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整,我老表起得床來,感覺體力漸漸恢復過來,便要辭過母親,趕回城裏。我舅母見他氣色較昨日大有好轉,想起家裏的芳菲,也不強留,便應過一聲,進到廚房,收拾起家裏魚肉。不一會,裝了滿滿一包,任我老表如何推動卻,硬是塞在我老表手裏,嘴裏殷殷囑咐道:「如今你身子有了虧空,芳菲又懷有身孕,我也不能過去幫你們做些啥子。只盼你這回去之後,兩人相互照應一下,我這個做娘的,在家裏也就放心了。」
母子依依別過,幾經輾轉,我老表回到城裏。進得家門,我老表放下包裹,見芳菲已上班去了,想想一人在家閒得也是無聊,便信步來到賣場。眾人一見我老表臉色蒼白,紛紛轉攏。那趙寶強近得身來,上下打量一陣我老表,露出驚訝表情,輕聲問道:「黎老闆,是不是近來家裏出了啥子事?告訴我們,大夥也好幫你開釋開釋,千萬不能憋在心裏,窩出個啥子毛病來。是不是弟妹她——」
李春華一聽,瞪一眼趙寶強道:「真是狗眼看人低!黎老闆可是個斯文人,家裏可是和氣得很。哪裏像我們,今天打情,明天罵俏,整天雞飛狗跳腳的,一片烏煙瘴氣!」說着,對我老表輕聲問道:「黎老闆,不過今天看來,你的氣色確實有些問題,要不到醫院找個大夫看看去?」
黃麗聽李春華嘴裏說出打情罵俏的話,心裏不由一樂,知道她文化低子薄,笑過之後,再不計較,過來輕聲對我老表說:「要不。讓超義陪你到醫院檢查一下?他在醫院人員熟,說不定還能給你幫幫忙。」一側正在修車的劉超義聞聲,扭頭大聲道:「對。醫院我有熟人,過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免得拖出啥子大毛病來。」
我老表見大夥對自己甚是關切,心裏一暖,趕緊道:「多謝大家關心,我剛到醫院去過,醫生說沒啥子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眾人一聽,方才放下心來,寒喧一陣之後。逐漸散去。我老表緩緩進到自家店內,小楊近身過來,對我老表道:「黎哥,這天一暖,生意也好了起來,你看,朱老闆的車子眼見也賣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把他的車款給打過去?」
經小楊一提,我老表這才想起朱道明來。他遲疑一陣,對小楊道:「別慌,先放在帳上。說不準他這段時間要到這裏來也未可知,等我與他聯繫之後,我們再作打算。」小楊聞言,不覺喜道:「朱老闆啥子時候過來,好長時間不見,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個啥樣了。」我老表見他喜形於色,一臉期冀,心情一下暢朗起來,緩聲道:「是啊。我現在也很想見見他這位老朋友了。」說完,對小楊揮了揮手。待他自顧忙去,掏出電話。撥通朱道明,輕聲問道:「道明,現在忙嗎?」
朱道明聽是我老表的聲音,驚喜道:「剛開年,事有點雜。黎哥,你今天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我真是有些受寵若驚了。」我老表一聽,不禁埋怨道:「我們兄弟間還有啥子受寵若驚,你是怪我不主動與你聯繫嗎?」朱道明聞言,趕緊辯解道:「哪裏,哪裏,我這話可是發自肺腑之言。對了,黎哥,你現在一切還順利嗎?」我老表沉鬱片刻,對朱道明說道:「一切還算順利,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天意了。」朱道明一愣,問道:「什麼叫該做的都做了,還要看天意。黎哥,我相信你,只要用心,你一定能夠成功。」我老表一聽,心裏一沉,頓了頓,對朱道明問道:「你上次說準備過來,確實行程沒有?」朱道明豪爽道:「等天氣稍稍暖和一些,我立馬和東梅回來看你。」正說着,只聽電話里傳來一陣嘈雜聲,過了會,朱道明問道:「對不起,黎哥,我這邊有人找,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老表聽朱道明有事,趕緊問道:「道明,是這樣的,你在賣場的車子,我已處理得差不多了,這車款,你看——」未等我老表說完,只聽朱道明哈哈一笑道:「黎哥,這點事我還不放心嗎?車款先放在你那裏,要用的話,你先用,到時我過來後再說。若沒別的事,我先掛了,下次再聊好嗎?」
「好的!」我老表應道。
收起電話,我老表剛準備起身,劉超義便昂首闊步地進到店裏,俯身細細打量一陣我老表,嘖聲道:「老黎,不是大夥說,你今天的氣色真的不是太好,是不是真出了啥子毛病?」
我老表見劉超義一臉嚴肅的表情,禁不住啞然一笑道:「你看,又來了不是?大夥剛走,你又來了。一點小毛病,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劉超義一聽,轉身過去,朝着身後的座椅落了下去。繼爾,探起身子,對我老表好奇地問道:「老黎,剛才你是不是在和道明通電話?」我老表一愣,望了望劉超義,點了點頭。劉超義見我老表默認,不禁慨嘆一聲道:「老黎,我聽說道明是個富二代,可是真有此事?」見我老表還是點了點頭,也不言語,劉超義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這小子浪跡天涯一陣,想必是回頭是岸,回家享清福去了。說不定,他這會早把我們這幫窮哥們,忘得九天雲外去了。」
見劉超義對朱道明如此評說,我老表終於開口道:「劉哥,這道明可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說不定,這段時間他要過來,到時候我們好好在一起聚聚,也算不枉了相識一場。」
「他還會回到這裏來?我看不大可能。」劉超義搖了搖頭,滿腹狐疑道:「在這裏,他可是受盡欺辱和委屈呀。」
「會的,道明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每次電話里,他總是想到大夥,提到你劉哥,說你是個仗義之人。難道你忘了,上次那個買車老者的兒子,來店裏尋釁滋事,還是你劉大俠仗義執言,才讓他脫了責難。這些事,他一直記掛在懷。正所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在電話里每每提到,總還是對你感佩不已。」我老表眼望着劉超義,緩緩言道。
劉超義聽完我老表的話,一拍大腿道:「我當初一看,在這個賣場之中,那朱道明對你最是投緣。自他走後,果然不假,唯有與你聯繫最是密切,我們這些傢伙,也只能望自興嘆了。」說完,站起身來,見自家店裏來了客人,跳身走了。
待到賣場正要關門,芳菲急步走了過來,一見我老表神色,心知其中原委,上前挽住我老表手臂,一臉痛惜道:「家宏,你這都是為了啥子嘛。」言畢,兩眼噙滿淚水。一旁的趙寶強看得真切,欲走還休地望着我老表、芳菲兩人,那李春華一見,徑直過來,照准那寬大的臀部就是一腳,大聲斥喝道:「還站在這裏做啥子,想給人家當燈泡嗎?」
趙寶強陡然受到一擊,瞬時恍悟過來,見是自家婆娘戲弄自己,心裏又喜又臊,跳身而起,就向李春華撲了過去。誰想那李春華早熟了趙寶強習性,閃身躲過,嬉嬉笑着奪路而走。
兩人一鬧,早把芳菲心裏的陰霾一掃而過,她緊緊偎住我老表,慢慢向家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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