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他們回去之後,江河行和鄭三一起進了屋,看那些女的正嘰嘰喳喳的討論着背包,還有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不停的拉拉鏈,似乎要把神奇看個明白。領頭的女的江河行認識,鄭三的老婆,鄭柳氏。江河行直接問了:「鄭柳氏,你們看一陣子了,這樣的衣服和背包你們能做嗎?」
鄭柳氏還在研究褲子,沒注意有人叫她,旁邊有人拉她衣角,才反應過來。
「恩公啊,這是你的衣服吧,哎呀,我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衣服。要做成一樣的,怎麼都做不到,這裏的線好像和我們的不一樣,見都沒見過。」鄭柳氏施禮一禮答道。
「如果是差不多款式的能做嗎,或者稍微改動一下也可以,你看這樣的衣服有人買嗎?」江河行對衣服沒什麼研究,他比較相信女人的眼光。
「這衣服穿起來很方便,一旦有人穿,很快就有人穿的,買的人會很多的。」鄭柳氏有些不自信地說道,其他幾個女人也點起頭來。
「只是,只是,這個,我們沒有啊?」那個小女孩指着褲子上的拉鏈說道,臉上憋的通紅,看的出她有點着急,生怕做不出拉鏈似的。
「那裏用扣子就可以了,紐扣應該可以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趙清漪」
「好名字,河水清且漣漪,取名的人有才華。」
哄地一聲,大家笑了起來,想笑又不敢,不笑又有點憋不住的感覺。趙清漪紅着臉,不敢看江河行。
江河行有點莫名其妙,很不高興,他看了看趙清漪。趙清漪低頭低聲道:「家父取名,家父乃是趙光。」
怪不得大家笑呢,不過也很不得體,江河行瞪了大家一下,說道:「遭災了,那有那麼多講究。不過很快就好了,鄭三,你先買點麻布,交給他們。先給自己人做衣服,每人兩身。一件加工費一石糧。誰能先做出和這個褲子差不多的衣服,獎2000錢。鄭柳氏,安排人做衣服交給你了,你能安排好嗎?」
「一定,一定。」鄭柳氏一邊點頭,一邊回答。
「誰能做出和這個褲子一樣的衣服,第一時間來報告我,前三名都有獎,布料讓鄭三安排。另外,你們誰看懂口袋怎麼做了?」
沒人回答,算了,先讓他們回去吧,總算是個開始。
第二天,該搬過來的搬過來了。剛好張捷買的羊皮也到了,交割清楚,這邊開始大量生產。廠里的事情交給鄭三了,江河行懶的管那麼多。考慮到學校也該開始辦了,這邊一忙耽誤太久了。
江河行找來張凱、張捷弟兄和盧信、盧義弟兄,講了自己打算在靠近張家莊的地方,辦個學校。讓張家莊的孩子都來上,盧信、盧義做老師,江河行也代課,更多的是要教盧信、
盧義。
學校正式開始教課。盧信、盧義教授識字,這個時代小學學字可要從六書開始的,還是啟蒙書,這些江河行可教不了。上一次教幾天課才知道自己的魯莽,這次揚長避短,決定教這個時代漢朝還沒有的,自己拿手的。他雖是歷史老師,基礎的數學教起來還可以的,尤其是幾何知識,這個是形式邏輯的思維基礎。幾何知識重要,邏輯思考更重要。他決定慢慢的灌輸這些,思維方法的改變才是最最最基礎的東西。如果能夠得以推廣,自己可真正功在千秋了。
為了讓學生願意學習這些枯燥乏味的數學知識,江河行冥思苦想各種適合這個時代的例子。比如怎麼丈量土地,怎麼計算播種的量,怎麼計算距離等等。數學課盧信盧義他們也要學,沒時間要自學。作為思想傳播的火種,只有點燃更多的火種,才能形成燎原之勢。
過了有10天左右,鄭柳氏居然帶兩條褲子來找江河行了,只是前開口變成側開口了,一個直接就沒有開口了。沒辦法這個時候的扣子太大,太長,不過效果還是不怎麼好。江河行想了想,如果給他們看西褲也許會好點,不過這個時代缺東西太多,拔苗助長沒什麼好處。不過她們的口袋做的都不錯,這個可是大的進步。
