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無話可說。」那老者雙手交叉放在袖口之內,嗤鼻道:「臣只是覺得心寒,三公子為青丘勞心勞力,對王更是忠心耿耿,可是最後落得如此下場。」說到這裏,那老者長嘆一聲:「臣日後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你是什麼意思?」我心裏咯噔一下,事情正在漸漸變得失控。
「老臣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老者說着,雙手舉過頭頂,將頭上的烏紗取下,留戀的在上面輕輕撫摸,老淚縱橫道:「老臣效命先帝也有些時候了,先帝走的時候,老臣說:王啊,您走了,臣什麼時候可以休息啊?先帝笑着對老臣說:我有了,還有下一代帝君,青丘無論什麼時候都需要你啊!」老者顫威的說着,像是在訴說着什麼,又向是喃喃自語。「新君連三公子都不能容,更何況是老臣呢?」老者說到這裏,彎腰將手裏的烏紗帽擲在地上,痛呼道:「王啊,您錯了,新君不需要老臣啊~」老者一邊說着,一邊趔趄的走出殿外。
怎麼會,我愣愣的望着那老者將代表身份官階的烏紗帽取下,再彎腰放至腳下,抬起腳步一步一步向着大殿外走去,那身影是多麼的悲痛欲絕。我以為不會鬧到這種地步,可是我錯了,事情完全超乎了我的想像!
望着老者離去的背影,趔趄的步伐,我心生悲涼,父君,你把青丘交給我究竟是對是錯?若是三哥在,今天是不是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
「在下只是出去玩了幾日,沒想到諸位這般想念,真是受寵若驚。」忽然間,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穿透耳際,我盯着殿門緩緩出現的墨色身影,一雙眸子瞪得大大的。
「三,三哥……」我嘴巴輕顫,不敢置信的望着殿外那道身影。
「王,微臣請罪。」三哥一身墨色衣袍單膝跪地,面頰紅潤,鬢角捲髮微亂,身着便裝,朝服還未來得及換,顯然是急匆匆趕來的。
「三哥……」我再次開口,始終不敢相信此刻跪在堂下的人兒是三哥,只見三哥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朝我眨眨眼睛,示意我不要失態。我方才洋裝淡定的收回散發的威壓,『從容』的回到珠簾後,在尊位上落座。振臂高呼,同三哥一搭一唱道:「你何罪之有?」
「臣擅離職守,有罪。」三哥再次開口道。
我眼睛轉向大長老的方向開口問道:「大長老,你負責青丘律歷,擅離職守,按刑當如何?」說完,我用力朝着大長老示意,只見大長老投來一個無奈的眼神,最後一摸下巴的白鬍子,悠悠回答道:「回王上的話,按照青丘律歷,擅離職守理應官降三階,鞭撻五十。」我聽了眉頭直跳。這時候,只見還差一步就要走出殿門的老者迅速跑回,在三哥旁邊跪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王,三公子體弱,哪裏受得了五十鞭子,王上三思啊~」
「這個……」我故作為難的開口道:「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為難,不過連三哥自己都認罪了,不罰的話恐怕難以服眾。」
「王上三思~」朝臣中有一人跪下求情,剩下的人似乎回過神來,也接連着跪下,一時間全是為三哥求情的聲音。
「王,您真的要處置三公子嗎?」一邊的丫鬟見大臣們如此模樣,不由得弱弱的開口問道。
我對她眨眨眼睛,嬉笑道:「你猜。」
「王上三思~」我一看,是三長老。
「王上三思~」四長老繼三長老以後也跪下求情。我眼睛掃過二長老和五長老,片刻後便聽到了二長老和五長老求情的聲音,只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我忽視掉二長老和五長老身上的不協調感,望向大長老,故作為難道:「大長老,您看……」
只見大長老摸了摸鬍子,將問題踢到我的身上:「王,還是您來決定吧。」
「王上~」眾臣聽了大長老的話,求情更賣力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一揮衣袍,朗聲道:「既然眾位愛卿都如此求情了,本王不同意難免讓大家心寒,萬一大家都摘下頭上的烏紗帽拍拍屁股走人,那本王豈不是對不起父君?」說話間我的視線掃過那老者身上,只見他羞愧的用衣袖遮住了臉。我見此忍住笑意再次開口道:「本王為了不讓諸位心寒,就給三哥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可好?」
「但憑王上吩咐!」三哥抱拳領命。
「好,那三哥就負責把老先生勸回來,要是老先生不願意回朝堂的話,三哥也不要回來了。」
「臣領旨!謝主隆恩~」
「好了,都散了吧……」我見事情差不多了,便示意散朝。
只後快步回到自己的寢宮,換好了衣物便跑去三哥的住所。剛剛過去,便看到三哥一臉無奈的站在殿門外,我疑惑的走去對三哥道:「三哥怎麼不進去歇着?」
「哼,這還不都是怪你?」敖錦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裏出來,陰陽怪氣的埋怨道。
「怎麼怪我了!?」即便我恢復了記憶,但還是忍不住和敖錦拌嘴。
敖錦甩了我一堆白眼,用手指了指三哥寢宮外一層紅色的結界:「諾,這結界不是你佈下的難道還是我不成?」
「啊,三哥對不起!」我煥然大悟,連忙捏起術法將包裹住三哥宮殿的結界撤去。
「三哥,我好想你~」結界撤去之後,我身體一蹦,直直的往三哥懷裏撲去!
「嘖嘖嘖,多大的人了還不知羞。」敖錦一邊搖頭一邊走進三哥的住所。
「哼,我看你是羨慕嫉妒恨吧!」我朝着敖錦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只見他微微一僵,隨後故作輕鬆的轉身對我揚手示威。
記憶中,敖錦好像對我說過,他對三哥……搖搖頭,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去,雙臂圈上三哥的脖子,撒嬌道:「三哥,我們進去吧。」
「好。」三哥微笑點頭,輕聲回應。接着緩緩走進寢宮之內。我就如同一隻考拉一樣掛在三哥的身上,任由三哥托着前行。
「三哥,你回來了呢,真好……」我蹭着三哥的衣襟,喃喃細語。
至於紅玄是什麼時候放了三哥,敖錦為什麼肯讓三哥回來,這些煩人的問題通通丟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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