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昇平正在家裏做着針線,聽到門口有人在喊:「伍月姐,你在家嗎?」
生機勃勃充滿朝氣,一聽就知道是青青。
「在呢,進來吧。」昇平放下手中的衣服,將針別在了衣襟上,拍了拍裙子上並不存在的浮塵,起身迎去。
才剛走到門口,青青便蹦蹦跳跳的進來了。
「伍月姐,這是我娘蒸的蜜棗,可好吃了呢。」青青將手中竹籃子上的布掀開,拿出裏面的粗陶大碗,裏面盛着十來個黃橙橙,晶瑩剔透的蜜棗。
「留着你自己當零嘴吧。」昇平婉言謝絕:「我一向不吃甜的。」
青青臉上露出一個驚奇的表情:「啊,天下還有你這樣不愛吃甜食的怪人。」有些不捨得,但還是大大方方的將碗遞了過來:「伍月姐你嘗一粒便知道了,我娘蒸的可好吃了呢。」
「你吃吧,我吃了甜食容易上火。」昇平見她兩個眼睛不時的瞄着手中的甜棗,還吞了兩下口水,笑道:「這樣吧,我要是不拿王嬸知道該傷心了,你坐在我這裏,替我將她吃掉。然後回去告訴你娘我都吃了,可好?」
青青搖了搖頭:「那不行,我娘知道要打死我的。」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昇平看到她拿眼睛偷偷的瞄着手中的蜜棗。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昇平拉過她的胳膊,往屋裏走:「行了,我正巧這會兒得空,你進來陪我說說話,我給你倒杯水,咱們邊吃邊聊。」
到底還是蜜棗的誘惑更大,青青點點頭,跟着昇平進了屋。
一進屋,她便驚嘆起來,四下張望:「哇,伍月姐你家可真漂亮,一點都不像我之前來伍叔家看的樣子。」
其實也沒有東西,別說昇平現在沒什麼財力,就算有,她也不至於拿錢來打扮屋子。這裏的人們勤儉節約,家裏都是住的土房,聽說只有三十里外的吳財主家才蓋了幾間磚砌的房子,便讓人眼饞不已。她若是花些無用功在房子上,不沒事找事麼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昇平將一碗白水放在青青面前:「哪有什麼漂亮的,你仔細看看,不跟你家一樣?」
青青這才又看了一遍,還真是,土坯的房子,一個木櫃,一張木床,桌子是一塊石板子下面墊了幾塊磚頭。
這麼細細一看,倒還不如自己家呢,好歹自己家中,木桌椅都是齊全的。
可是這裏,乾淨,明亮,桌上還有一捧不知名的小花——這種話在這裏遍地都是,可沒人想到要將它採回家放着。
昇平見她表情愣愣的,也不叫她,又坐回床上開始繡着手中的衣物來。
「伍月姐。」青青有些扭捏起來,聲音也變得很小:「你能不能教教我識字啊。」
啊?
昇平驚訝的抬起頭,看着眼前這個忽然臉色漲紅一片的嬌羞姑娘。
「我昨日聽你一下子就能說出我名字的來歷,就知道你一定是個有學問的,我們村里能這樣說話的,也就奉先哥一個人哩。」
提到周奉賢,她的臉變得更紅,眼睛也不自覺的發光發亮:「奉先哥是十里八鄉唯一的一個秀才老爺,將來可是要當大官的。所以我得認字,不然,將來他會被人瞧不起的。」
這是,已經將自己當內人了嗎?
