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紀事 第二百一十章 老狐狸

    此次進入中央區，與上一次略有不同。

    當然建築環境等，還是那些，只不過，此次，路上沒有一個行走的人類，除了星雲幾人。

    跟着一路來的那群人，似乎自有歸處，一入中央區，很快就不見身影。

    豁大一片區域，簡單望去，竟只星雲三人。

    「這裏！」

    星雲的神識中，有一個聲音引導。

    星雲側眼望去，看到了發出聲音的人。

    是一個老人！

    老人白髮白須，雙目精神，正淡淡闔目。似乎感到星雲看過來，抬抬眼皮，看向星雲。

    兩人視線，透過牆壁，對峙。

    似乎是一場較量，兩人視線的交匯處，在最中心的位置，來回移動。

    半晌，兩人默契收回視線，星雲邁步，往老人所在走去。

    老人所在，是一處矮小房屋。

    如果猜測不錯，那老人，定就是那最高領導人。只是，身為最高領導人，為何要屈身矮房，星雲並不知道緣由。

    一步一步，走到矮屋跟前，想一想，星雲拱手作揖，道：

    「星雲來訪！」

    裏面的人眉頭一動，道：

    「請！」

    星雲低頭，邁入房內。

    詹野和艾絲對視一眼，跟在星雲身後。

    老人視線在進來的幾人身上轉動，特意在跟來的詹野和艾絲靈魂處停了幾秒。等到星雲走到跟前，伸手引座。

    星雲在老人對面，幾人遠的位置坐下，詹野與艾絲稍一猶豫，一左一右，稍微靠後落座。

    老人看幾人這般作態，頭微微揚，手捋鬍鬚道：

    「他二人的靈魂，你處理過？」

    星雲眉目一動，道：

    「說不上處理。不過是儘量還原罷了！星雲不知，最高領導人，為何要改造他們的靈魂？」

    星雲一問，就問最核心的問題。詹野和艾絲紛紛匯神，看向面前的老人。

    老人松垮的麵皮微微一扯，道：

    「不過是為他們好罷了。他們既然不領情，往後我不多事就是！」

    星雲疑惑，不知老人為何這般言辭，想一想，開口道：

    「怎麼稱呼？」

    老人略微怔忪，精明的眼睛看向星雲，道：

    「很久沒人問我這個問題了。我是這個星球的最高領導人。大家都知道。」

    星雲搖頭，道：

    「最高領導人不是稱呼！」

    看老人似乎不想多說，星雲搖搖頭，道：

    「罷了！不過是一個稱呼，我又何必執着。我只問你，身為最高領導人，可知現在這個星球，已經瀕臨湮滅的邊緣。」

    老人面目平靜，並沒有被星雲所用的詞彙震撼，卻是閒適道：

    「星雲小友！」

    星雲身形規正，抬起麵皮，看向老人。

    老人嘴角似笑非笑，看着星雲道：

    「你！可是外星來客？」

    星雲眼皮一抬，她身後的兩人卻是靈魂大震。詹野還好，艾絲卻是眼目猶疑，眼神在星雲和老人間來回。

    星雲嘴角微微一彎，道：

    「這個問題，比起星球存亡來說，更為緊要嗎？」

    老人眼裏精光閃閃，並不為星雲的太極所折服，如同那出世的老狐狸，閒閒開口道：

    「這就要看，你為何會在此處現身。」

    星雲眼皮上抬的幅度加大，嘴角再次一扯，道：

    「這個問題，對於星球最終的結果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老人嘴角一扯，睃詹野和艾絲一眼，眼神特意在艾絲身上流轉。

    收回眼神，看向星雲，道：

    「星雲小友是明白人，我也是明白人！有些事，小友不想說，我也不提。只是，小友似乎對於我們星球的事，有些想法。不知，小友想插手到何種地步？」

    星雲眼神微眯，感到眼前的人，有些滑手。頓一頓，斂眉，朱唇輕啟，道：

    「星雲無意參與任何星球內部事情。只不過，星雲既然已經到得此處，還希望能留下一個好的記憶。這裏，星雲既然來過，星雲希望離開的時候，看到的是它走向真正的繁榮的局面。」

    老人嘴角一抹狐狸似的得逞笑意，開口道：

    「是嗎？那敢問小友，怎樣才是真正的繁榮？」

    星雲還在轉動思緒，老人卻又用神識與星雲交流道：

    「小友既然知道靈魂的奧妙，當知道我的作為，實在用心良苦！凡人平庸，若不是我，依據窺探到的那些東西，為他們指引出路，你以為，按照當初的發展，這些人類，走得到今天嗎？」

    星雲眉頭一皺，神識回道：

    「有用的作為，自然可以酌情存在。但不論如何，生命作為獨立個體，他們的意志，應該得到尊重。」

    老人麵皮一動，神識道：

    「你沒在我的位置，不知道我的考慮。這個星球，機遇與危險並存。所以這裏的人類，也是在機遇和危險中求生。我對他們的改造，讓他們在某一方面能力巨大。你不知，若我不是在某些方面做出限制，恐怕，這裏早已混亂得不像樣了。如你所言，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的意志。在他們能力高強的時候，過多的自我意志，會讓星球加速崩壞！小友！你該感謝我！感謝我給你留下的，是一個還可以補救的星球！」

    星雲眉頭再次狠狠一皺，看向老人的神識。

    老人神識，五顏六色。

    不同於這裏其他改造體的純白色，和一種單色。老人的麵皮，星雲看不出任何可以推敲的痕跡。

    第一次，星云為老人的話困惑，只得反問道：

    「你全都知道？知道星球為何如此，知道我為何而來？」

    老人臉上一抹神奇的微笑，道：

    「小友作為外來高人，所作所為，恐怕以我的能力，也難以控制。所以我只問小友，既然不滿意我打開的局面，那么小友，是想為我們星球，建立一個怎樣的秩序？」

    星雲眯眼，深深看入老人眼眸。

    老人眼眸平靜，似乎一無所有。

    此時，艾絲開口道：

    「最高領導人！艾絲請問，為何會有所謂的糾錯隊？」

    老人抬抬眼皮，看一眼艾絲，平靜開口道：

    「改造技術一點點發展來，也一點點進步。之前有些手法有誤，改造出的人類有瑕疵，容易造成社會不穩定。有錯既改，難道不對嗎？」

    艾絲神色轉動。詹野看艾絲一眼，抬頭直視老人，道：

    「有自我意志並不是瑕疵！而且，現在所謂的改錯，幾乎等同於銷毀處理。這，不是正道！」

    老人眼裏精光爆發，直衝詹野。

    詹野深邃眼睛，直面老人，沒有半點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