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心中一驚,迅速起身掠向一邊。
門被踢開,兩個人影如離弦之箭竄了出來。
但是他卻發現,項通天和木獨橋卻朝另一邊掠了過去。
沈寒竹心中奇怪:難道是自己聽得入神,而沒有發現同時偷聽的還有另外之人?
想至此處,身子也尾隨兩人而去。
項通天和木獨橋追至樹林之中,兩人駐足四望,但見樹葉婆娑,顯然偷聽之人已隱於林木叢中,夜黑風高,已然難尋。
兩人對望一眼,嘀咕了幾句,朝迴路而去。
沈寒竹心中也是忐忑:這個人會是誰?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輕功?
正在思索之際,他身邊的一棵樹枝突然輕輕搖晃,一個黑衣人從他的頭頂輕輕躍下,立於他的面前。
但見那人頭包黑巾,黑布蒙面,一身黑色的夜行服。開口方知是個女人:「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沈寒竹。」
沈寒竹心中甚是驚訝,但聽她語氣,沒有一絲敵意,於是點了點頭表示承認。
女人不急不緩地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是否願意?」
她的話語中竟然透露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沈寒竹又是點了點頭。
女人的手裏突然多了一樣東西。
當沈寒竹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女人的手裏拿着的居然是一顆骰子。一顆碧綠的骰子。
骰子是用來賭博的,應該出現在賭坊。
而此時卻出現在這個女人的手裏。
她拿出這顆骰子是什麼意思?她要我做什麼?
沈寒竹不解地看着她,就像看到千年不開花的鐵樹突然開出了一樹的鮮花。
女人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一定很奇怪,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我要給你看這麼一樣東西。」
沈寒竹還是點了點頭,這次他開了口:「你說對了,我確實很奇怪。」
女人道:「這是一顆上好的純玉做的骰子,你幫我交於杜小七。」
沈寒竹更加驚訝,道:「你知道我要去見杜小七?」
女人道:「明天黃昏,赤石崗。」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神奇到我要做什麼事他都了如指掌?沈寒竹心中無比納悶。
沈寒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她,道:「我要替你跟杜小七轉告什麼?」
女人道:「你什麼也不用說,只要將這顆骰子交給他就行了。」
「他會明白?」
「他一定會明白。」
「你為什麼不自己送去?」
「我如果自己會送去,我何必請你幫忙。」這是一句廢話,有時候廢話也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沈寒竹道:「你可否告訴我,你是誰?」
女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她將那顆骰子交給了沈寒竹。
她伸出來的手很白,手指修長。
女人走了,沈寒竹還呆立在原地。
他的心裏,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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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竹一夜難眠。
悄然之間,東方已露魚肚白。
他的房門突然被推開。
進來的是藍心。
沈寒竹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並未起身,而是將雙手枕在頭上,道:「你是不是很喜歡用這樣的方式闖入男人的房間?」
藍心居然沒有臉紅,她的回答更是雷人:「這是我今天早上闖過的第十七間房間。」
沈寒竹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如果這間你進來看到的還是不是我,你是否還會繼續闖下去?」
藍心道:「我肯定會,直到找到你為止。」
沈寒竹道:「你簡直就是一條女色狼。」
藍心居然一點也不生氣,道:「你是不是經常被女人這樣闖入?」
沈寒竹道:「你是第一個。」
藍心不信地看着他,道:「如果我是第一個,那我闖進來你怎麼像沒有發生事情一樣還能如此淡定地躺在床上?」
沈寒竹道:「那你說我應該有怎麼樣的反應才算正常?」
藍心笑了,道:「我闖前面十六間屋子的時候,那些青城的牛鼻子道士一看進來的是女人,趕緊拿被子捂自己的身子。」
沈寒竹道:「我不是道士。」
「但你是男人!」
沈寒竹也笑了,道:「我可不可以還有其他的理由?」
「這個可以有!」
