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橋和越小柔的比試,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戰。早已被打得沒有鬥志了的王青橋只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被越小柔轟下台去,剩下的比賽他也沒有心情再看,蔫蔫地離開了。
第四場比試,就輪到了長孫子鈞和公孫笛。
按說昨日長孫子鈞一招便贏了越小柔,公孫笛的贏面已經不大,可這傢伙卻頗有幾分倔強。前日煉劍閣與守劍閣弟子聚眾鬧事,公孫笛也是牽頭人之一,他知道鬧事對煉劍閣其實更有利,守劍閣能夠爭取到的名額不會比煉劍閣更多,但他本就希望煉劍閣參賽的人多,這樣他就能在場上打敗更多煉劍閣的弟子,讓裘劍後悔當初看走了眼沒把他選進煉劍閣去!
輸給藥閣的弟子?昨天之前,公孫笛想都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
上場之前,公孫笛走到長孫子鈞面前,控制着自己的臉部肌肉,做出一個蔑視的表情。他挑釁道:「即便你昨天打贏了越師妹,也別得意!越師妹會輸,是因為她不懂得收斂鋒芒,而這可是我守劍閣弟子的長處!等下你輸給我以後可別哭鼻子!」
——這倒不是公孫笛真的看不起長孫子鈞,相反他是個比較謹慎的人。然而戰前挑釁其實是一種策略。對於劍修而言,人劍合一,能夠發揮出幾成功力,與心境大有關聯。若是兩人實力相差不遠,很可能就因為心境的差距,導致了比賽的成敗。
長孫子鈞看看他:>
公孫笛:「……」
一聲哦就沒有了?他說了這麼多話,長孫子鈞就只有一個字?
公孫笛不肯氣餒,再接再厲地放狠話,勢要讓長孫子鈞產生動搖。他道:「我所修煉的劍訣,是專門克制你的!昨天我是怎麼打敗晉城的你看到了吧?怕不怕?」
長孫子鈞:「沒看。」
公孫笛:「……」
他氣得要吐血!沒看?老子打得那麼辛苦,你說你沒看?你長着一雙眼睛幹什麼用的啊!!
公孫笛道:「你……你……你騙人!你怎麼可能不看我的比賽?」話剛說完,他頓時醒悟過來了。長孫子鈞不可能不看他的比賽,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想先擾亂了他的心境呢!他絕不能上當!
公孫笛冷笑道:「如果你沒有看我的比賽,那你一定會後悔的!你錯過了一個了解強者的機會,要不然你也許還不會輸得太慘!」
長孫子鈞直接無視了他,抬頭看了眼計時錶。怎麼還不開始?真是無聊啊!
他倒沒想過給公孫笛製造什麼心理壓力,對付這樣的對手他還不至於花心思。然而他這種不理睬的態度,反而比放任何狠話都要令公孫笛心慌。
公孫笛叉腰大笑兩聲,結果卻笑得無比乾澀:「哈哈!我可是為你專門準備了絕招,想知道是什麼嗎?千年來比劍大會上從來沒有人用過的絕招!等你輸掉的時候,你會感到榮幸的!」
長孫子鈞稍稍表示了丁點興趣:「哦>
公孫笛:「……」他簡直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給點面子會死啊你!!!老子準備了一堆的話呢,你問我啊問我啊問我是什麼絕招啊!我一定告訴你啊!!
終於鐘聲敲響,長孫子鈞率先上了練劍坪,腳步輕盈,心情無比放鬆。
公孫笛也走了上去,可是他的腳步卻無比沉重,心情可見一斑。他剛剛明明打算擾亂對手的,對手沒被擾亂,他自己先亂了陣腳。
&孫師弟,請指教。」
&
今日的對手不再是女子,兩人見禮之後,長孫子鈞毫不客氣,他的佩劍從劍鞘里彈了出來,自動落在他手裏,與此同時,圍觀的眾弟子們都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劍氣!
&弟子們驚嘆之後議論紛紛。
&孫子鈞果然厲害!公孫笛會不會像越小柔一樣一招就被他送下去啊?」
&好不要,我還想看長孫子鈞多出幾招呢,昨天都沒看到!」
公孫笛在顫抖。他並非被長孫子鈞的劍氣威懾,而是發自內心地不安。他絲毫不敢怠慢,迅速拔劍立於身前,口中默念劍訣。只片刻,他周身金光突然大盛!
底下立刻又一次沸騰了:「金石之軀!天吶,公孫笛瘋了嗎!」
公孫笛上台之後,居然立刻就放了劍修護體大招——金石之軀!
