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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喜歡抽煙,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平日鄉親們如有遇上一些棘手的事需要外公幫忙,不用花錢財,只要遞上一捲煙即可。當然,除了外公喜好嗜煙的原因之外,這與外公的品格也有着莫大的關聯。
外公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有時候對你來說做一件事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對別人來所卻是性命攸關的大事。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收了禮替人家辦事,心裏也怪不好受的。
外公名聲遠揚,在鄉親們的口中那是讚不絕口,凡事途中有遇見外公,都是畢恭畢敬,就算是村長,那也都會讓三分。
此次見外公竟然將香煙拒之門外,反而心中有些驚愕,強子尷尬地笑了笑說:「李師傅,您這是說的哪裏話,這兒十里八鄉的鄉親們誰不知道您的本事,除了您還能有誰能幫我們的忙呢?」說完又將煙輕輕地推了過去,挑着眉說:「李師傅,這可是香煙,不比捲煙差,味道可好着勒。」
外公沉着臉說:「強子,我都說了,這件事我無能為力,依我看你們還是另請高人吧,這煙你拿回去,城裏的東西我受不起。」
「這......」強子面色有些難堪,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眼看馬老師危在旦夕,自己身為村長,總不能坐視不管吧。唉,想當初就應該聽李師傅的話,當時就應該阻止馬老師,現在卻落了個兩難的下場,當真是自食苦果。
一時間,眾人的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周圍變得安靜起來。
院裏的公雞「嗷嗷」的叫起來,外頭的濃霧也消散了些,外公揉了揉太陽穴說:「強子你看,公雞都叫了,如果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可別耽誤了你們的事,我還得回去休息一會兒,今天還要忙一整天的活呢...好了,那我就不送你們了,請便!」說完伸了伸懶腰,起身晃晃悠悠地朝屋子裏走去。
「哎,李師傅...」強子有些急了,可當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馬老師打斷:「李師傅請留步!」
外公止住了腳步,嘴角上一抹淺笑一閃而過,他扭過頭來,面色很快又陰沉了下來,如同一潭死水,沒泛起一絲波紋,他問:「馬老師還有什麼事?」
馬老師在中年婦女的攙扶下吃力地站起身,暗淡無光的眼神直盯着外公說:「李師傅,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關於之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我感到很抱歉,現在在這裏我鄭重地跟你說聲對不起!」說完深深地朝外公鞠了個躬。
「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很看不起你們這些土夫,認為你們是這個社會中最下層的人。俗話說,惡有惡報,如今我嘗到了苦果,受到懲罰那也是應該的,我並沒有要求你能幫助我。但我的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希望您老能網開一面,不看僧面看佛面,救救我的兩個孩子吧。」馬老師越說到後面越是激動,到最後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一旁的中年婦女一聽馬老師的述說,也跟着抽泣起來。
我被這陣子的哭聲給吵醒,睡眼惺忪地起了床,想看看這大早上哪傳來的哭聲。剛走到門口,竟然發現馬老師正擦着眼角的淚水,不禁一呆。原來「閻羅王」也會哭?真看不出來,我好奇地躲在門後偷聽。
這時門前傳來了強子的聲音:「李師傅,這馬老師知道錯了,要不您就幫幫這個忙可好?」看着大男人在哭泣,心裏也覺得挺奇怪的。
外公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來位子上,心平氣和地說:「馬老師,人與人相處何來階層之說?何況你還是一位老師,為人師表,你不覺得以這種心態教學會讓小孩子的觀念從小就變得扭曲嗎?俗話說入鄉隨俗,既然你來到了李村這兒,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李村的每一個人,這樣的老師才值得我們去尊重。讓人一寸,得理一尺,我希望你能懂這個道理」
馬老師淚眼朦朧地眼睛看着外公,堅定的點了點頭:「嗯,謝謝李師傅的教誨,我明白了。」
外公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那就好。」
強子眼前一亮說:「那李師傅的意思...」
外公說:「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定當盡力而為。」
馬老師感激地看了看外公,吃力地揚起了頭,一條非常明顯的青色淤橫如同一條拇指粗的蚯蚓一般纏繞在馬老師的脖子上。
「這...」外公原本能猜出個大概,可看了竟然有些吃驚,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嚴重,他吶吶自語道:「怎麼會這麼嚴重,難不成...」
