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少粘着陸小七,非讓她給自己煮那個什麼粥喝,若是今天喝不成,他肯定會半夜咽氣。這個嬌氣啊……陸小七真恨不得找個大棍子將他轟出去。
澤少說的那個粥就是玉米面粥,他還沒喝過,打算嘗一嘗。陸小七其實也有點不舒服,捲起袖子就進了廚房。澤少捂着胃,窩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和陸小七說話:「七哥,你說你剃什麼頭啊?搞的真跟個野小子一樣。這若是以後跟我出去,被別人見了,人家還以為我搞基養男寵呢。」
陸小七趕緊跟他撇清關係,說道:「我就算搞基也不會找你!還有請你搞清楚事實的真相,究竟誰養誰?」
澤少想了想道:「我只是暫時被你養而已,有朝一日,我定會反過來養你。」
「我不稀罕!」
粥好了,陸小七端出兩碗來,一碗遞給澤少,一碗自己吃。澤少接過來一嘗,頓覺得身心舒服,胃也不疼了,命也撿回來了。不住的誇讚玉米面粥好喝,還自己跑進廚房又盛了一碗,說道:「原來你做飯那麼好吃,早知道我就把你綁架到我家給我做飯了。」
陸小七呵斥他一句,「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整天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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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陸小七和澤少依舊在夢中時,程敬來了電話。原來他們投過去的稿子被否定了,原因是因為太沒有吸引力。什麼成龍大哥親和有禮,從容有度……這是不行的。陸小七心想,昨天我和澤少昨天看到的就是這樣,難道她還昧着良心寫人家態度惡劣,縱人行兇不成?
陸小七跟程敬回:「別着急,我親自跟小陽打個電話,問清楚點。」
陸小七撥通了日日新報刊編輯劉小陽的電話,跟她寒暄了幾句後問起原因,為什麼稿子被打了回來。
劉小陽道:「你們這種寫法不像狗仔隊的通稿風格,更像工作室宣傳自家藝人的通稿風格,若是這樣,你得給我們宣傳費。」
陸小七心中暗罵了一句,然後請教道:「那應該怎麼寫?」
劉小陽道:「要寫他們風光背後的私隱,比方說他家龍太子的事情啊,他家小龍女的事情啊,亦或者他自己的風流史啊,再或者他個人的形象問題啊,他說過哪句讓你覺得不夠正面的話啊……就這種。」
陸小七聽得周身一冷,不可思議得說:「我們看到的就是這樣,沒有的事情總不能胡編吧?」
劉小陽道:「胡編肯定不行,所以你們得去深度挖掘。去他住的酒店、吃飯的地偷拍、跟拍,翻翻他用過的垃圾,看看有沒有用過的避孕套什麼的。」
陸小七心中犯惡,翻人垃圾這種事情她們堅決不能做。還有,目前的他們不具備這個實力。第一,他們沒有打發線人的錢。第二,遠程跟拍需要強大的資金,差旅費就是其中一項。總不能人家坐飛機,她們搭火車吧?
陸小七道:「我明白了,我們再改一稿子吧。還有,我們剛開始做,沒啥經驗,你多幫忙些。」
劉小陽道:「我儘量!但我醜話說到前頭,我只是一個小編輯,我上面還有小組長還有總編,稿子最後的決定權不歸我管。」
陸小七笑了笑,說道:「了解。」
無論如何,劉小陽的一番話打開了不少陸小七的思路。她翻出相機,盯着成龍大哥的照片看啊看,希望能找出點什麼線索。突然,她發現了一個類似劉小陽口中的要點。成龍大哥好像忘了染頭髮了,髮根處約有三毫米的白髮。
她興奮得跟程敬打電話,將自己的發現還有劉小陽的意思,陳述給了程敬。
程敬道:「這樣寫能行嗎?他一個老人家,都過了六十歲了,有白頭髮很正常啊。」
陸小七道:「當然有!我記得有年梁朝偉頭髮變少,都被他們當成新聞說了呢。」
程敬十分無語。
陸小七問:「那你有什麼更好的噱頭寫?」
程敬道:「沒有!」
陸小七道:「既然沒有,就按照我說的寫,另外你找找他最近的新聞,看看有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將這些事情跟他的白髮連在一起,暗示他心情不好。然後再挑一張白髮最清楚的照片放大,做成一個特寫配圖,我覺得就差不多了。」
程敬道:「……好吧!我試試看!」
一個小時後,曾歌頌成龍大哥那篇稿子的標題變成了——成龍大哥操心兒女事多度,頭髮花白,養孩不易啊。
稿子發去報社沒多久,傳來捷報,初稿通過了。
明鏡三人組心中都蒙上了一絲陰影,太缺德了。澤少更是坐立難安,宛如殃及池魚的大鯉魚一般驚恐,大叫道:「七哥,我現在真擔心未來某一天,我會登上報紙,被人說我性取向有問題。」
程敬不解,帶着疑惑的表情看澤少。澤少指了指陸小七的髮型,道:「從前性格像男人也就罷了,現在搞得外表也成了男人,你說我造什麼孽了?」
陸小七道:「滾!少佔我的便宜。」
澤少道:「我說真的,我爹在獄中也能看到報紙的,若是被他知道他兒子搞了基,他出來後定給我找個小媽再生個兒子的。想我老媽已經五十多歲,絕經三年了都。」
陸小七:「……」
程敬聽完搖了搖頭。
今天三人又出發去了機場,程敬窩在車裏改稿子,陸小七整理圖片,澤少開車。陸小七覺得對於澤少來說,開車已經小材大用了。
這次去,比上次多準備了一樣東西,吃的。今天一早,陸小七就帶着澤少去了家門口的超市,一番大採購。澤少同志已經一年多沒有來過超市了,偶爾逛一逛覺得很新鮮。挑了幾包好吃的乾脆麵放進了兜里,其餘的也沒有多買。陸小七選得東西比較全面,泡麵、麵包、蛋糕、紅牛、速溶咖啡、餅乾、榨菜、壽司、火腿腸……還有一包衛生巾。
衛生巾?女士用品!
