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腳放低一些。」昇平蹲在旁邊,將他的鞋子取下來,白嫩嫩的腳底板上,赫然扎着一根粗粗針一樣的東西。
昇平看了一陣,抬眼對他說:「你可不要叫喚啊,腳下有跟刺,我要將它拔下來。」
「什麼?」李鈺一驚,又將鞋子拿起來,看着鞋底子,納悶道:「這鞋底子這麼厚,刺是怎麼扎進去的?」
「這我怎麼知道?」昇平一想到一會兒難免會觸碰到他的腳,就十分心煩,說話口氣也不太好起來:「若不然一會兒我幫你拔了下來,你去問問刺為何不扎別人,偏偏扎你。」
小公子見她不知為何又忽然生氣,心裏一邊想着書上講的女人心海底針,不可琢磨。一邊又覺得她這麼生氣起來臉蛋紅撲撲的像一個小蘋果,也是挺好玩的。
心裏僅有的一點氣,也煙消雲散啦!
只是他依舊十分不明白女人這動物,口中嘟囔道:「還不是為了給你捉這隻兔子嘛。若不是它跑去灌木叢中被卡主,我哪裏能抓住這畜生呢。」
原來是為了兔子,拍去灌木叢了。
昇平沒被這玩意兒扎過,不過一想到灌木叢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刺,就忍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哎!這個人,總是有本事將她的怒火齊齊消散下去。
昇平伸出手,捏住他的腳尖,固定好後故意大聲道:「好了我要拔了,你忍住了啊。」
「行,你快些吧。」李鈺咬着唇,別過臉,一副緊張萬分的樣子。
忽然聽到昇平「咦」的一下。
李鈺這會兒可聽不得這個,在他耳中就跟不好的徵兆沒什麼兩樣,他連忙問:「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說罷,便想將腳抽回來自己看個仔細。
沒想到,被卻昇平緊緊的給攥住了。
「你別動。」昇平的聲音十分嚴肅,她盯着李鈺的腳底板,認真的看着,半天,才緩緩的抬起頭,表情十分凝重。
「怎麼了?」李鈺看她這個臉,心都在抖。可面上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有什麼你倒是說啊。」
「我發現,那不是一根木刺,而是黃蜂尾巴上的針呢。」
「不可能啊,我壓根沒看到什麼黃蜂。」
「真的。」昇平煞有介事:「你看你看,它的尾巴這會兒還能動呢,拼命的將那跟刺往你肉裏面鑽,咦,針上還帶着一塊兒肉呢。」
本來沒什麼,被昇平這會兒一描述,李鈺只感覺自己的腳心是火燒火燎,疼痛頓時被放大了無數倍。
「快給我拽出來,將那個刺拽出來。」李鈺這會兒也顧不得面子裏子了,乾脆自己將腳抽了回來,使勁的看。可是找來找去,除了腳心處因為剛剛受傷時候留下了一點疤痕,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哈哈,逗你呢。」昇平將手心攤開:「就是一根木刺,我早就拔出來了。」
見李鈺剛要怒,昇平趕緊接着一句:「哎,這可是學你的哦。我這是以其之道還之彼身。昨日你正骨的時候也戲弄我了,如今我也逗了你回。正好,兩清了。「
李鈺哪裏想到她還記得昨日的事情呢,可她說的句句在理,竟然無法反駁,只有嘟囔了一句:「還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
昇平耳尖,早就聽到了,她只是不搭理,反正剛剛戲弄了李鈺,讓她心裏竟莫名的開心起來。
反正這會兒自己心裏舒暢,他愛嘮叨便嘮叨吧。
昇平不管他,而是將注意力對着地上那隻小兔子。
從剛剛李鈺將它帶回來時,昇平便看到了這個雪白一團的小東西。
昇平蹲在它旁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隻兔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就那麼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通體雪白,毛髮蓬鬆。長長的耳朵被麻草搓的長繩拴了起來。
「咱們的午餐就是它?」昇平扭頭看了一眼李鈺,有些不太贊同:「我有些下不了口呢。」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事有些矯情了,在這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裏,能有隻兔子已經算是上天的恩賜。可是看着這個雪白的毛球,實在是於心不忍。
「我是捉回來給你玩的。」這下換李鈺驚訝了:「你怎麼會想到吃的上面,你這個女孩子,也太殘忍了。」
昇平被他嗆的臉一熱,氣堵在那,誰能想到他費了這半天的力氣,居然是給自己抓一隻玩物回來啊。
「那它為何不動?你抓只死的跟我玩啊?」
李鈺抬起他那尖尖的下巴,高傲的走了過來,如同以往那個貴公子一般,不屑道:「這麼個小東西就把你給糊弄過去了,你還真是好騙。」
他走到兔子旁邊,用腳尖踢了一下,那隻剛剛還趴在那一動不動的兔子此刻像被雷驚了一般,嗖的一下跳起來,便要往前沖。只是平衡身體的耳朵被拴住了,剛跌跌撞撞跑了兩下,便摔在了地上。
「你瞧。」李鈺一個彎腰,捏着兔子耳朵便將它整個的拎了起來,移到昇平的眼前,得意道:「這不是又活過來了嗎?」
昇平看了一眼蜷縮着,嘴巴還在蠕動的兔子,真是哭笑不得,誰知道這年頭,連兔子都會裝死了呢。
雖然這樣,可是女孩子見了這樣毛茸茸的小動物,沒有不喜歡的。
昇平小心翼翼的將它抱在懷中,柔軟的觸感令人心裏暖洋洋的,兔子身子一邊雪白的毛髮上有一塊污漬,不消說,定是剛剛李鈺那一下給蹭髒的。
將那塊仔細的拍打幹淨,昇平又將小兔子抱着到了洞口——那裏長些一些稀疏的嫩草,拔了些,餵到小兔子嘴邊,看着它三瓣嘴一動一動的吃的十分香甜。
「哎!」李鈺十分苦悶:「如今它可到好,吃的香還有美人擁在懷,老子中午該吃什麼啊。」
說完,他的肚子也跟着軲轆一下。
確實,從昨日起他就沒吃什麼東西,昨天中午的粗茶淡飯這位食不厭精的貴公子實在是難以下咽,上車後吃了兩塊點心好歹墊了一下。可從昨晚到現在,可是一口水都沒喝呢。
特別是他一個大病初癒的人。
可是如今手邊,除了兔子和遍地的枯草,洞外的樹林,再也沒有別的了。
昇平低着頭,慢慢的給小兔子梳理着毛髮,心裏思索着。
忽然,她靈機一動,抬起頭來,上下打量着李鈺:「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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