虛弱,過幾日就好了,俗話說『病去如抽絲』嘛,自然不會好得那麼快。」說着又把目光轉向卓姌悠,說:「這才幾個月沒見,悠兒倒是長得越髮漂亮了,尤其是今天這一身打扮,真是讓人挪不開眼呢!」
「大姐姐休要打趣人家!論才貌悠兒自然是比不過大姐姐您的!」話說這麼說,可是那眼中的自得卻是清晰可見。
卓夫人明顯也發現了,於是就斥道:「娘出門前教你的規矩都忘了嗎?怎能叫大姐姐!要叫娘娘!」訓完卓姌悠後又滿臉自責地起身行禮道:「請娘娘恕罪,這孩子頭一次進宮,不大懂規矩,臣婦回去一定好好教導!」
這呵斥聲音可不小,她們身邊除了熏兒,其他的宮女太監都在外面候着,這叫他們聽到,指不定就要說自己這個皇后如何苛刻了吧?姌卿只覺得好笑,這卓夫人和卓太后還真是物以類聚,隨時都想着給自己抹黑是麼,以為她卓姌卿就會傻傻的任她們敗壞自己的名聲麼?簡直做夢!
這時候外面候着個宮女太監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叫卓夫人那麼大聲斥責二小姐,尤其最後向皇后請罪的聲音聽起來那麼誠惶誠恐的,就傳來了皇后的略顯驚訝的聲音:「母親這是怎麼了?二妹也沒說什麼呀!熏兒快扶卓夫人坐下!」緊接着又傳來皇后聲音:「方才母親進門女兒便覺得您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府中姨娘又不安生了?母親可不要為了那些人傷了自己的身子啊,您不是還有我們麽!」
聽到這裏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難怪平時端莊溫柔的卓夫人會那麼失態,原來也是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嘛!這大戶人家果然是是非多啊,不過這些宮女太監平日裏在宮裏見多了這些爭寵的戲碼,對此早已麻木,於是都是一副什麼沒聽到的樣子,老老實實的在外面站着。
而屋內,卓夫人聽到姌卿這麼說臉便是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姌卿居然會想到這個方面上去,而自己又不能過多的解釋,因為那樣只會越描越黑,於是她只是僵硬的笑道:「娘娘多慮了,臣婦只是擔心悠兒壞了規矩給您惹麻煩罷了,並無其他。」
姌卿尷尬一笑:「那是姌卿想多了,都怪姌卿以己度人,父親和母親一向關係和睦的,和姌卿的情況自是不同。」說着蒼白的臉上便是一片落寞。
卓夫人聞言便一臉慈母的樣子,擔心道:「莫非皇上他……」
姌卿一臉惶恐的說:「母親想到哪去了,皇上待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話雖這麼說,可在旁人聽來就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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