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攻下那隻喪屍
太陽炙烤着柏油路,趴在地面上看,這些路像是被烤的快要變形了。
紀黎大早上醒來就是這樣的,她睡在馬路中間,旁邊的田園犬靠在她身上,她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洗過澡了,好在她不會出汗,但這依然無法改變她自身會散發出臭味的事實。
這也是後來發現的,最近紀黎的身上總是散發着若有若無的臭味。如果田園犬會說話,它一定會告訴主人,它不覺得臭。
一屍一狗從地上站起來,她倆躺在鋪在公路上的破布,然後繼續往前走。
她本來想在路上找輛車的,即使是喪屍不會感覺到累,她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委屈自己的雙腿。可惜的是,她的運氣總是不太好。
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她再也沒有看到過一個小鎮,就連村子也是,更別提路上沒有車,就連喪屍都很少見。
人言道,事出反常必妖要。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有什麼高階喪屍,或者是,這裏的確很偏僻,所以導致這裏連只喪屍都看不到。
在過了一段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紀黎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她最近在熟練她的異能,她現在最多就是讓火苗在指尖燃燒,長度很短,大概就五厘米左右。
唯一比較讓她感到安慰的是,這火苗的顏色偏綠,跟一般火的顏色不太一樣,她把這歸結為自己的異能比較特別,雖然小,但是能力很大。
事實也是這樣的,她曾經扯斷一截樹枝讓其燃燒,結果她剛把火噴到樹枝上,不到三秒的時間,樹枝就被燒成了一截黑炭,輕輕一捏就碎掉了。這火不會傷害到她本人,不然當時她的手可能也會被燒成黑炭。
她對着自己的指尖愣神,等回過神後就看到旁邊的田園犬趴在地上看她,那眼神讓紀黎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瓜。
&氣越來越熱了。」紀黎喃喃自語,這段日子她經常這樣自言自語,田園犬不能說話,她只能對自己說話了。
她的聲帶好像有問題,她只能將希望放在平時多練習說話上,只是速度上,依舊很廢柴,她現在跑起來,只能相當於小跑,跟電視上和普通人的奪命狂逃比起來,速度簡直就像蝸牛。
也許紀黎的霉運應該快要完了,紀黎今天和田園犬走了沒多久,就在前面發現了一輛車。
不知道這到底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因為車子前面的道路被截斷了,看樣子應該是前面的山體出現崩塌,碎石泥土直接把路給封完了,現在基本上不可能過去,旁邊是個小山坡,不算特別陡,但人從上面滾下去,很有可能發生斷肢殘腿什麼的,紀黎個屍建議,不要輕易嘗試。
田園犬神色警惕的看着前面,紀黎也感覺到了那輛車裏的動靜,她沒有黎夏那樣可以生命感知,她最多只能聽到車裏有掙扎的動靜。她的嗅覺開始逐漸退化了,這讓她感到十分惶恐。
她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直接釋放自己的氣息。
一般的喪屍對氣息感應會很遲鈍——除了人類,在高階喪屍刻意釋放氣息後,它們先會感到全身僵硬,之後才想着要掙扎逃竄,還有的喪屍,會停留在原地。
具體的,紀黎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在她釋放氣息後,車子晃動了幾下,看來裏面的人動作幅度很大。
不會是在車震吧?紀黎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旁邊的田園犬卻突然放鬆了下來,它邁着四腿悠閒的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紀黎,汪汪叫了兩聲。
紀黎跟着一起,看田園犬的樣子就知道車裏的人不會對她造成傷害。靠近車子之後,紀黎沒有馬上打開車門,她用袖子擦了擦車上厚厚的一層灰,青白色的眼睛驀然湊到車窗,查看車內的情況。
裏面有個瘦巴巴的女士,還是個喪屍。
打開車門,紀黎才發現為什麼這隻喪屍被困了這麼久,對方被安全帶給束縛着,它看到紀黎後,掙扎的動作更激烈了,動作大到差點毀掉車內的東西。
