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銷魂噬骨的一夜。
不知是不是這一段時間兩人沒有任何接觸,而一直壓抑的緣故,這次展森顯得有些暴虐,親吻和動作之間的力度都很大。
這讓梁一城生出一種被他禁錮着的感覺。
就像是身體和靈魂都被他掠奪走了一樣,有種很陌生的,被控制感。
但是很意外,這種被動的感覺卻激發出了他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快感。
本來,在平時,無論在舞台上,還是在感情生活中,他都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那一方,而這場激烈的床事結束之後,他把臉埋進被窩裏,模模糊糊地想,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弄錯了自己的屬性。
現在這樣和展森一起時的狀態,讓他感受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和蝕骨快感。
*
當晚展森就在瑞和家園住下了。梁一城疲憊得直接睡着了,他便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整個圈在了懷裏。
而意識已經不怎麼清醒的梁一城卻條件反射回身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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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早,展森就起床做早餐了,做完之後,來到臥室一看,梁一城還是沉沉的睡着,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
他穿戴整齊,站在床頭看了他一會兒,而後俯身親了親他的耳根,低聲耳語,「我去上班了。」
梁一城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而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展森控制不住地又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才深吸一口氣,出了家門。
去公司的路上就接到了陳律師的電話。
「張總有動作了,他在悄悄地收購集團的股份。」
展森思忖了片刻,平靜地道,「這周之內,你找個時間通知召開董事會,宣佈我要拋掉一些股份。」
陳律師點頭,問,「理由呢?」
「集團的股價在上漲,現在拋出去,公司流入的資金會更多。」
「我明白了。」
「我這邊拋掉,你立刻差人買入。」
陳律師沉默了片刻,而後笑了笑,道,「你是在讓張總放鬆警惕?不過你怎麼能確保他不會對你的作為產生懷疑?」
展森意味莫名地笑了一聲,「這個我有辦法。」
辦公室里的竊聽器,也不是擺設。
既然張總想要知道他的動作,那他就讓他知道,事無巨細地。
*
梁一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了,展森做的早飯已經涼了個透。
這種一早起來有早餐吃的狀況,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他把早餐放進微波爐里,心裏不由地有些喜滋滋的。
正盯着屏幕上的秒數發愣,這個時候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是小夢打來的,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了,除了在劇團碰到時候會打聲招呼,已然沒有了任何交集。
以往那種像哥哥和弟弟一樣,沒事兒時候總一起出去吃飯喝咖啡的時光,已經遙遠得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接起來的時候,梁一城心裏免不了有些不安,不知道小夢這個時候突然打來,是為了什麼事。
「...城哥...」
「恩,怎麼了?」
電話那頭小夢笑了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昨天住院了,自己待着有點無聊,想和你聊聊天。」
梁一城正把早飯從微波爐里拿出來,聽到這話,一個分神,瞬間被燙到了手指,痛得低呼了一聲。
「城哥?!怎麼了?」
「沒事。」梁一城笑了笑,甩甩手指,又放在嘴邊吹了吹,說,「怎麼又住院了?還是貧血?」
「恩,沒大礙,醫生說需要靜養幾天。」
「我去看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給你帶過去。」
小夢開心地笑起來,「嶺南路那家蛋糕店的藍莓蛋糕,謝謝城哥。」
*
醫院倒是里這個住處很近,梁一城打車過去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小夢的病房在十二樓,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兩個護士壓低了聲音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梁一城從她們身邊走過去,聽到她們說,
「誒,你說現在的社會多可怕,即使是撞死了人,只要說肇事者有精神病,送到宛莊醫院就了事了,完全沒有法律的制裁呢。」
「是啊是啊,我聽說過不少這樣的事.....」
...宛莊醫院...
梁一城皺起眉頭,這四個字,好像昨天才聽過...
昨天中午展森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也聽到那頭的人說了這樣的話。
「那人已經被送到宛莊醫院了...」
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難不成展森遇到精神病了?
他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前幾天聽孫老師也說起過,撞賈生的那人就是精神病.....
怎麼忽然周圍的人都在說精神病的事?
