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過後,海闊天空。
困在小鎮的人陸續散去,摩天輪事件開始隨着各種牌子的轎車走出小鎮,登上更廣闊的輿論舞台。
死亡十人,重傷十五人,輕傷二百三十人。
林維維合上iPad,新聞播報員那動聽清晰的聲音嘎然而止。
「十人?真的只有十人?」她抬眸看向對面的姜甫赫。
那麼高大的摩天輪,當時每一個格子都坐滿了人,底下排隊的拍照的路過的烏泱泱一大片。
死的只有十個?
不是她嫌不夠,實在是,難以置信。
賓利平穩的滑行在小鎮的街道上,他朦朧的桃花眼也望着她,神色不明。
半晌,他按下了中間的隔音玻璃,冷冷的下命令:「去醫院。」
「是,姜總。」
車子很快到達小鎮的醫院。
暴風雨鎖路,所有的傷患來不及出鎮,聚集到了這唯一的鄉鎮醫院。
陳舊破敗的醫院此刻擠滿了人,外來的遊客佔了一半以上。
姜甫赫擁着她下車,昨天的縱*欲直接導致了今天雙腿的叛變,加上去茶吧也並未得到放鬆,她是精神肉體統統化成虛弱的小黛玉,走路腿打顫,說話眼冒光。
靠着姜甫赫的助力,保鏢開路,她總算聞到了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和大批的傷患,刺鼻又刺眼。
她不明白為什麼姜甫赫要帶她來醫院見識一下,但她的大腦接受到的刺激絕對制止了她的提問。
她被帶進電梯,一層一層的觀光,像是小鎮之旅最後的景點,她每到一處都震撼一次,噁心一次。
所有的病房走廊都擺滿了床鋪,甚至地鋪。
經過一夜的救治,有些正在簡陋的休息着,躺在小病床上,蓋着被子,她只能看到他們蒼白無血色的臉。
其中大部分都正要轉移去市裏的大醫院,趕過來的親朋好友都在互相詢問氣憤着,醫院顯的有些忙碌嘈雜。
幸好,過了這麼一天一夜,她沒怎麼見到血腥,不然她非得再次嘔吐不止。
最後一站,她停在了停屍房外。這裏同樣有數不清的悲傷着的人,仿佛在等着領屍體。
「這裏,也要看嗎?」她牙齒都打顫了。
這個固執的男人,她才說一句話,硬是給她招來那麼一堆視覺衝擊。
姜甫赫冷冷的看她一眼,薄唇緊抿,他放開摟住她的手,挺拔的身軀走向前,推開了停屍房的門。
「轟。」門大開,強烈的冷氣帶着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
冷冰冰的停屍房,一輛蓋着白布的推車正從另一個出口推出去,身邊跟着哭的昏天暗地的親屬或者朋友,抑或是其他的什麼關係的人。
他們的悲傷湧進她的眼裏,她忽然感同身受的落淚了。
她看到空曠的停屍房起碼三十輛那種推車,上面隆起大小不一的人形,蓋着白布,僵硬而不動彈。
就像當年的爸爸媽媽躺在那裏。
硬邦邦的,毫無人氣。
「早上,這裏全部擺滿。」姜甫赫修長的手指指向另外一邊,指甲蓋在冷氣里泛寒光。
林維維一下捂住了唇,害怕的望着他。
「怕了?不過七十人而已。」他性感的唇斜斜的勾起,掛着一抹極端殘忍。
「七十人,死了七十人。」她痴痴地念了兩句,忽然憤怒的指着姜甫赫發泄,「你們這些瞎子,醫療設備有限,救護人員有限,藥物有限,場地有限,光搶救不及時死掉的就有一大批,新聞究竟是怎麼數的死亡十人?有權有勢就了不起嗎?你們就沒有家人朋友,就沒見他們的親人傷心欲絕,就沒有同情心嗎?」
「嗚嗚嗚·····」