江河行按自己說的給了獎勵,才知道第一名就是那個趙清漪。看來還真是人才,以後要好好利用。
下雪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江河行的廠里第一批貨加工好了,下班之後,江河行去看了看,效果不錯。看來要做一本書,江河行想到趙江問問,並要請他來抄書。
江河行足蹬運動鞋,身穿羊皮襖,頂着雪來到趙江家。一進院子,正在掃雪的趙江就愣住了。「老趙,怎麼了?不歡迎我嗎?」
「歡迎歡迎,請還請不來呢,請進屋,屋裏暖和些。」趙江把江河行請進屋裏,江河行一看就愣了,沒想到看到椅子。他一直以為就他屋裏有呢。剛建廠的時候,讓木工打的。還以為沒人學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山寨了。
趙江請他上坐,他也不是很懂這些禮節,天天稀里糊塗的,就直接坐下了。他這屋還是很冷,江河行問道:「老趙,我天天這樣稱呼你不怪我吧,實在以前有個朋友叫老趙叫習慣了,見你也是習慣叫老趙。」
「江先生客氣了,叫老趙我才高興呢,呵呵。還沒吃飯吧,今天一定在這裏喝點。」
江河行也不客氣,讓老趙自己去安排。等一會,老趙回屋來,兩個人繼續聊。江河行掏出新出的紙,並把來意說了一下。
趙江說:「江先生,這是大善事啊,讓我抄寫,可是我的榮幸,我在所不辭。只是抄寫什麼書呢?」
「我有幾個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我的意思是五經寫一本書,這樣大家拿起來方便,五經銷量又大;或者一經一本書,這樣價格便宜些;還有編故事等。你看那個好些?」
「有錢人家肯定是五經一起買的,那我們就五經一部書,準備個二十本。看看效果如何?」
「有道理,你先抄寫幾本,我要做禮物送人。另外,我專門給你準備了鵝管筆,這個寫起來效果應該更好寫。最近看來要辛苦你了。如果你覺的為難的話,我再找人幫你。」
「樂意效勞,別人想做這個事還沒機會,我厚顏請先生允許單獨抄寫。」
「哈哈,你想多了,好吧,這幾張紙你先抄寫做一本。」
趙江樂呵呵地接受了任務。
江河行繼續道:「老趙家裏現在幾口人?這邊生活的還好嗎?剛才一路過來只顧想書的事了,一來就談這些,老趙莫怪。」說着話,江河行撓撓頭,接着道「我就是這樣,老是想的事太多,該照顧的都照顧不到。」
老趙連忙擺手道:「江先生照顧的很好,我們如果不是您的照顧,恐怕今天都不在了。」說着說着,老趙也許是觸動到什麼,眼淚含着淚。「江先生,您是沒見,我們家鄉那個慘,哎,我現在都不敢想,羅掘俱窮,甚至,甚至易……。我們當時看勢頭不對,就籌劃逃難。好在家裏當時還有些積蓄,我們就四口人,沒有老人,沒有孩子,負擔也小,一路上變賣家當。只是後來時間久了,只有開銷,沒有進賬。一開始和我們一起的還有我妻子的娘家人,他們也沒什麼積蓄,日子越來越難過,後來也走散了。很多地方就我們一家人也不敢亂去,就陰差陽錯的到這裏了,沒想到時來運轉,托江先生的福,居然日子過的比以前還好。」
剛說到這裏,一個小女孩端飯菜進來了,還有一壺酒。老趙介紹說:「這就是小女趙清揚。」「哦,好名字啊,人也蠻好,老趙好福氣啊。」
老趙看一眼自己的小女兒,滿臉恬靜,嘴角微微上翹。然後轉過頭來道:「那裏那裏,天天吵鬧個不停,也不知道,怎麼這麼愛鬧。」
江河行正準備夸兩句,不料這趙清揚突然扭頭向他問道:「你說我名字好,好在那裏啊?」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是說有個美麗的女孩,所以是個好名字啊。」
「呵呵,我還不知道呢,原來父親給的名字是這個來歷。江先生那你的名字怎麼解讀呢?