所謂金石之軀,既將劍修自身的劍氣凝成一道屏障,這道屏障可以抵消任何術法。這道屏障自然也不是萬無一失,使出金石之軀的修士每遭遇一次攻擊,他的護體劍氣便會被消去幾分,待他的劍氣耗完,他也就再無抵抗之力了。這樣的大絕招在平時很少見到,一般的修士只在兩種情況下會用——第一,走投無路保命時;第二,遭到群敵環伺,為了保衛領地而使用。
百年前天冥教被眾魔圍攻,眼見敵人來勢洶洶,援兵卻要三日才到,教中長老們為了護住門派,便集體使出金石之軀,用全身的修為使整座山頭抵禦所有的劍氣和術法,終於撐過三日,等來援兵擊退了眾魔。
然而在天劍門千年歷史中,在比劍大會上用出金石之軀的,公孫笛是頭一個。原因無他,金石之軀只是用來保命的絕招,而比劍大會一向點到為止,並不傷人。
坐在高位上觀戰的修劍閣長老萬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林長老,你這愛徒……恐怕這場比賽今日是比不完了。」
林真滿臉羞愧,別過去頭不說話。
裘劍哼了一聲,表示對當前局勢的不滿。
既然比劍大會不以性命相爭,公孫笛使出金石之軀,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效果,而無法逆轉勝負。只要長孫子鈞慢慢出招,總會有打破他護體的時候。而在使用金石之軀之時,公孫笛就像變成了一塊金石,是沒有辦法出手攻擊對方的。所謂的保命絕招,其實也就是爭取時間等救兵罷了。
長孫子鈞試着朝公孫笛飛出一劍,只見他的劍剛碰到公孫笛周遭的金光便被彈了回來。
長孫子鈞挑眉,收手不再出招,摸着下巴開始思考。
在金光中心的公孫笛,被封住了五感,不知外界發生何事,但他能感覺到來自外界的攻擊。他察覺到長孫子鈞只是小小試探了一下,就沒有再對他進行攻擊。其實使用絕招本來只是他放放狠話,但他一心慌,居然真的就用出來了。他擔心自己說了一大堆,結果被長孫子鈞一招打下台去太丟人,如今發現石化了的他更為丟人,但用都用了,已無法反悔了。
長孫子鈞有些心煩。他能贏,這是毫無疑問的,只要他有耐心慢慢打破公孫笛的護體。如果他使出全力,一個時辰倒也夠了。但如今的公孫笛進入了金石的狀態,對他動手,就像在打一塊石頭。跟一塊石頭打一個時辰?他不屑動手也懶得動手。——說實話,如果不是有血海深仇非要弄死你不可,很少有人願意對着一塊石頭花費漫長的時間把他打碎。
長孫子鈞思考片刻,沒想到更好的辦法,突然皺着眉看向在場邊圍觀的易希辰:「你走遠點。」
&易希辰突然被點到,嚇了一跳,「我走遠點?」
長孫子鈞點頭:「離開百米,到我看不見你為止。」
這還是頭一回在比劍大會的比試上,參賽弟子撇開對手向場外之人提出要求的。易希辰不明所以,但他聽長孫子鈞的話,轉身就走了。
瞬間坪地周圍的弟子們如潮水般跟着易希辰一起退出幾丈遠!
長孫子鈞要放大招了!一定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叫他的好友躲遠點!他是怕傷到易希辰!我也趕緊跑吧!——這是在場所有弟子的想法。
長孫子鈞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圍迅速散去的人群。他只是想讓積蓄在某處的血液能夠回到頭腦中而已,這些人為什麼要跑?
然而弟子們也沒有退去太遠,有些人索性御劍飛到了天上。他們還對長孫子鈞究竟想做什麼很好奇,即便有受傷的危險,也忍不住要圍觀比賽。
易希辰離開後不久,長孫子鈞突然眼睛一亮,手一松,他的佩劍就飛回了劍鞘之中。接着,他大步朝着公孫笛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屏息看着他的動作。
坐在高位上的裘劍突然也興奮起來。原本對於公孫笛的舉動,他是十分不滿的,對向來橫衝直撞的煉劍閣人而言,拖延時間的行為簡直就是無恥!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要儘快打破公孫笛的金石之軀,長孫子鈞就要出盡全力,那……公孫笛這招真是用得好用得妙!
轉眼前,長孫子鈞已經走進金光的中心,站在了石像一般的公孫笛面前。他收斂了自己全身的劍氣,並無任何攻擊性,因此公孫笛的護體劍氣沒有對他產生排斥。
下一刻,長孫子鈞扛起了公孫笛,像丟石頭一樣把他從練劍坪上丟下去了。
砰!
場外的土地上被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
所有人:「………………」
在場數百人!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戰竟然還能如此兒戲!如此!兒戲!!!
被金石護體的劍修雖然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傷,但他並不是跟土地長在一起了。長孫子鈞傷不到他,也不想浪費體力跟他慢慢耗,那不傷他,用溫和的方式挪動他的位置總可以吧?反正比劍大會的規定就是只要把對手打出場地就算贏了。
如此顯而易見的缺點,除了長孫子鈞之外,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因為他們都是自命不凡的劍修,只會想如何用自己的劍擊敗對方,根本不可能考慮像個小孩子一樣撇開劍直接擄袖子上手打架!
全場再次陷入了鴉雀無聲,久久沒有一個人開口。
長孫子鈞站在場地中央等了片刻,不聽人宣佈結果,仰頭看向諸位長老,淡淡道:「我贏了嗎?」
又是長久的沉默後,裘劍苦澀的聲音傳了下來:「長……孫子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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