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恐懼 第五十八章「它」的反應

    白色的披風隨風獵獵，張葉站在無邊的灰色沙海中，眼前是連接天地的巨大黑牆，身後則是遠的只剩些許輪廓的魚人國度。

    「還真是看多少次都不覺得這裏有什麼異樣。」張葉環視四周並皺眉低語道。

    不過轉念一想，叫薩巴的鯊魚也只是知道關於封印的傳說，他在魚人國度中的等級、也的確不足以讓他接觸一些高級機密，更別提封印之地內部的事了。

    念及於此，張葉閉上雙目、而當他再度張開雙目之時，雙眼已是在彩光中出現一圈圈的各色圓環。

    細微的空間裂隙、在百米外被張葉精準的捕捉到，他亦邁步走向裂隙，繼而在接觸裂隙的同時消失無蹤。。。。。。

    當進入裂隙那一瞬的白光消逝，張葉眼前出現了一片狼藉的景象，就仿佛置身比隕石坑還要大很多的垃圾坑的邊緣，而一座座小型聚落則在低洼地區雜亂而立。

    張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顯然封印之地的真實樣貌，讓張葉又親眼看到了魚人國度的骯髒與黑暗。

    「戰爭永遠都稱不上好，也永遠都不會變。」張葉發自內心的這麼說道，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所有的戰場看上去都一個鳥樣，所有陣亡士兵的家屬的心情也都大致相同。

    戰爭永遠是戰爭，無論是何種目的又或是因何而起。

    但該打的時候還是要打啊，這就是智慧生命，不是什麼事都能溝通解決的。念及於此的張葉深吸口氣又踏入了禁止魚人靠近的，最佳的隱患消除之地。

    一路上張葉發現很多暴戾的魚人在四周鬼鬼祟祟、虎視眈眈，可他卻沒時間去消除隱患，所以他一路悶頭前進，直至他站在最大的一座鋼鐵聚落前，亦無視了沿途看到的種種暴行。

    看着眼前由各種金屬勉強拼湊的圍牆，以及其上懸掛的一排排屍體，張葉嘴角一揚且抬腳一踹！

    偌大的鋼鐵之門隨即在轟鳴聲中化作碎片，門後嚴陣以待的各類魚人如臨大敵的看着張葉，其中有些明顯想拔腿就跑，可相比於首領的皮鞭，他們更願意被張葉直截了當的斬殺，又或者是當首領永遠的奴隸。

    張葉卻沒有在乎眼前密密麻麻的魚人，他抬頭看向聚落中心的那座殘破塔樓。

    「獨眼龍、脖子洗乾淨了嗎？」張葉的聲音迴蕩在聚落的每個角落，他亦於同時拔出原劍且於空氣中橫斬。

    海量的彩色光球隨着橫斬而如光雨般灑下，它們幾乎同時落地或接觸魚人們的身體。。。。。。

    瞬間炸亮且陡然膨脹的光球在怦然巨響聲中！化作幾乎將整座聚落吞噬殆盡的彩色火海！

    張葉一步步走進仿佛無邊的火海之中，而彩色火海就仿佛迎接君王的凡人般，從中讓到兩側以為他製造一條火中通道。

    「不要再靠近了！我手上握着的就是能引爆地下炸藥庫的按鈕！只要你再靠近一。。。。。。」

    廣播器中的聲音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張葉消失於火海並在幾乎同時，出現在塔樓最頂層的一名獨眼章魚人的面前。

    章魚人手中的按鈕無論他怎麼發力都按不下去，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卻又很不甘心。

    看着章魚人那即不甘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張葉淡然問道：「現在給我說出來，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秘密，無論是封印還是這個國家的。」

    章魚人一聽就雙眼一亮，可張葉卻不給他談條件的機會。

    「我一路走來已經很累了、現在的我很容易發怒，我不會知道自己會做什麼，所以你最好別打小算盤，我可一點都不介意把所有暴行的源頭除掉。」張葉沉聲這麼說道。

    「你、你想知道什麼？」章魚人在知道張葉的實力之後，自然是不敢隨便打小算盤，否則他的下場就任張葉自由發揮了。

    張葉坐到本是章魚人的古怪王座上並說：「從這個國家開始。」

    章魚人咽了口口水之後才說：「就像你、您見到的，這個國家的高層只要看誰不順眼，就把他們通通送到這裏來，無論是罪犯還是忤逆他們的魚人，所以這裏也就漸漸變成他們倒垃圾的地方。」

    「不只是魚人，他們還把很多失敗的研究產物扔進來，不管是有害的還是無害的，所以才有這巨大的垃圾坑。」章魚人說到最後喝了口堪稱液體黃金的淨水。

    「他們肯定知道封印就在這裏吧？」張葉沉聲問道。

    章魚人則是小心翼翼的回道：「要保持對封印的監視跟控制的話，就必須不斷消耗魚人的生命力，所以當然犧牲那些罪犯或者反抗他們的人。」

    「你扮演的角色呢？」張葉邊說邊拿出酒壺，他很不喜歡政治類的事，更不喜歡政治中的黑暗面。

    「他們給我好處、我給他們好處，我替他們保守秘密並管理、監視着這裏，然後相安無事。」章魚人有些無奈的這麼回道。

    「不出預料，封印呢？除了要消耗生命來維持控制之外，還有什麼能告訴我的？」張葉點點頭並這麼問道。

    「誰會想靠近坑底那個東西？每次有人靠近都說會看到怪物、看到死亡的黑煙，可我們明明就生活在該死的黑色圍牆裏！」章魚人說到最後有些頹廢也有些無奈。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用這個小東西對付我？」張葉邊說邊從桌底、用念力從一個小型屏障中，強行取出了一個六角形的控制面板。