「外公。」昨天馬老師讓我為他引薦外公,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去趟馬老師家,他自己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可見是遇上了緊急的事情,如若我現在還不老實交代,恐怕就太遲了。
外公見我醒了,說道:「小仔,今天是周末,你怎麼起的那麼早?」
我走了出來,跟馬老師打了個招呼,隨即說道:「昨天吊頸鬼出現過兩次,而且第二次好像手裏的繩子變粗了。」
外公聽了眉毛一撇,沉吟了半刻,說:「我昨晚夜觀星宇,天呈異相,隱約發現東方有一股黑氣直逼北斗,想必明天定是天狗食月之日。那時天昏地暗,地間陽氣衰落,陰氣直升,鬼魂都會出來遊蕩。難道這吊頸鬼想必就是打算在明日子時將你的靈魂逼出附其身上,然後趁此機會去閻羅王那兒報到,重新投胎?」
我有些不明白,說道:「外公,為什麼吊頸鬼要付在馬老師的靈魂上才能投胎?」
外公說:「吊頸鬼死的時候,留戀人間,過了投胎的時辰魂魄自然煙消雲散,現在的它是怨氣所凝,而閻王爺從來不收沒有靈魂的野鬼,吊頸鬼只好趁着這個最佳時機附在這個靈魂身上,在以馬老師的身份重新投胎。」
眾人聽了登時冷汗橫流。
沉默了片刻,馬老師有些結巴地問:「那..那它為什麼要害我的兩個孩子呢?」外公遲疑說道:「事情的經過你說來聽聽。」
「唉...」馬老師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頓時生出些許的悲傷,我遞給了他一杯清水讓他喝下清清嗓,接着開始回憶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馬老師說:「剛住進來的那幾天倒也清閒,一切都相安無事。可就在有一天晚上我在睡覺的時候,被一陣輕微的「吱吱」聲吵醒,起初我以為是老鼠在磨牙,也沒怎麼注意,想想第二天起來趕走它便是,也不用大晚上起來折騰。可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小女兒竟然告訴我,昨晚房樑上有一個老爺爺在盪鞦韆,我一聽怒了,將小女兒給訓了一頓。」
「然後呢?」
「當天下午我就把屋子裏里外外都檢查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有老鼠磨牙的痕跡,我也納悶,不明白這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我想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可能是我睡覺時的幻聽吧。可當到了晚上,這聲音竟然又出現了,我仔細一聽,這聲音是從房樑上傳來的,而且我似乎還聽到了後山上有一陣斥罵聲,好像有人在吵架。這時我的小女兒突然哭出聲來,說又看到了那個老爺爺,就坐在房樑上一直對着她笑。我抬頭看去,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人。」
說到這兒,馬老師疲倦的臉上變得越發的蒼白,他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在後面的幾天,越鬧越凶,我每晚睡覺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上千斤重一般,想翻個身都很吃力,直到前天的晚上,我迷糊間睜開了眼睛,竟然發現我身上坐着一個老頭...」
眾人麼聽了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外公說:「想必你認識他吧。」
強子聽了渾身一抖,有些驚愕地問道:「馬..馬老師認識那隻鬼?」
馬老師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天在村口為我指路的那位怪老頭。」
強子一聽,心裏很意外:「原來那老頭是鬼...難怪李師傅您沒和我說。」
外公說:「那你的孩子又怎麼回事?」
聽到這個,中年婦女又忍不住抽泣起來,馬老師一邊安慰她一邊說:「前天晚上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那老頭手裏竟然拿了一根非常粗的麻繩,麻繩的另一頭,竟然勒着我的兩個女兒。後來我很清楚的聽見那老頭說:「這兩個小娃就陪我到陰間去玩一玩了。」說完,還不住的朝我發笑....我開始大叫,後來驚醒了才發現是一個夢,原本我以為只是做了個噩夢,可第二天我妻子發現我的脖子上竟然出現了一條被繩子勒的於橫..後來我有想起你家中元有說我脖子上經常掛着一根繩子,聯想起昨晚的夢,我才知道我是中邪了。」說完哽咽了幾下說:「我死了不要緊,可我一旦死後我怕那東西找的就是我的兩個女兒了她們還小,可千萬不能有什麼差錯啊,否則我死也不能瞑目了..嗚嗚...」
強子見兩人又哭哭啼啼,點了根煙皺着眉頭對外公說:「李師傅,你看着能有什麼辦法幫馬老師麼?這馬老師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聽完馬老師的敘述,外公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恍如一件小山,沉默了良久他說:「辦法是倒是有,不過得委屈你一下。」
「李師傅你儘管說,只要能救我們一家人,我都願意去做。」馬老師抹了一把鼻涕說道。
外公聽了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就是你必須死!」
「外公!」
「李師傅」我與強子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我們很不理解外什麼外公會如此說,據我們對外公的了解,他並非是那種冷漠絕情,落井下石之人。
我怒了:「外公,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剛剛不是還答應了馬老師要幫他的嗎,現在怎麼又反悔了?