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聽到周圍人的哭聲更加悲壯大聲了,她害怕的縮回他的身邊。
「罵舒服了?」他冷眼睨着她,伸手將她擁進懷裏,眉心緊蹙。
她被冷氣吹的發涼的身體瞬間找到了熱源,情不自禁的更靠近他一些,「剛剛突然有些激動了,對不起啊,我不是在罵你。」
她只是被他那個殘忍的笑刺激到了,他一向冷血,剛剛那一瞬間她差點覺得摩天輪是他推倒的了。
她就是見不得親屬哭死人。
一滴淚都見不得。
「走吧。」他奇怪的沒再罵她,只是冷臉擁着她走向電梯,桃花眼迷迷濛蒙的,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嗡嗯。」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下,她摸出來,是彩信,順手點開。
不過幾秒鐘,她立刻將手機放回衣兜。
「怎麼了?」感覺到懷裏女人的僵硬,他問出聲。
「啊。」她被他的突然出聲嚇一跳,她現在驚魂未定。
「看完了屍體才緊張,你身體反應慢半拍嗎?」他鄙夷了她一句。
「······」林維維不想搭理他,誰沒事會帶情*婦逛停屍房的?!
情*婦行業絕對應該列入十大高風險行業之內,尤其是做姜甫赫的情*婦。
賓利很快開上高速,幾小時後,天已經全黑,他們再次回到凱旋門,霸氣奢侈的別墅園,炫富高冷的姜宅。
張嬸啊二領着幾排的菲傭站在門口迎接。
「歡迎姜總,林小姐回家。」
加了林小姐三個字,卻一點都不溫馨。
她的家在徐珊珊隔壁好嗎?陽台是可以跳的好嗎?才不是這倒胃口的男人家。
林維維奇怪的掃了眼站最前面的兩個人,張嬸昨天凌晨的怪異行為還未得到解釋,她固執的想要一探究竟。
啊二更奇怪,平時跟姜甫赫形影不離,這次去遊樂園居然沒帶他。
失寵了?
嗯,林維維摸着下巴,眼神奇奇怪怪的望着姜甫赫,很明顯在斥責一個喜新厭舊的男人。
「啪。」翹臀上狠狠挨了一掌,姜甫赫冷着臉將她拎進別墅。
「收起你腦子裏那些天馬行空,不想明天下不了床的話。」冷冷的威脅殺的她腦子直接死機,空白一片。
很給力的投降。
姜甫赫薄唇淺淺的勾了勾,眼眸划過一絲笑意,直達眼底。
半晌,林維維獨自跑進洗手間,立刻摸出手機,她必須看清楚那是誰發的。
她坐在馬桶蓋上,點開彩信,手腳都在發抖,那幅噁心的畫面立刻鋪滿整個屏幕,一個摩天輪的格子,一個女人趴在透明玻璃窗上,頭奇怪的扭曲着,眼珠子瞪的碩大,滿臉的血,死狀很慘。
她顫抖着退出圖片,是陌生號碼,有一條文字信息,她點開,那裏只有一句話,
下一個就該你了。
「啪。」手機被摔在洗手間的大理石地面上,在茶吧洗手間的陰森恐懼再次包圍住她。
是那個女人,是那個聽聲音就很美的女人。
會是誰?是王婷蕙嗎?
對付完蔣筱玥,下一個是自己?
她有些害怕地重新拾起地上的手機,手心全是汗,她點開那個號碼,接通,是意料中的關機。
想了想,她還是按了刪除鍵,一條彩信一條信息,消失不見。
不能被姜甫赫發現,如果他利用這個纏上艾靂豈不害了他。
可是,真的是王婷蕙嗎?既然她知道要對付自己了,那艾靂知道自己是姜甫赫的情*婦嗎?
不管發生什麼,肯定是與他無關的。
只希望他知道自己是姜甫赫的女人時不要傷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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