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河行看**派人送來的各種情報,眼看將近午時,親兵報告,徐朗帶着那個高鵬來這裏致謝。
江河行不在乎謝不謝的,都是小事,本想打發走,可想到,這也算個小官,怎麼會沒錢呢?便讓徐朗帶高鵬進來。
徐朗前面走,後面跟着一個小伙子,小伙子有些膽怯,眼睛不知道往那邊看,飄忽不定。
小伙子個頭不高,身材矮壯,圓臉小眼,黑色的官袍穿的嚴嚴實實。江河行笑道:「你是高鵬啊,你孩子,怎麼樣?身體可好了?」
高鵬「咚」地一聲跪下來,口中說道:「一早我帶孩子又看過醫匠,孩子已經好了。不是和順候搭救,怕孩子他,他,他。」高鵬聲音顫抖,有些說不出來。
江河行道:「孩子好就好,你怎麼今天還來值班啊,怎麼也得在家兩天,還是孩子要緊啊。」
高鵬道:「孩子已經沒事了,我特意來謝過和順候和徐先生幫我。」
江河行過來,攙扶起高鵬,並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這高鵬怎麼都不肯坐,只願意站在一旁。
江河行看這高鵬十分老實,便想多問問他,希望通過他了解這些官員怎麼會窮到連醫藥費都沒有的地步。
江河行問道:「高鵬,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你是愛賭博還是怎麼回事,家裏事怎麼都不管管呢,害的你妻子都沒錢給孩子看病。」
高鵬臉一紅,低下頭,小聲說道:「回和順候,我這裏有幾個月俸祿還沒領,因此現在家裏苦難點。」
江河行一皺眉,幾個月俸祿都沒領,這日子能堅持到現在也是不易啊。按說京官俸祿應該不錯,這個高鵬雖然位置低微,但照顧一家人生活應該不成問題。
江河行問道:「那你可有什麼打算?」
高鵬一臉茫然,看看江河行,又看看旁邊坐的徐朗,一時無語,過了一陣才緩緩說道:「和順候,你放心錢我一定會還的。俸祿一下來,我立馬就還清這個錢。」
江河行和徐朗哈哈一笑,江河行擺擺手道:「我不是催你錢的意思,我是說,現在生活都難以維持,這不是個辦法啊?」
高鵬一臉嚴肅道:「和順候,現在陛下正在推行新政,短時間有點困難,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我們大新朝之民,必然將過上越來越好的生活。」
江河行看他滿懷信心,問道:「為何一定會越來越好呢?」
高鵬有些激動,眼睛緊緊盯着江河行道:「和順候,看過《周禮》沒有?」
江河行手一指面前的黑桌,桌上一堆書簡,點點頭。
高鵬道:「和順候,我們陛下就是以此書為藍本,而行新政。」
江河行問道:「以此書為藍本,就一定能成功嗎?」
高鵬有些猝不及防,似乎被人突然襲擊一般。呆立在原地,又是半晌無語。過了一陣,他高聲道:「那是當然,這是周公所做,當年周公就是這樣治國。怎麼能不成功呢?現在雖說有點困難,陛下一定能解決。陛下乃是天意所歸,萬民擁戴。我們只要按照陛下所說去做,就一定能成功,我們的日子就一定會越來越好。」
江河行看這高鵬很會喊高調,但說話,實在有些說不到點上。手指黑桌上一堆書簡道:「高鵬,你看,這周禮乃是陛下贈與我看的。我也看過,你想必也看過。你能講講嗎?」
高鵬兩眼放光,瞄着那堆書簡,眼光一直不肯離開。轉頭問江河行道:「和順候,我能看看陛下所贈之書嗎?」
江河行微微一笑道:「當然啊。」
高鵬走到黑桌前,手撫摸着書簡,十分輕柔,就像輕撫絲綢般。
過了一會,高鵬站在黑桌前,手指着書簡,扭頭對江河行道:「和順候,這《周禮》所講,乃是天下至理。我們只要按書上所說,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定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江河行接着問道:「那你覺得是不是現在比以前更好呢?」
高鵬一猶豫道:「那肯定啊,我們現在是滿懷希望,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現在是新政剛開始,有些方面還沒有理順。不說多,二十年,三十年之後,我們都會過的非常好的。我真羨慕我的兒子,他該活在一個多好的時代啊。」
江河行問道:「高鵬你看,現在陛下的新政遇到一些障礙,你說都有哪些方面呢,是因為什麼呢?」
高鵬臉顯憤怒之色,手握成拳頭,敲着桌子道:「和順候,都是那幫混蛋。那些大商人掙錢就買地,現在不能買,卻不鬆手。明明朝廷有要求,要他們將自己多的地分出來。分的人沒幾家,有勢力的照樣一畝都不用退,照樣過自己的日子。
朝廷明明要求用新的銅錢,他們有些人居然還敢用五銖錢,屢禁不止,私下簡直蔚然成風。
最可恨的還有跟他們勾結的官員,把朝廷的話當做耳旁風,一個個貪心不足,非要吃盡所有好處。
哎,陛下就是對他們太仁慈。要我說,有些人就要給教訓,讓他們知道疼就老實了。」
江河行看這高鵬滿腔怒火,看來他的憋很久,今天是終於有機會一吐胸中鬱悶。
徐朗看高鵬半天,緩緩才吐出一句話道:「年輕人啊,有時候,窮人富人利益是一致的。若是將富人逼的無路可走,恐怕最遭殃的還是窮人啊。」
高鵬道:「徐先生,我特別敬重你,可你這番話,是替誰說話呢?」
徐朗微微一笑,擺擺手,不再多說一句話。
江河行接着道:「高鵬,你職位為小行人,按說有機會到我們平州去傳到消息什麼的,我倒是希望有機會去我們那裏玩玩如何?」
高鵬昂起頭,看了看江河行和徐朗,一指桌上的《周禮》道:「和順候,可有按周公之言理政啊?」
江河行哈哈大笑,手點指着高鵬道:「你到時候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高鵬點點頭道:「那好,有機會我要去平州,去看看和順候如何理政。」
說完話,高鵬便要告辭,江河行也不挽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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