澤少好似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臉色紅紅,張口欲嘲笑陸小七。陸小七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硬是憋了回去。忍了半天后,還是掏出手機,跟程敬傾訴起來:「跟你說個好笑的事,七哥竟然還用衛生巾……哈哈哈……很好笑有沒有……哈哈……」
陸小七:「……」
去機場的這一路上,程敬又改出了另外一個稿子,是澤少拍的那個女演員的。標題是,新生代女演員素顏照,驚恐似大媽。
改完後,程敬摘掉眼鏡,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小聲念了句,「真是……造孽!」儒雅如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毒舌,他將電腦遞給陸小七,讓陸小七審閱。
陸小七一看,噗嗤一下就笑了,拍拍程敬的肩膀說道:「男人毒舌起來果真比女人不差,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等潛力。」
程敬無奈得笑了。
今天接機的他們比之從前多了很多經驗,不再跟昨天一樣沒有章法。
餓了吃帶來的食物,不再去吃昂貴的機場料理,省了不少錢。比起外邊冰冷的天地,機場裏面溫暖又方便,也算享受。
航班也不是每班次都盯着,而是着重盯國際航班還有國內幾個大航班。比方從香港、台灣、上海、長沙、杭州幾個地方來的,就一定要盯緊。不能說每趟都有收穫,但多少都會有點,有時是小蝦米,有時是大鯨魚。
遇見有粉絲來接機的最好,來者多為當紅小生和小花,拍到這些,基本就是賺了。當然也有落空的時候,來兩天,一隻蝦米都沒撈到。
他們如此得忙活一周,寫了將近十篇的稿子。發給報社後,被採用的稿子卻只有三篇。稿費收得也很不順利,兩篇賒賬,收回來的那篇稿費也很低,不到一千塊。
周末的晚上,陸小七用手機窩在沙發里算帳。
統計一周的收支,過路費、油錢、餐費……一共賠了五百,連收支平衡都沒做到。算上賒欠的稿費到是有收入了,平均下來一人收入一百二十五塊。
這點錢,不夠澤少買一條ck的內褲?
三人沉默了。
澤少一拍桌子,叫嚷道:「媽的!這是逼着老子洗內褲的節奏啊?」
陸小七雖然沒吆喝發泄,但她的臉灰灰,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程敬的心態最好,半玩笑半鼓勵的對大家講:「比我預想中的好多了,我以為都是淨賠不賺呢?」他起身倒了杯水,放到陸小七面前,又道:「現在徒手創業很難,咱們這樣算好的。」
陸小七苦笑着回:「這個結果我也預料過,但沒想到這麼慘。」
澤少道:「這樣下去不行的,得想想辦法,我可不想去找別人借錢過日子,太丟人了。」
陸小七問程敬:「過的是哪三篇稿子?咱們研究一下,省的下次白費力氣。」
程敬道:「一個是澤少拍的女星素顏那個,一個是女星產後發福的那個,還有一個是過氣港星過安檢不配合檢查,與人口角的那個。」
陸小七驚訝,問:「成龍大哥那篇沒有被錄用?」
程敬道:「被退稿了,理由是不夠迎合當今的娛樂市場。直白點就是說,老一輩的明星已經過了最有新聞價值的黃金期,除非出現小龍女那種特大事件。」
澤少唏噓一番,感嘆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沒想到我偶像成龍大哥已經被人拍死在了沙灘上。」
陸小七承認道:「是啊!現在大家對他孩子們的興趣多過他本人了。」
程敬道:「我覺得咱們得提高工作效率了,不能再這麼廣撒網下去。」
陸小七道:「對!這種過稿率低不說,錢也少。」
澤少道:「沒錯!還很枯燥無味,害的我最近做夢每天都在開飛機,拉着一群明星去度假,你們在飛機下面追,我又沒辦法停機。」
陸小七搖頭,果真是地主家的孩子,做夢都是他在享受,別人在拼命。
程敬道:「你們那個雜誌圈可有什麼時尚活動?咱們能進去拍嗎?」
陸小七道:「可以是可以,但這些都有專職的記者跟拍和發佈,大腕也都是自己帶着攝影去,然後自己修片發消息。」
澤少道:「那種活動各個打扮的光鮮亮麗,沒什麼新聞價值。咱們得拍點別人拍不到的東西才行。」
陸小七道:「是啊!但咱現在錢不到位,根本沒有錢去布網啊。」
程敬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通過粉絲群尋找消息,比如貼吧啊,q!q群啊,微信群啊什麼的。」
澤少鼓掌道:「這主意不錯!」
陸小七道:「嗯!若是可行,那咱們三人就分分工吧,每個人負責幾個。」
程敬道:「好的!不過我還有個問題,咱們還得經營一個自己的發佈平台,不能像現在一樣這麼被動,沒過稿的新聞就作廢了。」
陸小七道:「就用我的微博吧,我微博有十幾萬的粉絲,把那些沒賣掉的照片發上去,然後@一下知名網站的娛樂板塊的微博,讓它們免費轉發,好提高咱們的知名度。」
程敬問:「……你確定要這麼做?你經營微博很多年了吧?這樣會不會太可惜了?」
陸小七道:「無所謂了,反正又紅不了。」
程敬的眉頭蹙起,看着陸小七的表情很是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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