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真的沒問題嗎?」
黑暗天幕外,聖佐治有些不安地問道:「雖然海森曾經是英雄候補,但桑德勒可是正牌英雄,兩人交手的話,還是桑德勒勝算更大吧?要不然還是讓我動手怎麼樣。」
不過西維卻搖了搖頭。
「聖佐治,你知道嗎……英雄寶具其實對於人體,不,應該說是對於人類的靈魂有着相當程度的負擔。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指揮部才會限定每一個英雄只能持有一件寶具。」西維說起了看似和目前情況不太相關的事。
接着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海森那傢伙居然僅靠模糊不清的意志,就直接帶上了三件英雄寶具,不止如此,他還不只是單純的攜帶,而是真正意義上可以完全控制那些寶具的持有。」
「也有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意識,所以感受不到寶具給靈魂帶來的負擔吧?」
聖佐治提出異議。
實際上打從一開始,他就對海森加入傭兵團抱有相當程度的質疑。
「那個時候的海森是被瘟疫行屍的毒素感染,身體機能大部分都開始朝行屍靠攏。但問題是,行屍這種依靠本能行動的玩意,其實對於靈魂類的傷害非常敏感——打個比方,如果我在遍佈行屍的地方點起一堆能夠燃燒靈魂的地獄火和一堆可以瞬間碳化大部分生物的輝耀火,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所有的行屍寧願被燒成焦炭也不願意靠近地獄火。他們能夠本能地感受到可以傷害靈魂的地獄火的危險。」
他看着出現在不遠處的幾個人影,吹了聲口哨。
雖然本來就沒想要調離帝劍騎士團的人多久,不過沒想到居然那麼快就破解了他設下的魔法陷阱,並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果然他還是太小看了帝劍騎士團這個英豪輩出的團體。
「所以說,可以在那種情況下忍耐着英雄寶具的效果,並用他們大發神威的海森,其實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多相信他一點吧,好歹你們已經是同一個傭兵團的同伴了。」
西維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與此同時,帝劍騎士團第十一騎士拉瑞已經用類似閃現的能力出現在他面前,厚重的雙刃大劍狠狠地砍向西維,不過旋即就被無形無質的一道魔力盾擋住。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你有點眼熟。」拉瑞飛起一腳,居然硬生生地踹碎了西維的魔力盾。將剛剛給自己加持了防護魔法的西維一腳踢飛了出去:「你就是六年前我們在草原上撿到的那個傢伙啊!」
藉助羽落術緩緩飄落地面,完全沒有一丁點因為受到攻擊而慌亂狼狽樣的西維脫下自己的法師帽,一板一眼地給拉瑞做了個法師禮:「好久不見了,拉瑞先生。」
除了西維之外,聖佐治也用被特製劍鞘束縛着的惡名之火,輕而易舉地抵擋住了自己原本同伴的攻擊——這是不管帝劍騎士團的同伴。還是聖佐治,兩邊都沒有用出全力的關係。
「哼,早知道你是會給我們帶來這種麻煩的傢伙,我當初就不會把你帶回去!」拉瑞剛想再度沖向前去,試着通過戰鬥魔法制服西維,卻發現自己剛剛砍擊魔法盾的手和劍,以及踹碎魔法盾的右腳都被一層厚厚的堅冰給封住了。
「聖佐治。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們想要對督戰官大人做什麼?」他先是呵斥了一聲遊刃有餘的聖佐治,然後又向西維咆哮道。
連食人魔都無法掙脫的冰之枷鎖,在他的吼聲中已經開始遍佈起裂紋。
「其實也沒什麼。」
用斥力術彈飛了一個帝劍騎士,用痛覺欺詐騙倒了兩個帝劍騎士,最後將剩下幾個衝上前來的帝劍騎士全部埋進大地,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後,西維才好整以暇地稍微抽出了一點空閒。
「我只是想要那個人加入我們的傭兵團而已。」
——暗黑天幕——
「做夢!」桑德勒大聲吼道。
「我就知道。」海森聳了聳肩:「老實說,我還巴不得你拒絕。只有這樣……」
話還沒有說完。他身上的斗篷無風自動,整個人猶如呼嘯的狂風般出現在了桑德勒面前,後者只來得及抬起極樂鳥一擋,整個人就已經被重重地撞飛了出去。
「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打你一頓。」
直到桑德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整個人都有些七葷八素的時候,海森冷冰冰的聲音才傳入了他耳中。
「讓我們去剿滅瘟疫行屍。我們沒有一點推脫或猶豫。即便那些行屍的實力和數量都要超出報告不少,我們也還是拼上性命完成了。但是,當我們凱旋而歸的時候,迎接我們的並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箭矢和魔法!」
海森的面容扭曲,悽厲的聲音讓桑德勒心裏發顫。
「我知道你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知道你其實對這個命令心有內疚……但是我還是沒辦法輕易原諒你!如果就因為那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原諒你,那我的手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他們的冤屈,我又要向誰訴說,向誰討還呢!」
將手裏紫色的砍刀插回腰間的刀鞘中,亮紅色的圍巾兩端融化了少許,最後變成了手套般的事物,包裹着海森的雙拳:「所以,直到我解氣為止,你給我好好咬緊牙關!」
「囉嗦……你這種傢伙又怎麼能知道我心裏的痛苦!」
桑德勒也不再拿出箭矢,而是直接用神弓極樂鳥作為武器,和海森纏鬥了起來,這是他聞名已久的弓斗術,只是在獲得了極樂鳥之後,就再也沒有敵人能夠接近他到需要使用弓斗術的距離了。
一開始,兩人之間的戰鬥還算是有來有往,精彩非凡,但打着打着,他們的方式就越來越簡單粗暴。
兩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戰鬥方式失去了所有的章法,只是拼命互毆,想要儘可能多地在對方臉上多印上幾個自己的拳印,將胸口的鬱結之氣統統發泄出來。
最後當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地倒在地上時,他們的臉都已經變得如同豬頭了。
「喂,你剛才說的那個傭兵團,叫什麼來着?」
桑德勒喘息着,突然開口問道。
「名字來自於黑暗結束前的光芒……至少我們團長是那麼說的,」海森咧了咧嘴,似乎觸動了傷口:「她叫做「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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