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當頭,慘澹無光。
寒風呼號,直似鬼哭。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此時,此刻,這是朱大少無比悲涼心境地,真實寫照。
朱大少耷拉着腦袋,一步,一步,沉重而又緩慢地走在大街上,臉上陰雲密佈。
不用說了,這事兒辦地,有些個不順。
準確地說,是辦砸了。
朱大少不能理解,朱大少無法接受,朱大少心裏頭很有一些個委屈,想哭。
人生啊,就是這樣地,無奈!
哎——
朱大少長嘆一聲,一時死地心都有了,就說莫府,一進一出,那是天堂和地獄滴趕腳啊,原來所有地想法都是一廂情願——
朱大少,是被罵出來的。
那是指着鼻子,形同當眾打臉,沒鼻子沒臉沒口子地一頓臭罵,朱大少活活兒地就給她,罵出來了!
母老虎啊,母地!
朱大少暗道,此女生性兇悍,絕非良配!
乾脆就,不要她了!
「哎!」大少搖頭,無奈地笑。
甚麼臭狗屎,甚麼癩蛤蟆,甚麼草包一個,甚麼瘋癲二傻,那是太過過分,專撿難聽地罵!大地,蒼天吶,怎麼能夠這樣子對待一個善良可愛,又聰明,又痴心地好男人呢?多少啊,多少,虧得大少如此,如此之深愛你,你又,又怎麼能夠對待大少如此之絕情,寡義!可是多少,就是多少,多少瞪着眼睛,多少撅着嘴巴,連氣鼓鼓地樣子也是那樣地美麗,迷死個銀,就連叱罵聲都是那樣地悅耳,動聽,像是鳥叫。所以說,儘管朱大少意見很大,儘管朱大少滿腹牢騷,儘管朱大少也曾想過放棄了她乾脆甩掉不要,可是朱大少放不下,朱大少無法割捨,朱大少就是做不到啊,做不到!
紅顏吶,禍水!
從來溫柔鄉,都是英雄冢,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個這樣子。
朱大少負手望天,一時唏噓不已。
不說莫虛,莫虛還是一副心不在焉,半死不活地老樣子,
良久。
走着!
路人在前頭,辦法總會有!
多少,我的!
一定!
朱大少發誓,不死不休,死纏到底!
正所謂好女怕纏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而死纏爛打正是朱大少最最拿手地,強項!
一個字,追!
相思,是一種病。
朱大少這是病了,而且病地不輕。
而有病,就得冶!
時辰還早,朱大少準備去茶樓聽書,放鬆一下心情,舒緩一下壓力~~
聽書,本就是朱大少三大愛好之一。
朱大少最愛聽的書有兩部,一是西遊記,二是封神演義。
之所以要把西遊記排在前面,是因為西遊記裏面有着一個朱大少心目當中地大英雄,偶像級人物,那就是,豬八戒。是的,每一個人的心目當中都住着一位英雄,或說偶像,朱大少也不例外。朱大少心目當中的的偶像是有兩個,封神演義裏面也有一個,那就是,殷紂王。當然,非同凡響的人物,必定有着非同凡響的偶像,以上朱大少的兩個偶像都有着一個非常鮮明的特色,那就是——
吃喝玩樂,特能搞型。
不必多說,茶樓到了。
說書的在說,說地那叫一個巧,一下子就說到了豬八戒混同七個蜘蛛精大洗鴛鴦澡,這一回!
快!
坐好!且聽——
下回分說。
「喂!」朱大少大怒,拍桌吼道:「你個說書地,怎一到洗澡這一段就下回分說,真是,不成!接着,接着給我說!這回就得說!」他自急頭白臉大吼大叫,那說書的也不理會,這小胖子向來都是干聽不給錢的,屬於表面富態,實則一窮二白,就連端茶倒水的夥計也不鳥他:「去!一邊兒去,沒你坐地兒,後頭站着聽去!」
「你!」這一下,朱大少是連翻倆白眼兒,恨恨啐地一口唾沫,才乖乖站到後頭牆根去了:「哼~」那也沒辦法,真地木有錢,朱大少身上確實就連一個大子兒都沒有,不得不說,朱掌柜實在是太摳了,讓朱大少白天幹活,當牛作馬,晚上吃剩飯,還不給零花,好在朱大少天賦異稟,才得以出落地這般新鮮歡實,討人喜歡:「好了,可以了吧,開始!分吧!」
下一回。
孫猴子出場,一棍子就將七個如花似玉的妖精妹紙,活活就給掄死了~~
沒勁!掃興!
朱大少聽地是大皺眉頭,連道晦氣,晦氣,這倒霉催地!
再後頭,唐僧出場,又開始囉里八嗦地擺事實講道理,大念特念緊箍咒,孫猴子又抱着腦袋打着滾兒地哭,每一回都是這個樣子。師父哭,徒弟哭,沙和尚也跟着哭,你說有他嘛事兒?這個沙和尚,沒用地緊,朱大少向來都是直接無視,而這師徒四人當中朱大少最討厭地一個就是唐僧了,這人相當無趣,有福都不會享,美女投懷送抱居然不知道親嘴,完全就是個傻子,傻禿!
朱大少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拍拍屁股,走人。
朱大少已經餓了,肚子咕咕叫,日頭老高了,回店裏,先吃飯!
你說這,事兒沒辦成,書也不好聽,這就叫做人一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縫兒~~
流年不利啊,專走背字兒,可得長點兒心了~~
朱大少走着走着,忽又心涌一種不詳預感,還是內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說說不清,道說不明,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就像是,一隻過街的胖大老鼠,不慎被蹲在角落裏的老貓發現~~
並拿賊眼,死死盯住!