紀黎的氣息在低於她等級的喪屍眼裏,是相當的恐怖,就像一個正常人看到了連環變態殺人犯一樣,也可能是看到長期虐待自己的人,出於本能的害怕顫慄。
對方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只是看上去瘦的驚人,紀黎更傾向於這個女人是被活活餓死的。穿着簡單大氣,生前可能是白領也可能是上位者,它的臉雖然瘦,但還能大概猜到對方以前應該是大美人。
它的身上沒有可以揣東西的兜,只在副駕駛有一個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包,旁邊還丟着一部智能手機,紀黎拿過來翻看了一下,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對方生前應該是試圖尋求過幫助。
不過,它大概到死都不知道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黎看着瑟瑟縮在座位上的喪屍,不知道這隻喪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身上還繫着安全帶,真的是,十分奇怪。
紀黎最終把安全帶給解開,稍微退開幾步,這隻喪屍本來還想往車裏躲。紀黎不耐煩的上前一步想要把它拽出來,卻沒想到直接把它的手臂給扯斷了。
暗紅色的血汩汩流着,紀黎看着手中的斷臂怔了一下,她在想,是自己的力量變大了,還是喪屍的身體太脆,她不過是輕輕一拉而已……
在她發愣的時候,喪屍已經連滾帶爬的逃出車子,紀黎看着它遠遠離開蹣跚的背影,搖了搖頭。喪屍根本就不知道疼,它們僅有的是,生、死和吃,簡單又粗暴,不用擔心生病斷了腿還是斷了手。
駕駛座位上還有一點血跡,紀黎在車上找到紙巾把血擦掉,確認車子還有油後,她坐在車上發了下呆,她伸手摸摸田園犬的頭,「你去找點東西吃,等下我們就走。」
紀黎自己也是要吃東西的,她無法對人類下嘴,就只能對着喪屍了,普通喪屍的腦髓味道雖然不好,總比餓的兩眼發黑,能力下降好的多,偶爾也會遇到等級弱的,比如說a級喪屍。
這類喪屍的身手要靈活一些,也僅限於此,它們沒有元素異能。
紀黎試過一段時間不吃會怎樣,結果是,她餓到最後,除了兩眼發黑,還會發狂,試圖吃掉眼前的一切可以吃的,田園犬差點因此喪命。
她不想再嘗試那樣的感覺了,太可怕了,自己整個屍都不是自己的了,這種害怕是因為,她的意識像是被吞噬。如果真的這樣,那麼世界上可能真的就沒有她了。
在車上無聊的躺了一會兒,紀黎打開車內的廣播,每個台都是滋滋滋的聲音,轉了幾個台紀黎就將其關上,她起身打算看一下車子裏有什麼。
副駕駛座位上散落的東西以及那個空包都被紀黎毫不留情的扔掉了,留下個晚好的mp3,紀黎拿過聽了一陣,裏面的歌不是她特別愛聽的,聊勝於無,將其揣到自己兜里。
車子上擺了個飾品,上面夾着一張照片,一個漂亮女人和一個小男孩的照片,一般人看到,會覺得他們是母子,紀黎也不例外,她再次扭頭朝那隻喪屍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毫不懷疑的,那隻喪屍應該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可惜這個小男孩,大概到死都沒見到他的媽媽吧?也許死於末世的喪屍之口,也許還在末世惶恐的活着,嗯,應該是很卑微的活着。
紀黎沒有動它,任由它擺在那裏。
在檢查車的後備箱,紀黎有了新發現,那裏躺着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由於長期處於封閉空間,沒有想像中的到處是蛆和蒼蠅,一陣一陣撲鼻而來的惡臭倒是真的,紀黎覺得有些新奇,她還以為只要是人肉,傳達給大腦的訊號就會是香味一樣。
這具屍體從身高來看,是個七到十歲的小孩子,從穿着來說,是個男孩,他的臉已經很難再看出五官來,客觀角度來說,更像是用一堆肉擺出來的人型,這話說的可真夠噁心的,紀黎想。
當她的目光觸及到男孩身上綁着的繩索後,這種噁心感升到頂點,在想到車裏的照片,以及眼前的這具小男孩屍體,她感到出奇的憤怒,這小男孩,一定是照片裏的人。
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稍微一聯想,紀黎就腦補出讓自己感到很不舒服的情節,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出這輛車為什麼會孤零零的出現在這裏,答案顯而易見。