*
到了病房裏,小夢一直眉開眼笑地看着他,眼眸里的喜悅和渴望,怎麼也藏不住。
梁一城心下覺得不妙,只待了一會兒,便看了看表,說,「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小夢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這就走了?」
梁一城勉強笑了笑,「劇組服裝的事我要跟進,最近挺忙的。」
小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梁一城摸了摸他的頭髮,「趕快好起來,然後回劇組幫忙。」
小夢乖乖地,說,「好。」
梁一城轉過身來,便閉眼嘆了口氣,如果小夢還是這樣,抱着那絲念頭不放,那他以後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
可又是同一個劇團的同事,工作上肯定要時常接觸交流。
真是麻煩。
*
因為醫院離瑞和家園比較近,況且最近常用的東西都在這兒,梁一城從醫院出來,便又回了這裏。
這個時候才是下午三四點鐘,時間還早,他一時間心血來潮翻出一本菜譜,又跑去小區旁的超市買了許多食材,開始對照着菜譜搗鼓。
他從沒有自己動手做過什麼複雜的菜式,在這方面完全是茫然的,搗鼓了許久,廚房乒里乓啷一通響,鍋都差點着了,才勉強做出三菜一湯。
雖然賣相不太好,但味道還說得過去。
他看着餐桌上相對的兩雙筷子,忽然兀自笑了笑。
真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下廚做飯的這一天。
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展森打個電話,那男人的信息卻是先到了。
「我今晚要加班,你自己記得好好吃飯。」
梁一城對着這條信息看了好一會兒,才回復了一個字:好。
桌子上那幾個菜,本來賣相就不好,這個時候看起來,分外地面目可憎了。
梁一城完全沒有胃口,抱着抱枕在沙發上看了部電影,便洗了澡摸進臥室睡覺去了。
昨天晚上做的確實是有點狠了,到現在,屁股還隱隱有些痛。
而且,胸口和脖頸上都殘留着一大片吻痕,腰側還有展森掐出來的一片青紫。
雖然睡着了,但是睡的很不踏實,翻來覆去,總是找不到最舒服的姿勢。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迷迷糊糊起來喝水。
只見窗簾也忘記拉上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個通透。
他走到落地窗邊,想要拉上窗簾,不經意間往樓下掃了一眼,卻看到有輛車,正好停在正對着他房間的方向。
車裏面亮着燈。
那車型,怎麼看怎麼像展森的那輛新車。
思及此,他心裏忽然咯噔一下,着急忙慌地從枕頭旁翻出手機,屏幕上果然顯示有來自展森的兩條未讀信息。
「睡了嗎?」
「我來找你了。」
第一條信息是十點半,第二條信息是十一點半。
而現在,已是凌晨將近一點鐘了。
梁一城心裏忽然湧上了一股火,這木頭,為什麼總是那麼不懂表達?!沒有得到回覆就那麼在樓下傻等着?!
即使是粗暴的對待,也好過這種讓人心生不安的距離感。
他扶着額頭,嘆了口氣,而後極力平穩了心情,撥通了展森的電話。
響了兩聲,那邊才接起來,「...沒睡?」
梁一城刻意偽裝得很平靜,「剛剛醒了,看到你的信息,你現在在哪兒?睡了嗎?」
展森沉默了幾秒,說,「...準備睡了。」
梁一城都氣笑了,「哦?那樓下的車是誰的?」
展森不說話了。
「限你五分鐘之內給我到房間裏來!」
說完便直接掛斷了。
五分鐘之內,展森果然來敲門了。
梁一城就在玄關處等着,立刻就去開了,而後便抱着胳膊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盯住他。
「你在樓下等了多久?」
「...沒多久。」
「為什麼不上來?」
展森邁進來,反手關了門,說,「不想打擾你睡覺。」
梁一城站在原地沒動,他這樣進來,兩人的身體便貼得很近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梁一城忽然抬起下巴親了親他的唇角,低聲說,「木頭。」
「恩。」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說着頓了頓,別開了眼,「我也是很喜歡你的,粗魯一點也沒關係,那樣可以感覺到你,但不要這樣,讓我覺得有距離感。」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而是不知是不是剛睡醒不久的緣故,聲音隱隱有些嘶啞的質感,聽起來像是貓爪子一樣,撓的人心裏癢。
展森盯住他泛紅的耳根,心裏泛起一股強烈的佔有欲望。
他一直一直渴望着他、卻又小心翼翼克制着自己,像保護珍寶一樣地,只想着保護他,生怕做出一丁點讓他不開心的事。
而現在,這個他強烈地渴望着佔有的人,卻表現出了張開懷抱的姿態,說着「即使你粗暴地對我也沒關係」這種類型的話。
他心底里一直刻意壓制着的那種陰暗的佔有情緒,此刻便猶如海水漲潮一般瘋狂地翻了上來,洶湧地拍打着他的胸膛。
去他媽的忍耐。
他愛他。
就要把他據為己有。
讓他從裏到外上上下下全部沾染上自己的痕跡。
展森甚至瘋狂地想,如果梁一城能為他生個孩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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