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雲飛問道:「你打算用這塊鐵牌去尋找殺害吐火羅勇士的人?」
「是的!」
「你找到了嗎?」
「還沒有!」
「你還是趕緊回吐火羅吧。」步雲飛嘆道:「你鬥不過他們的!」膽敢窺覷佛祖真身舍利的人,絕不是一般的人!
「鬥不過也要斗!」拔野古抗聲說道。
步雲飛搖頭嘆息:「拔野古,即便沒有佛祖真身舍利這檔子事,長安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用不了多久,天下就要大亂,到時候,這長安城裏將是一片血海!你在這裏,只怕是找不到你的仇人,自己反倒會陷入兵火之中!」
步雲飛知道,最多今年年底,安祿山就要起兵造反。這事他一直藏在心頭,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生怕一言不慎,引來殺身之禍。如今,見拔野古鐵了心要留在長安,步雲飛實在不忍心眼看着他陷入那場災禍中,只得把話說透。
「恩人,當初,我們兄弟六人離開阿緩城,如果我一人回去,如何去見弟兄們的家人!」拔野古悶聲說道:「即便是長安城刀山火海,我也要留在這裏,給弟兄們報仇!」
步雲飛見說不動拔野古,只得搖頭嘆息:「既然如此,拔野兄,好自為之吧。步某告辭了!」
步雲飛向拔野古拱了拱手,拔野古卻是攔在了步雲飛面前:「恩人請留步。」
「你想通了?」
拔野古俯首說道:「恩人,拔野古有一事相求。」
「說吧,只要我做得到。」面對這個忠厚善良的拔野古,步雲飛實在不忍心拒絕他。
「恩人,我拔野古有的是力氣,千軍萬馬里也敢走一遭。只是,找人是件費心事,我自知做不來,這些天跟着我哥房若虛,還有些希望,可他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步雲飛搖頭嘆息,這個拔野古倒也有些自知之明,攻城拔寨浴血拼殺,這是他的強項,可要他在茫茫人海里大海撈針,的確是難為了他。更何況,他是個西域人,在長安城裏兩眼一抹黑,簡直就是瞎子摸象!
「那你要怎樣?」
拔野古跪倒在步雲飛面前:「請恩人助我!」
「我要是不答應呢?」
「那我就跪在這裏,直到恩人答應!」
步雲飛頓時不知所措。
尋找截殺庫斯曼奴的黑衣人,就是尋找佛祖真身舍利!
就在不久前,空明法師托步雲飛打探佛骨的消息,步雲飛口頭上答應下來,心裏根本就不想跟這件事沾任何邊。而現在,拔野古竟然也來求他相助!
拔野古的請求比空明更加讓步雲飛難以接受。空明只是請他做個打聽消息的線人,而拔野古卻是要他去直接面對尋找搶奪佛骨的人!
尋找那些人,等於是玩命!
步雲飛並不欠拔野古的,相反,倒是拔野古欠了他一次救命之恩!
可是,步雲飛卻難以拒絕拔野古!
這不是誰欠誰的問題!
面對這樣一個忠厚樸實的拔野古,就如同是面對一個天真純樸的孩子,讓人難以拒絕!
「好吧,不過,我有兩個條件。」步雲飛說道。
「恩人請說。」
「第一,從現在開始,你不要整天把恩人兩個字掛在嘴上。」步雲飛沒好氣地說道。給拔野古做恩人,實在是個**煩。而且,他「恩人」長「恩人」短的,弄不好就會走漏了藍伽寺的風聲。
「那我叫你什麼?」
「就叫大哥!」步雲飛說道。電視劇里的大哥,都是不當大哥很久了,步雲飛卻是從來沒當過大哥,覺得很新鮮。
「那好,我就叫你大哥,叫房若虛二哥。」拔野古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咱弟兄三個,就像桃園三結義一般。」
步雲飛苦笑,要說桃園三結義,步雲飛做個劉備,拔野古做個張飛,倒也說得過去。那房若虛一個酸秀才,也能比作關雲長!實在是滑稽,況且,房若虛為了自保,早已溜之大吉,事到臨頭就做縮頭烏龜,哪裏有關雲長的義氣。只是,拔野古認死理,不肯丟下房若虛,步雲飛也不好違逆他,只得含糊點頭。
「第二,不管尋訪結果如何,到了十一月入冬之後,咱們都必須離開長安,你回你的吐火羅,我去蜀地,各走各的路。」
步雲飛知道,十一月底,安祿山必然造反,很快就會攻下洛陽,兵臨潼關,那個時候,長安的壯丁全部都要被徵召入伍,像步雲飛、拔野古這樣的人,都跑不了。
「要是到時候沒找到他們呢?」
「也必須走!」步雲飛說道:「你要不答應,咱們就此別過!」
「好嘛,我聽大哥的!」拔野古只得說道。
步雲飛點點頭:「既然你認我做大哥,一切都要聽我的,從現在起,你給我在永和坊里老老實實呆着,哪裏都不准去,更不能上街打把勢賣藝!」
拔野古的處境十分兇險,搶奪佛祖真身舍利的人,正在到處找他,而他自己還不自知,這些日子,之所以還沒人找到他,那只是運氣!要是他還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盯上。
「是!」拔野古說道:「可是,大哥,我呆在永和坊不出門,怎麼去找仇人?」
「聽我的消息!」步雲飛說道,步雲飛現在是大慈恩寺的線人,負責替空明打探消息,不過,步雲飛打算反過來,利用空明來獲取那些黑衣人的信息,他相信,大慈恩寺尋訪了這麼長時間,一定已經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只是,空明沒有告訴他而已。
「行,我等大哥的消息。可還有一事……」拔野古有些扭捏。
「什麼事,爽快一點!」
「大哥,要不去賣藝,就沒盤纏了,這可怎麼辦?」
步雲飛心頭苦笑,他和拔野古,都是窮得叮噹響,卻還在為佛骨真身舍利操心,實在是閒的蛋痛!
可這盤纏倒是個實實在在的問題!步雲飛擺個字攤,連自己的日子過得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哪裏還顧得上拔野古,瞧那拔野古的體型,必是飯量極大,步雲飛實在養不起。
可不管怎樣,拔野古也不能到外面去拋頭露面,這事開不得半點玩笑。
「你先在這裏呆着,我去想辦法!」
拔野古點點頭,卻是嘆道:「大哥,那你放心去吧,我這裏還有些銅錢,能對付幾天,二哥走的時候,沒帶錢走。」
房若虛的包袱還在草堆上。
步雲飛暗嘆,以房若虛的精明,是不會忘記包袱的,他這是有意把錢留給拔野古。這個房若虛,雖然沒擔當,可還是有些義氣。只是,這點錢也管不了多長時間,估計最多兩天,拔野古就揭不開鍋了。
「拔野古,房若虛究竟是什麼人?」步雲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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