聯想到剛剛被她放走的那個喪屍,紀黎直接朝着旁邊的一塊大石踢了過去,石頭頓時飛濺開,濺出來的石頭砸到紀黎身上,砸出不少口子,紀黎無語的看了一眼。
她回到車內,將車上鑲着照片的飾品扯了下來,扔的遠遠的,這才覺得心裏稍微解氣了一些。
再次回到後車廂,紀黎將那具腐爛的屍體給抱了出來,動作間透着小心翼翼,實際上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具屍體,找了個地方,挖了個淺淺的坑,然後把他埋了進去。
她看着墳地發了會兒呆,在旁邊扯了幾朵野花,湊成一束放在面前。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走回車旁,找回被她扔掉的照片,把女人的那部分撕掉,留下男孩一個人。
然後她把照片放在了男孩的墳墓邊,想了想,又將其插在上面,孤零零的男孩笑的很天真,「可這樣總覺得很寂寞。」
她猶豫再三,把撕掉的女人也放了回去,嘆了口氣,「有人陪着也好。」一個人太寂寞了。
田園犬回來之後,就直接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紀黎看了它一眼,「你是經常坐車嗎?上車的動作很敏捷。」
田園犬扭頭看她嗷嗚了一聲,也不指望它會說話,紀黎沒有再說話,抽出紙巾將田園犬嘴邊的血跡給擦掉,然後一邊聽着歌,一邊開着車向來時的路開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裏,她更傾向於隨便走走,想到她可能會在田園犬之前死,就打算提前給田園犬找個主人,也可能是她命比較長,把華國給走了一遍,有機會她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眼神一凜。
前面一個斷了手臂的喪屍正在路上走着,它的步子蹣跚艱難,全身瘦巴巴的,紀黎面無表情的加速朝着那隻喪屍碾過去,車子離開後,原地只留下一堆爛肉。
&跟它們還是有區別的。」紀黎喃喃自語。
車子已經到了快要接近工廠的地方,開車的確是要比用腿走的快,不管是兩條腿還是四條腿。
只不過,出現了一個意外。
路上的喪屍越來越多,甚至還出現了一個人類。
紀黎最開始以為自己眼花了,在將要接近對方的時候,她把車速放慢了。從後面看過去,對方有着長長的頭髮,以此判定是個女性,戴着一頂帽子,她的背上背着一個黑色的背包,穿着超短熱褲,身上穿的也是軍綠色的短袖,短靴。
從外表看,對方應該是個很乾練的人。步伐輕鬆,邁着大步,喪屍走路會比較像殘廢,所以對方是人類。
在末世獨自行走的人,怎麼看也不可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肯定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真幸運,這條路上有喪屍,但不多,紀黎想。
在車子距離對方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前面的女人終於發現了紀黎的車子,她停在路邊,像是在等待紀黎。
紀黎頓了一下,然後開始提速,在駛離女人身邊的時候,對方開始追逐她的車,還在後面喊着什麼,她揮了揮手,紀黎耳尖的聽到她說,「嘿!拜託等等!」
從車鏡看過去,對方長的很漂亮,而且還是素顏的。到了末世,沒有人會再去注意化妝打扮,紀黎心裏微動,但是想着自己畢竟是喪屍,跟人類處在一起,難保不會穿幫。
在跟黎夏分開之後,紀黎又進化過一次,但是感覺沒有太大的用,只是身體素質改變了一下,眼睛依舊是青白色,傷疤該有的還是有。
紀黎用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的樣子,粗看不太看得出她是個喪屍,但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來了,特別是她的指甲,也是青白色泛着黑,隨時會脫落的樣子,她用皮手套給遮住了。
其實說實話,她的樣子跟人類差不了太多,只是她就是會擔心。
想到剛才那個女人,紀黎覺得她真可憐,其實她還是挺漂亮的。
遠遠離去的黑色轎車看上去十分的無情,從生存法則上來說,車主的選擇其實是正確的,女人並不覺得氣餒,她並不是一個輕易會感到心累疲憊的人。
讓她沒想到的是,那輛車在轉個彎消失不久後,竟然又倒退了回來,她勾起唇角,覺得那個車主,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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