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男子朝洞府一抱拳,表情恭敬:「稟公子,人已帶到"。
隨着其話語一落,洞府中就再度傳出軟綿綿的聲音:「元師弟辛苦了,此事在下記得了,白某答應你之事,定不會忘記」。
洞府之中聲音傳出之際,石門轟隆隆而開,說話之人已經走了出來。
白公子今天一身雪白長袍,更襯託身材挺拔,看到其面容剛毅,雖然這已經是王寒第二次見到,但感覺自己與之想比,簡直如泥丸與珠寶之比。
「見過公子」。
方佑六人急忙行禮。幾人也均不是開始時的毛頭小子,當即朝眼前的公子一拜。
被稱作公子的青年眼神溫和,聞言一掃方佑六人,微微頷首:「你等六人最差的都突破了一層之境,今日幫我做事之日,俗稱養病千日,用病一時。白某向爾等承諾,只要你等做的漂亮,可破例收你們為徒,這樣爾等也可揚名立萬,成就仙人大道,指日可待。
公子聲音不大,但句句蠱惑,雖話語激昂,卻有指點江山之意。頓時讓馬有才等人臉色激動,呼吸急促。
無論是誰,對成就仙人都有難以抵制的誘惑。
方佑也暗自深吸大氣,心中微有些泛熱,不過只是瞬間就清醒了許多,暗自揣摩其剛剛的話語。
「這公子承諾不錯,但這期間他見慣了生死,反倒讓他對仙人有了重新的認識,未必如對方說的,何況他曾在對方手中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他自幼苦讀聖賢書,詩書禮儀中所講「蠱惑人心」「調整士氣」。便是有這種效果。公子寥寥數語,便將幾人的熱情給調整出來,手段很是毒辣。不禁讓他暗自多了一些心眼。
「好了,此事倒是不好耽擱,這便出發」。
就在他暗自盤算之際,那公子抬眼看了下天色,就大袖一揮,手臂抬起間,有黑氣翻騰,在眾人一旁的山崖邊,有一巨大的禁幡募然出現。
幾人見狀,身形不禁連連退後了好幾步,就算是王寒,當下也不自覺臉色一白,倒吸了一口涼氣。
禁幡眾人不是沒見過,但這般頗有威勢的禁幡,還是首次所見,另外在禁幡之下,黑氣繚繞瀰漫中,有惡鬼出沒,倒像是整個禁幡是由這些鬼怪託付。
「速速上禁幡,不得耽擱」。公子眼神一掃幾人,抬腿之間,人已經化作了一道殘影站在了禁幡之上。
馬有才幾人戰戰兢兢,相互對視一眼後,也只得硬着頭皮躍在了上面,兩個女孩子更是臉若宣紙,雙腿打顫,若非這幾個月來,解刨了太多的野獸,只怕現在都要癱在上面。
「恭送公子」。
禁幡在長發男子的目送中,化作一道長虹朝遠處而去。
禁幡的速度很快,最起碼比起凡人中的馬車要快上不少,高高奔馳在崇山峻岭之中,可謂是風馳電掣。
幾人不自覺的蜷縮在禁幡的中間,方佑眼珠四下滾動,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其餘眾人的擔憂他不是沒有,但嘗試過死亡的威脅,這些對他來說遠沒有當初那般危機。
怎麼說他也算是飽讀聖賢書,眼下就算是親眼所見鬼怪,他也不多懼怕,反而腦海中有念頭急轉。
不多久,站在禁幡頂端負手而立的公子已經將幾人要做的事情,大致了將了出來。
眾人雖然神色有異,不過也全都暗自記在了心中。
方佑腦海中快速的流轉着得到的信息,對於公子所說的話語,他並未全信,一時間思緒在心中暗自盤恆。
三個時辰之後,方佑一行人已離開陰鬼宗的範圍,甚至快要到了大秦國的邊緣,深入到了更北的荒山之中,遠不見人煙。
大秦以北儘是荒山,那一處處荒山,仿佛沒有盡頭,石壁裸露,盡顯荒涼,實在是越往北環境就越殘酷,荒山之上,艷妝素裹,再往北,極寒,別說是人,就算是鳥獸,也全然不見蹤跡。
唯一讓人心曠神怡的是天空碧藍,一望無邊,與地面上的銀裝照應,地有多遠,天空就有多深。王寒等人的禁幡反倒像是天地之中的一葉孤舟,靜默飄蕩。
禁幡之上,一片沉默,周圍勁風肆虐,只是到了禁幡上,就被上方的光幕所遮擋。
在方佑的暗自觀察中,公子駕馭這般的禁幡也很不輕鬆,僅僅這會的功夫,他已經見到公子吞服了幾個丹藥,另外禁幡的速度也不如開始的速度。
方佑說的沒錯,公子的狀態確實不怎麼好,他僅僅是養氣九層的實力,如今攜帶幾人,體內的靈力已經剩餘不多,只是他卻並未在意這些,其神色並未因此頹廢,反倒雙眸越來越亮。
如今距離大墓越來越近,他壓抑許久的心情有些躁動起來。
「當年那金蟾的出生地就在這大秦之北,他之所以來到這大秦分宗,雖然其主要目的並非是這大墓尋寶,但也相差不多,就算是這次一無所獲,他也損失不多」。
但若是成功,對他的影響太大了,那金蟾據說當年是半步仙人,一身的寶藏非同小可。
此事我白某成事的原因有三。
「第一,今日是九月初九,天地之中陽氣最盛,陰氣最弱,大墓的威脅也能降低到最低」。
「第二,修士雖然不能進,但凡人尚可」,公子回頭看向方佑等人時,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這幾人均是童男童女,正是人這一聲中陽氣最足之人,為此他不惜得罪其餘幾宗也要搜集這些人,正是這個原因。