強子接了我的話焦急地說道:「是啊李師傅,您剛剛不是都答應我們了嗎,為何...」
馬老師夫婦也是第一時間怔住了,他們不明白為何外公變臉如此之快,難道李師傅又後悔了?
眾人表情各異,外公倒是不着急,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泰然自若地說道:「你們先別激動,我李大山可不是出爾反爾之人,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李師傅您請說。」馬老師說道。
外公點了點頭說:「明晚吊頸鬼便會來索要你的靈魂,我們必須給它製造一個假象。所以我不是要你真死,而是假死。」
馬老師疑惑地問道:「怎麼個假死法?」
外公說:「人死之後都需要埋入泥中,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在明晚子時之前在院前挖一個三尺深的大坑,你躺進去,將泥土覆蓋在身上來製造一個已死的假象!」
馬老師點了點頭接着問:「然後呢,我還要做什麼?」
「你躺着就行,無論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千萬不要離開這個坑,這一點你一定要謹記。」外公扭過頭對強子說道:「強子,你去準備一些黃紙、竹條給我,我要扎一個替身!」
強子說:「李師傅,這替身有什麼用?」
外公笑了笑說:「將馬老師埋入土中,是保護他的人生安全。做一個替身來當馬老師,自然保護他兩個女兒的安全。你想一想,如果馬老師死後,吊頸鬼會先害誰?而這個替身必須寫上馬老師的生辰八字才有效。」
「哦.原來是這樣。」
見強子一副頓開茅塞的模樣,外公點了點頭,隨後問馬老師的生辰八字,也就是出生時日。馬老師說自己是61年12月24日凌晨三點鐘出生。外公聽了抬起手指低頭掐算,嘴裏念念有詞,沒過多久,臉上先是一驚,隨後又恢復了淡然。
「怎麼了,難道我的出生有問題嗎?」見外公的表情有些意外,馬老師不解地問道。
外公點了點頭說:「我之前一直在想為何吊頸鬼那麼多人不害,偏偏盯上了你。如今得知你的生辰八字算上一算,才發現你原來和那「老牛頭」的出生日期竟然相差無幾。你是24日未時出生,而他是同月同日申時出生,出生時日如此相近,身上的氣息都一樣,怪不得會找上你!」
外公嘴裏的「老牛頭」便是吊頸鬼。由於年輕的時候撫養三個兒女實屬不易,每天乾的活自然也比普通人多三倍,日日夜夜不知疲倦,所以村民們稱他為「老牛頭」,就是說他干起活來像牛一樣犟。
我聽了竟然心裏有種平衡感,也不知這算不算幸災樂禍。我原以為我鬼節出生已經夠倒霉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我更倒霉。當然,這個也只是心裏想一想,並未說出口。
臨走之前,外公將兩條子煙送還給馬老師說無功不受祿,現在事情還沒有完成,何來受禮之說。強子反而客氣地說道:「哎,李師傅,收人錢財,替人削災,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再者說,這可不是小事兒,如果您不收我們的禮,這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不是?」
雙方推脫了一會,無奈說不過強子,外公只好從兩條子煙中抽出一根兒在強子眼前晃了晃說道:「強子,事情我能幫你,但這禮我可真不能收。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行,我拿走一根慮慮嘴,權當你送我的禮了。」
「李師傅。」強子聽完外公的話還想客套上一番,卻不料被馬老師一馬當先打斷話語。
馬老師顫巍地站起身來,臉上充滿了崇敬之意,他說:「李師傅,你的人品着實讓我佩服,虧我還是城裏來的知識分子,品行卻不及李師傅的一半,實屬慚愧啊!」
外公笑了笑:「多多顧及你身邊的人就好了。」
馬老師也笑了,仿佛是一種釋然的笑,他眉宇間的那座冰山似乎在我的眼中開始慢慢地融化,興許,今天這一談,的確給他上了一堂課!