沈寒竹道:「因為我是一條色狼。」
這次,藍心居然臉上紅了一紅,道:「你......」
沒等她說出下面的話,沈寒竹突然猛地一下掀開被子,道:「而且我還沒穿衣服,一件都沒穿。」
藍心趕緊把眼睛閉上。
沈寒竹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會害羞。」
藍心跺着腳道:「快把你的衣服穿上。」
沈寒竹道:「你想讓我穿幾件?」
藍心把眼睛閉得更緊了:「你有幾件穿幾件。」
沈寒竹笑得更厲害了:「我沒衣服可以穿了,因為我昨晚根本就沒脫衣服,所以你進來,我能夠如此淡定。這才是我真正可以做到若無其事的原因。」
藍心這才把眼睛睜開,但她的臉已經紅得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蘋果:「你這個人,真的壞透了。以後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沈寒竹道:「以後你再這樣沒經過我同意就如此唐突得闖進我的房間,我才真的不會理你。」
藍心道:「我偏要闖!」
沈寒竹取笑道:「如果這樣的話,當心你嫁不出去。」
這句無心的話,卻刺痛了藍心的心,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黯然:「我還是嫁不出去的好。」
沈寒竹道:「為什麼?你家方相公呢?」
藍心道:「他爹跟我爹鬧翻了。」
沈寒竹一愣,道:「鬧翻了?怎麼可能?」
藍心一本正經地道:「是真的,現在萬水幫二當家都易人了。」
「誰當了萬水幫的二當家?」
藍心說了一個讓沈寒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人的名字:「張阿虎。」
沈寒竹都快跳起來了:「這聽上去更像是一個神奇的故事。但你看上去不像是個很會編故事的人。」
藍心道:「你也有走眼的時候,其實我確實是一個很會編故事的人,但我保證這次我講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實。」
「為什麼會這樣?我見到張阿虎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階下囚。張阿虎是個成不了大事的男人,如果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一定會尿褲子。你爹這麼英明一個人,斷然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藍心道:「我也不知道我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只聽說張阿虎跟我爹說了一個非常秘密的事情。」
「不是每個立過功的人都可以加官進爵。」
「可能他提供的這個消息對我爹來說幫助太大了吧。」
沈寒竹道:「我突然對這樣一個秘密很感興趣。」
藍心道:「如果我選擇不說呢。」
沈寒竹道:「你不會不說。」
「你肯定?」
「我非常肯定。」
「為什麼?」
沈寒竹道:「你想不想跟我去赤石崗?」
「想!」
沈寒竹道:「所以這是條件。」
藍心又跺了一下腳,道:「你跟我講條件?」
沈寒竹歪着腦袋,道:「有時候,會!」
「還有時候呢?」
「非常會!」
藍心伸出粉拳,裝出要打沈寒竹的樣子。
沈寒竹故意一板臉,道:「把我打死了,你就少了一個好玩的人。」
藍心果然把手放下,悠悠地道:「我告訴你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沈寒竹神色一正,道:「這個我肯定可以做到。」
藍心湊近沈寒竹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杜小七常常在半夜去錢財旺大夫人的房間。」
沈寒竹聞言一愣,因為這事,他也親眼見過。
藍心盯着沈寒竹的臉道:「你看上去,一點沒有震憾的樣子。」
沈寒竹故意裝出心中很平靜的樣子,他的話聽上去甚至滿不在乎:「這是人家的事,好像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真這麼想?」
沈寒竹道:「我真這麼想,只是我很奇怪,就算這事是張阿虎立了功,也沒必要搶了方正二當家的位子。」
藍心道:「我也不知道。」
沈寒竹心想,難怪那天在「威震鏢局」曉燕說是萬水幫二當家方正把她從外面拋進了屋子。難道方正真的被藍天趕出了萬水幫?否則他怎麼孤身一人會出現在濟南?
沈寒竹道:「那即使你爹跟方才傲的爹鬧翻,你跟你的方相公也沒必要分開啊,方相公可沒得罪你。」
藍心道:「是我爹說的。」
「他怎麼說?」
「他說:你是個愛玩的丫頭,你就去找個好玩的人吧。」
「你爹真這樣說?」
藍心撅着小嘴道:「騙你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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