昇平當然知道周奉賢和青青並無有婚約,不禁如此,更是知道雖然周奉賢是未來可能要當大官的人,可是王嬸是個很有智慧的婦人,很瞧不上官太太,更不會將自家丫頭往火坑裏推。
而周嬸就更不用說了,漫說這村子裏她瞧不上,就是揚州城內也未必有她滿意的姑娘。她聽村子裏的人曾經開玩笑說周嬸在柳溪邊曾經壯志豪言,說她家奉先將來那可是要尚公主的人物呢。
可昇平自然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
只是,她也不太想給自己攬事:
「我不過是簡單的知道幾個字,哪裏配和周嬸家的秀才老爺相提並論啊。知道你的名字典故,不過是湊巧聽別人說過罷了,覺得很是好聽,這才記下了。」
青青急切切的道:「能識幾個字便好,咱們村子,除了奉先哥。別人都不識字的,就連我爹每次有啥事都去找奉先哥來寫呢。」
青青的爹是這個村子裏的里長。
「奉先哥特別忙,從前我去找他,他還教過我三字經,後來,他中了秀才,我娘也不許我老去他家了。周嬸又將他送去了揚州念書,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呢,回來,恐怕也是沒空教我的。」
青青低下了頭,聲音里有些低垂:「再說了,我現在也不願意去找他教我。如今他是秀才老爺了,將來還會成舉人老爺。會的越老越多,而我還在村子裏,整日只會餵豬,打野草,到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全,我不想讓他瞧不起。」
說完這話,她似乎有眼淚滴落,飛快的抬起手擦了一下,可還是被昇平清楚的看到了手背上的那一抹水漬。
哎!自古多情空餘恨,感情向來便是患得患失。
昇平嘆了口氣:「我每日活也多,恐怕抽不出太多時間,這樣吧,晌午過了你來這,那會兒日頭好,也暖和,咱們在院子裏認字,沙上也能看的清楚一些。」
青青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昇平:「伍月姐,你這是同意教我啦?」
「可不敢說教。」昇平笑道:「原本我自己會的也不多,只是這事你可要保密,不然恐生是非。」
青青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那伍月姐,現在能開始學嗎?」她指指外面的天,提醒道:「現在就剛過晌午呢。」
看到她這個心急的模樣,昇平噗嗤一笑:「傻丫頭你急什麼,今日什麼都還沒準備,如何學?明日你早些來,咱們去柳溪邊上抬些沙回來,再撅幾根軟硬適中的枝子,便能開始學了。」
這會兒的紙張,筆墨,都屬於貴族圈裏的物件。普通宣紙一錢銀子也不過百十來張,以昇平和青青現在這個水平,自然是用不起的。所以認字的人也並不多,就在這。
可是,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沒有紙墨筆硯,她便造一個出來。
來一段小劇場啊
與正文無關,逗個樂的
某日,楚老師十分不悅,因為班上來了一個留級生,簡直就是個刺頭。
比如上課的時候,楚老師講到物理相對論,一個物體,是不可能在拉長的過程中還能便粗的。
下面忽然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楚老師你這裏說的不對。」
楚依一看,又是那個刺頭燕懷離。
她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偏生面子上還得裝着笑臉迎人——如今學生是大爺,若是老師哪點不好輕則告去校長那裏年終獎泡湯,重則給你拍上網讓你在教室行業都沒法混。
「那燕同學來說一說,到底是哪裏不對呢?」楚依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距離說明哦。」
燕懷離一愣,看着楚依:「在這裏?不太好吧。還是晚上我去找楚老師好好探討一下吧。「
楚依抬手看看時間,也要下課了,下一節課還有一個隨堂測驗,於是便點點頭,表示應承。
..到了晚上,她的宿舍門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楚依跑過去將門打開,一看,是燕懷離站在外面。
」咦?燕同學,這麼晚了?「
燕懷離看看衣衫不整的楚依,剛剛洗過澡的頭髮還濕漉漉的披散着,渾身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他眸子一暗,聲音沙啞:」楚老師,我是來找你探討一下今天課堂上的問題。」
「哦,那快進來。」楚依是個好老師,一聽到刺頭居然要改邪歸正,便開心的拿起課本,問道:「那你來說說看。什麼物體變長的同時還能便粗呢?」
她又補充了一下:「最好舉實例。」
「哦。」燕懷離答應了下來,隨後,開始默默的解開腰帶,脫下長褲。
「哎,你這是做什麼?」楚依驚慌失措,慌忙的將書擋在自己的胸口,漲紅了臉。
燕懷離抬起頭,唇邊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來:「楚老師不是要我舉例說明麼?」
....我是許久許久許久許久之後的分割線.......。。
楚依躺在床上,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卻聽到耳邊有一個熟悉的男生,低低道:「楚老師,現在證明我說的是對的了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4.01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