」
趙光瞪着他小女兒,心想真是寵壞了,這麼失禮。不過江河行倒樂呵呵地看着趙清揚道:「我想是江河裏行走,最好是順勢而做,順水而行,這樣省力又能借力,事半功倍吧。」
飯菜擺好了,趙清揚歡快的出去了。這個時代女子不上席的,江河行也不多事。
江河行同趙光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喝的好不熱鬧。漢代酒不怎麼能醉人,江河行喝的很大方,惹的老趙也酒量大漲,怎麼也要陪好這位貴賓。席間兩人話更多了,江河行講共和國的事,聽的老趙嘴是幾張幾合,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過江河行的神奇之處,絕不敢相信講述的事情。
老趙以前是做老師的,居然才知道江河行以前也是老師,而且他們那裏老師居然有女老師,而且比男老師還多,這不是亂了章法嗎。江河行這麼本事的人,居然在他那裏沒有女的看上,老大不小,連個老婆都討不上。更好笑的是江河行說他們那裏人不怕餓肚子,最怕是吃多了,天天為發胖而煩惱,居然有人專門做減肥的生意。看來江河行可能是喝多了,才會如此胡扯八道。
江河行很久沒喝過這麼多酒了,迷迷糊糊的回去,稀里糊塗的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睡在自己的廠房這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江河行一拍腦袋,暗自懊悔,昨天怎么喝那麼多呢,也不知道昨天說的有什麼漏洞沒有,以後再也不能喝的那麼多了。
江河行剛起來收拾好,鄭三神神秘秘的走進來。看到鄭三探頭探腦的樣子,江河行很是生氣。
「鄭三,你看什麼啊,我這裏你來多次了,有什麼好看的。廠里的事情不好好去盯着,老來我這裏幹什麼,我下午還要去上課,廠里交給你,你就給我管好。別老想打鬼主意,做好事情才是正理。」
鄭三回頭將門插上,臉上是笑非笑道:「主人,我來這裏是跟你說件事。」
江河行依舊沒有好臉色道:「什麼事,你說。」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趙光家喝酒了?是趙清漪將你送回來的吧?她出事了。」鄭三終於把問題說出來了。
江河行想了想,昨天喝到最後,老趙都躺地上了。老趙的老婆擔心恩公出事情,非要她大女兒送回來。好像回來之後還聊了會上次褲子的事情,最後江河行把那條牛仔褲送給她,更告訴他,要看清楚怎麼做的,先看看怎麼做的,要她把褲子全部拆了,一片片的看看就明白了。後來趙清漪走了,江河行就睡了。
「她怎麼了?」江河行追問。
「昨天晚上李孝全巡夜,發現有人從你房間出來,還手裏拿着東西,就以為有賊。上去就把人抓了,廠子裏當時還有其他人也趕過來了,後來問清楚了。但現在廠里議論紛紛,李孝全也覺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趙清漪一家也很難堪。本來我可以處理,可現在你在中間,我就不敢處理了,所以今天來請示主人,看該怎麼辦?」
「李孝全工作勤勉負責,給予獎勵,獎多少你定吧,畢竟這種事情你該有個章程的。不過要私下獎勵,讓他知道我們是認可他的就行,別讓他有心裏負擔。趙清漪這邊,我去跟大家解釋好了。」江河行馬上有了決斷。
鄭三沒有馬上去辦,相反倒是一笑道:「主人還沒娶親吧。以前我們都很好奇,也不敢問,現在倒是要問個清楚了」說着鄭三笑起來,又說:「趙清漪也沒嫁,人長的又好,讀書識字女工都是好手,若不是遭災,也會找個很好的人家。不如主人考慮下,若是結成親,定是一對好姻緣。」
江河行對這個時代的風俗到現在還不是很了解,昨天的事會給人家帶來多大的麻煩自己不清楚,想想趙清漪,心裏覺得甜蜜,感覺一下子發現了很多她的好似的。
「我是還沒成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女方什麼意思再說。」江河行終於鬆口了。
「一定肯的,一定肯的。」鄭三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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