這些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強子等人便按照外公所說的回去準備了。而外公也沒有閒下來,而是將自家院子雜貨間的門板給拆了下來。我很不理解,我問外公這是在做什麼。外公滿頭大汗,用那雙髒兮兮的手不住地在我腦袋上搓着笑道:「你沒有聽過本地的一句話嗎?」
「什麼話?」我一臉嫌棄地問道。
外公說:「自家心不離自家人,自家魂出不了自家門。」
這句話在我們山里是非常流行的一句俗話,意思大概是:「如果你出去外頭打拼了,無論在外頭過得好與壞,心始終要留在家裏頭。」其實其中的寓意就是告誡年輕人們要顧家,要孝敬父母,嚴尊孝道。
但外公告訴我,這句話在家傳祖書《百鬼驅》中也有出現過,只不過書上這句話的意思和流傳口中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這鬼是虛幻的存在,它可以出現在任何角落,自然也可以穿透任何阻礙物,但唯獨穿越不了門板。而外公此番準備的門板,就是對付吊頸鬼所用。
到了正午,太陽溫暖地照着大地,山間一切才變得暖和起來。吃過了午飯,強子又來到了我家,將黃紙,竹子送到了過來。外公擼起了袖子開始編織起了假人。
我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外公那雙佈滿老繭的大手在我面前不停地晃動着。別看外公平時幹活只會使蠻力,原來如今編織起假人來似乎如同妙齡少女繡花娟一般郎朗上手,不出一個小時的功夫,假人便被織的有模有樣,就連眼睛鼻子都畫的活靈活現,躍然紙上,遠處一看,嘿,還真像一個人。
至於外公囑咐挖的坑,將近傍晚之時也已然挖好。馬老師為了避免今晚再受吊頸鬼的折磨,受取了一些建議,晚上睡覺時候前,將耳朵封用棉花封上,無論聽到有任何的動靜,萬不可睜開眼,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自然可以避過一劫。只要今晚熬過去,明日便可收了那作怪的吊頸鬼。
第二天清晨,看似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蒙上了無際的田野。昨晚還群星璀璨,按理說今天應該是晴空萬里才對,為何下起了雨?像這種怪事,我們這兒也時有發生,每當清明節那天,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竟然每年都下起了濛濛細雨。老一輩人說這是死去的親人們想念我們了,見我們去奠基便會哭泣,而這雨就是它們的眼淚。
或許是今天是天狗食月之日,魂魄都會出來遊蕩的原因吧,我並沒有多想,反而我開始想昨天他們挖的三尺深的大坑這次肯定積滿了水。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場雨下到正午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水也已經沒上了一半。
外公說坑不能多挖,否則吊頸鬼就會起疑心,那麼那個替身很可能就不靈了。所以整個下午,強子等人都在處理這滿坑的泥水。到了晚上,我們的行動才真正的開始。
強子受外公的囑咐,叫了幾個大漢過來幫忙,其中就有大柱。晚飯時,我們聚在一起吃飯,看着滿桌子的飯菜食慾一下子就來了,可正要開動時,外公卻把我們喝住了。
外公說:「你們將筷子插入飯中,只許聞,不許吃。」
大家一股腦地鬱悶,有人問:「李師傅,這是為何啊?」
我自小與外公外公呆一起,也略懂一些道中的皮毛,我說:「因為死人都是這麼吃飯的呀。」
「死人?」大柱肚子早就餓了,看着滿桌子的菜,口水都要流了下來,他看了看我又向外公有些耐不住性子問道。
外公點了點頭:「嗯,小仔說的沒錯,我們就是要學死人吃飯。這麼做待會兒對付起吊頸鬼來才會誤以為你們也是死人,你們的生命安全才能有保障!」
除了這個之外,外公在行動之前還教我對了一套話。他說我們必須說一套話,將吊頸鬼在子時之前將它引出來。他說小仔啊,等會兒我進去之後就會一邊原地找東西一邊大聲喊:「小仔哎,你看到我的繩子沒?」「然後你就說,我的繩子被牛頭馬面拿去了勒。」「我繼續問,牛頭馬面拿去幹嘛了勒?」「你就說,幫老牛頭去拿馬元甲的命了勒。」
我一開始很不理解問什麼要對上這麼一套話,後來外公與我解釋說這繩子對吊頸鬼了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們這一說就會讓吊頸鬼誤以為繩子沒了,讓它出來找,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將它給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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