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囂張：夫君請下堂 第二十四章 燕懷離的秘密

    這廂昇平還在對着遼闊的江面，心中無限感慨與憧憬，那邊，有老漢扯着嗓子開始喊：「去揚州的快上船了嗬！」

    昇平扭頭，看着燕懷離站在不遠處，手裏拎着兩箱行李，另一隻空着的手抬起來向她招着

    「哦，來了。」昇平拎着裙角，蹬蹬蹬的便往那邊跑去。

    「姑娘注意腳下滑。」老漢滿臉都是褶子，笑的卻十分慈祥，一雙老手佈滿了紋路，像粗糙的樹皮一般，卻強而有力的拉着韁繩，將繩子在木栓上纏繞幾圈後靈巧的打了個結，又搬來木板，橫放在了地面與船之間：「這天啊，怕是晚間便要落雨了，咱們抓緊了時間，揚起帆走快些，大概是不用挨這場雨了。」

    他笑的眼睛眯在一起，眼角處的皺紋十分深刻：「雨前的地面總是滑膩的很，這麼跑可不行。出門在外，總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昇平點點頭：「知道啦，謝謝老伯。」

    燕懷離先上船，放下行李後又轉過來牽了昇平的手，一回生，二回熟，反正手也被他拉習慣了，昇平木然的遞過去，借着他的勁，也上了船。

    兩人彎腰進了船艙，燕懷離小聲的問她：「剛剛他說了什麼？」

    昇平眼睛盯着前方，看老漢在招呼別的客人，也壓低了聲音：「我也不知道。」

    「什麼？」燕懷離的聲音有些高，昇平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瞧了瞧四周，好在大家都忙，並沒有人在看他們。

    「不知道，你還跟人家有問有答，聊得挺有趣。」

    燕懷離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還說呢，什麼時候你學會漢陽話了。」

    楚國的都城在襄陽，與這裏說話完全不同，所以剛剛老漢說什麼，燕懷離一句也沒聽懂，看着昇平跟人家有問有答，原以為明白，不成想都是瞎忽悠的。

    「恩，我看他笑眯眯的樣子，應該說的不是什麼壞話吧，老人家嘛，不是愛數落便是愛嘮叨。而且遇到事情多說謝謝總沒錯，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昇平笑眯眯的將臉湊到他跟前：「我母。。我娘親說的，遇到事情要隨機應變，如何，還不錯吧。」

    燕懷離的笑意卻慢慢的僵在臉上，只是生平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的艄公，沒有瞧見。

    船上的人已經上了個七七八八了，船艙裏面也坐滿了人，空氣一下子變得逼x起來。

    隨着艄公的一聲吆喝，手裏長長的篙子插入水底，用力一撐，船兒晃晃悠悠的便離開了水面。

    昇平覺得有些氣悶，用腿碰了碰他：「我想出去透口氣，你要不要出去？」

    燕懷離低垂頭，並沒有說話。

    八成是睡着了。

    昇平也不打攪他，乾脆自己站起身來，彎下腰便欲向外走。

    忽然，一隻手拉住了她。

    「我陪你。」

    聲音很是勉強，燕懷離也跟着站了起來。

    隨着他的動作，昇平只覺得船艙里本來就陰暗的光線更是被遮住了，高大的身影牢牢在堵在眼前，就好像緊貼着一面厚實的城牆一般。

    她也無暇去看清楚燕懷離的臉色，只是點點頭，兩人便一先一後的貓着腰出了船艙。

    一走出來，忽然間江風襲來，視野開闊，眼前便是一亮，遼闊的江面碧波蕩漾，一葉小舟翩翩其上，船兒慢慢經過，留下一圈漣漪。但只需片刻，水面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好似從未任何激起半點波瀾一般。

    兩岸青山隱隱，頭頂偶有鳥兒低低盤旋，昇平看着這大好河山，心中不禁盪起一股澎湃之意，心境似乎有一絲絲震動，似乎殘存的東西不在了，豁然開朗。

    她講雙手自然分開，撐在船邊，感受江風陣陣，嗅着水的氣息，感慨：「難怪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以往看畫卷中自然風光常常覺得美妙異常，只想提筆作詩。如今見了真正的光景，才知道，任何的華麗的辭藻都無法形容。該說過去的我是閉門造車，還是坐井觀天了呢。」說罷，便扭着頭，看了一眼身邊人。

    這一瞧，便看出不對來了。

    燕懷離一隻胳膊撐着船圍，大半個身子都靠了上去，另一隻手捂着胸口，面色發白，雙目緊閉，看上去十分駭人。

    這會兒也顧不得感慨和領略自然風光了，她趕緊上來攙住了燕懷離的一隻胳膊，急切的問道：「哪裏不舒服了？」

    燕懷離這會兒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牙冠緊緊的咬着。

    前方的艄公看出了不對，對一臉焦急的昇平說道：「姑娘，你相公一看便是暈船啊，我這裏有藥，你拿一粒送水給他服下，然後再讓他躺着，好好休息會就好了。」

    昇平道了聲謝，又扭頭低低的問他，這藥是否能吃。

    燕懷離搖了搖頭，強忍着用另一隻手顫抖着在自己胸前摸索，昇平開始也看不明白，後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在找東西。

    她不假思索，便將手伸進了燕懷離的衣服里。

    溫熱的觸感從指間傳來，她這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孟浪了。

    可眼下救人要緊，乾脆一咬牙，在他懷裏仔細的摸索起來。

    還好，很快一個小巧溫潤的觸感便讓她感受到了，昇平將那個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個白玉瓷瓶，看樣子，裏面應該是藥丸。

    昇平將瓶子打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燕懷離推了一個踉蹌，接着手中一空，再看時，他已經拿過了瓷瓶，放在鼻孔下面貪婪的嗅着。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好在時間並不長，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燕懷離便恢復了常態。

    他一恢復了正常，便立刻將手中的瓷瓶緊緊的握在手中，臉上露出厭倦的神色，恨不得將這東西棄之毀之。偏偏手上卻溫柔的握着，生怕它摔了碎了。

    昇平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恢復如常態的燕懷離，嘴巴動了動，卻始終，什麼也沒有問出口。

    也罷，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一些是可以拿出來與人分享的，有一些卻是要深埋在心底的。因為，每回憶一次，便痛上幾分。

    他不說，那麼，她也便不問。終有一日，這秘密再也不是秘密的時候，便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