「第三,這些人小半年來,解刨野獸屍體,自身不自覺的就沾染上一絲煞氣,這些人無論是膽識,還是腦子,都已經凌駕於常人之上」。
大墓沒有東西便罷,若是有,非他白公子囊腫之物不可。想到這裏,白公子放聲大笑。
大笑之中,強自一催腳下的禁幡,速度更快三分。朝遠方激射而去。
一直到傍晚時分,禁幡才直奔一處不算太大的山谷而來,山谷約莫有數百丈大小。很是奇特的是,山谷中並無冬雪,反倒隱隱有植物生長。
說是隱隱,是因為谷中有霧,是那種很薄的晨霧,谷中的情形看不清楚。
但在公子看來,確是一片濃霧,裏面的情況俱都不見,到了近前,公子將禁幡一收,遠遠的站在一處高坡之上,身軀略有些顫抖,不知是靈力透支,還是有其他原因。
此時大口吸氣之時,白公子已經眯眼打量起整個山谷起來,這次他看的極細,還很認真。
足足看了一刻鐘後,馬有才幾人有些不明所以,皆是有些稱奇的看着這片山谷,谷中雖然並無積雪,只是也僅僅如此,並無任何出奇之處。
便在此時,便在白公子猛地轉身,雙眼露出精芒時,看向幾人,搖搖一指山谷之中。
「白某所需之物就在山谷之中,誰能取得,就算是完成了白某囑咐之事,成與否就在現在」。
白公子話語一落,方佑之中早有躍躍欲試的兩人腳下一閃,就直奔那處山谷而去。
兩人在方佑幾人中,實力也是最為強大者,平時方佑與兩人也算上熟悉,兩人也皆是心思通透者,先出手必然可以搶佔先機,自己的希望也就越大,更何況公子答應並無兇險。
方佑並未太過着急,馬有才同時也屬於心思縝密之人,兩人對視一眼,就先後邁開大步向山谷而去。
到了這裏,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必然走上一遭,他之所以沒有絲毫着急,實在是心中尚有一些疑點,既然寶物在此地,為什麼公子不親自來取,反而讓他們前去。
這個心思佔滿了方佑的心頭,時間越久,這個念頭越強烈。他握住一把鋼刀的手越是用力。
鋼刀是公子路上所給,很是犀利,這是他見過最好的刀具,也是他保命所用。
念頭紛飛中,他已經抬腳進入了山谷。
一踏入其中,他頓時感到一股濃濃的陰冷寒氣撲面而來,使得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蟬,這也是他兩個月來,第一次感覺到風寒徹骨。
風仿佛是直接吹入五臟六腑,這是他自從修煉鳴骨訣之後,第一次感覺到這般冷意。
眼下他只是略一駐足,就強自一催鳴骨訣,向山谷而去。
公子就在外面看着幾人,他不用動腦子想就知道,只要自己有不想去的心思,身後的公子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山谷很深,其中霧氣更重,眼神之處,薄霧變成了濃霧,只能看到越來越濃郁的霧氣繚繞。
在山谷之中一刻鐘後,他就眉頭微皺,雖然這山谷不大,但濃霧着實礙眼,搜尋了許久,俱都沒有收穫。
幾人雖然算是熟悉,但事關自己的利益,也都彼此的分散開來,就連與他平日交好的馬有才也在進入夠,朝方佑打了個招呼就離去了。
突然,就在他思索之際,耳畔突然響起一聲悽厲喝叫,這聲音很是突兀尖銳,似乎有人遭受到很大的恐懼,緊隨其後的是山谷的霧氣竟猛地一震,就連周圍的霧氣憑空也濃郁了幾分。
方佑聞聲,雙目頓閃,略一猶豫,就向聲音處循聲而去。
聲音來源於山谷谷底,不過越是靠近下方,霧氣更為粘稠,,其中寒氣擴散時,更為刺骨,仿佛九幽之地,差不多有呵氣成冰之感,方佑只覺得身子頗為忍受,若非他突破鳴骨訣一層,體內的氣血旺盛,只怕此時他早已承受不住。
山谷不大,就算是方佑速度不算快,一袋煙的功夫後,他也到了谷底中,這裏寒氣如刀,刮在臉上生疼,身體上更是如細小的刀片划動。
方佑牙關緊咬,臉色有些發紫,若是其餘幾人有了收穫,他空手而歸,只怕出去之後,那公子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這也是他不得不來此的原因。
山谷谷底不大,腳下碎石中散落着一些骸骨,細細辨認之後,好像是人的骨頭,更多的是風化後的骨頭,四周安靜,在他雙目徘徊中,看向了山谷的底部,這一眼,頓時讓他雙目大睜,呼吸急促。
在山谷的底部,有一個大洞!洞口上方有粗糙大石堆砌,呈現不規則形狀,約莫有五丈方圓!
另外在洞口之中還向外冒着絲絲的寒氣。
一看到此洞,方佑腦海中瞬間確定,剛才的慘叫之聲,就是從洞口之中傳來。這不禁讓他心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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