半仙客棧。
一樓偌大個廳,一般冷冷清清。
一無反常之處。
「哎喲喲,富貴啊,外頭風大,快快進屋兒!」朱掌柜端着茶盤,笑模笑樣地立在門口,一臉慈祥又和藹:「來來來,你先喝口熱茶,暖和一下身子,呆會兒啊,爹再給你整倆好菜,硬可地!」
「咦?」態度很好啊,殷勤又客套,話里話外更有一些個,巴結的味道!
這是,為什麼呢?
朱大少心下狐疑,暗道不妙!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家老爹肚子裏頭有幾根彎彎腸子,朱大少那是心裏比誰都清楚,不對!這不對,明顯不對,一準兒有事兒,而且是,一準兒木有好事!朱大少退後一步,滿臉戒備:「爹!咱可是,有話直說,有事兒嘛內個,明講!」朱掌柜還在笑着,笑地更甜更蜜了:「沒事兒,沒事兒,就是前兒個老爹打了你,這個心裏頭啊,有些個過意不去,富貴啊,你不會恨爹吧?」
「哈!」
原來這樣子,朱大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加上擺手:「不會!不會!爹你可是最疼我了,我又怎麼會,怎麼可能恨你呢?再說了,我也知道,爹打我,那是為了我好,對!」說着揉揉屁股,重重點頭:「就是,這個樣子!」朱掌柜一聽這話,立時就喜笑開顏,眼瞅激動地就要哭:「富貴啊,富貴,真是一個懂事地孩紙,唔~~又懂事,又孝順,爹沒白疼你,沒白疼你啊!」
「爹——」
朱大少激動大叫,一時也是哽咽難言!
眼見那,日漸稀疏的白髮,與漸趨蒼老的容顏,朱大少心裏頭很是有一些個,感慨!
「兒啊——」
旋即父子二人深清對視,場面既溫馨,又感人。
良久,朱掌柜忽然背過身去,抹着眼淚說道:「對了,內個,空悲大師,剛剛來過。」
空,悲大師?
誰?
朱大少皺眉苦思半晌,忽一拍腦袋,失聲笑道:「我還當是,誰個,原來是內個,乾巴瘦地和尚老頭,哈哈!」
是那老和尚,大少想到了,卻也不以為意——
沒什麼,老和尚來過,來過就來過唄,又和朱大少有什麼關係呢?根本就,就連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嘛!不過,說來奇怪,那老和尚不好好兒地呆在廟裏頭念經,又閒得沒事兒,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呢?難不成是饞了?想吃紅燒肉了?對!就是這樣子,你看他瘦地皮包骨頭,完全就是一副營養不良地慘樣,可憐啊可憐,是該好好地給他燉只老母雞,加上大魚大肉地補上一下子……
正自胡思亂想,忽聽朱大掌柜又輕聲道:「空悲大師,是來找你。」
「唔~~」
朱大少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老和尚是來找朱大少,玩兒地!
可是,還是,不對啊!
關鍵,朱大少跟他又不熟,再說他又不好玩兒,朱大少也不愛跟他玩兒,你看他都老地牙齒掉光,快要死了,活潑好動的朱大少又怎麼可能和他玩兒到一塊兒去呢?哎,可憐啊可憐,這是沒有玩伴,孤獨了,寂寞了,在廟裏頭呆不住了,只能死乞白賴地來求朱大少陪他玩兒了,因為他知道朱大少是一個好心人,人又好,心又軟,又聰明又伶俐:「朱小二,朱小二,上好酒!上好菜兒!」
這,壞!
朱大少嗤之以鼻,立刻撇過頭去,理都不帶理他!
傻子!既壞且傻!
他是不知道,今天朱小二是休了病假了,不用幹活滴~~
對於這個傢伙,朱大少是恨地牙都痒痒,當下丟過一個白眼,只作不見。
豈不知越是煩他,越是懶得理他,那壞越是涎着個臉一個勁兒地往上膩歪,並裝模作樣神秘兮兮地說:「朱大少爺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就是空悲大師,之所以——」
朱大少不理他。
朱大少還是不理他。
朱大少根本就不去理他!
關於這件事情,朱大少一早就知道了,用不到他來多嘴多舌!
這就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那壞自覺無趣,沒滋沒味兒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走開了。
說,這是命啊,逃不過地?
「不好!」
朱大少大叫一聲,跳將起來,內心已是極度警覺!
這是,想起來了,和尚老頭說過,朱大少天生就是一個當和尚的命,難不成,難不成?
一個肥頭大耳地小和尚,坐在冷冷清清地破廟裏頭,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魚——
「爹!」
「不要!不要!」朱大少瞬間又開悟,慌張張大吼道:「爹!我不要當和尚!我不要!爹!」
朱掌柜說,我瞅這事兒,挺好。
是的,朱大少猜地沒有錯,空悲正為此事而來,有緣人嘛~~
傳以衣缽,參禪悟道。
說來奇怪,也不奇怪,老和尚說過朱大少生具慧根悟性超常,正與我佛有緣——
奇怪的是,朱掌柜,怎麼捨得?
要知道,朱大少,那可是朱家唯一地,獨苗!
這,定是一個,陰謀!
天大地,陰謀!
完了,既然這個該死地老爹無情無義,朱大少只好哭着回家,去找自家親愛地老娘了。
當然了,不可能,用腳趾甲想都知道,朱大少又怎麼能夠?
當和尚?
如果說,這是命,那麼朱大少將,誓死以抗!
……
……
……
夜幕降臨,天地朦朧。
萬物蕭瑟,鳴蟲也無,華燈初上,光影依稀,照不盡的是——
幾家歡樂,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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