    章魚人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完全沒想到那個屏障竟然沒用！

    怪不得。。。。。。

    可章魚人卻突然一笑並說：「人類小哥，別以為自己多正義、多純潔，你難道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去殺人？我也一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所以我要儘可能的享受、所以其他人就該被我利用，甚至為我去死。」

    「誰叫他們那麼蠢。。。。。。」

    章魚人話未說完，張葉便五指張開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之後即是起身走人，留章魚人獨自在頂樓變成遍地的抽搐碎肉。

    待張葉走到塔樓的入口，他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以清空體內的濁氣，即使外面的空氣要更難聞，但怎麼也比章魚人所在的地方要好聞的多。

    不過封印的所在地竟就在垃圾坑的正中心，這倒是讓張葉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會在某個難找的犄角旮旯。

    這樣也好，省去了找的過程，可以直奔主題。

    這麼想着的張葉離開章魚人統治的最大聚落，開始向垃圾坑的深處俯衝而去，沿途對任何不痛不癢的攻擊皆是無視。

    也正因沒有戀戰，所以全速飛行的張葉、在六十秒後便抵達了巨坑的底部，他在那裏看到了一座沒有垃圾也沒有魚人的，面積較小的死寂古城。

    張葉落在古城中一處鐘樓的頂部，從那裏環視整座古城。

    他發現古城中非但沒有魚人文化的跡象，反而頗有歐中世紀的風格，看上去與魚人的世界格格不入，即使它破敗不堪的程度與那些聚落沒什麼差距。

    看了一圈之後，張葉用念力覆蓋整座古城的每個角落，欲對古城進行細緻的掃描，以確定不會有不需要的「驚喜」。

    令他驚訝的是，整座古城竟完全無法用肉眼以外的辦法掃描，而且到處都有能用念力的銀色視野「看」到的、灰色的裂隙。

    不同於進入封印之地的那個裂隙，這裏的裂隙就像是死的、是沒有任何活性的。

    「簡直就是各個世界的交匯點。」張葉低聲如此說道。

    說罷他右手五指張開的按在腳旁的灰塵上，繼而閉上雙眼並調動元氣、絲絲縷縷的向鐘樓的深處蔓延。

    漸漸地，他感受到了古城的意識。

    「這麼明顯？而且還排斥跟反抗？為什麼？」

    張葉有些無法理解，因為他的力量代表着大自然的種種，所以在柔和蔓延且數量不多的情況下，即使對方有思維意識也不應被排斥、更不應遇見反抗的。

    除非、這座古城本身是反對大自然的。

    心中念頭剛起、張葉便睜開雙眼並面露驚訝，因為他從未見過有明顯意識的城市，更從未發現會主動反抗大自然、甚至對大自然有敵意的存在。

    整顆星球可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啊。

    難道這座古城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可它又是怎麼過來的？

    最重要的是，封印為什麼會在這裏？

    心中滿滿的疑問讓張葉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他釋放念力並將薄如蟬翼的念力屏障，擴散到能將古城籠罩的程度，以此作為最有效的警戒手段。

    待整座古城被半透明的白色屏障包圍，張葉躍下鐘樓並在古城內尋找之前發現的，並不活躍、甚至可說已死的裂隙。

    他希望能從裂隙那裏得到答案，至少是一部分。

    然而他的希望卻落空了，每一個他找到的裂隙都沒有任何反應，無論他用何種辦法都是一樣。

    他甚至有辦法讓死屍再次動起來，更甚至可以召喚死者的靈魂，但面對那些裂隙卻完全無從下手。

    所以他不再調查那些裂隙，而是向古城的正中心前進，希望能在那裏找到與封印乃至這座古城有關的線索。

    隨着他在死寂古城的不斷深入，他發現一些黑色的類灰燼物質、不時的在陰影中出現，卻又在張葉看向它時消失無蹤，並且不給張葉抓住它的機會。

    面對那些未知的莫名物質，張葉佯裝不理會的繼續深入，只等它們露出破綻繼而鎖定它們，畢竟它們是張葉在古城中唯一發現的異樣。

    可直到張葉走到中心處一個圓台前，那些黑色的灰燼都沒有再出現，這讓張葉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無論是那些灰燼，還是身前偌大圓台上的繁雜紋路，對他而言都仍屬未知。

    不過就算討厭面對未知，但張葉卻並不畏懼主動的接觸未知，所以他轉過頭並將左手按在圓台上，繼而試着用元氣或念力進行灌注。

    他的嘗試終於有了結果，圓台隨着元氣的注入而亮起微弱的光輝，可仍舊有一面牆壁在它與張葉之間，不讓張葉有進一步的接觸與了解。

    張葉有些惱怒了，因為自從進入古城以來，他始終都處於被動與面對未知的狀態，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思考對策。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裂隙的位置，以及它們與圓台之間皆有筆直通道這一點，再將以上兩點於腦中形成一副圖的話。。。。。。

    法陣！

    張葉心中一喜並控制元氣從圓台開始，向四周所有的裂隙輸送元氣。

    一條條彩色光線從圓台出發並筆直的向裂隙前進，在注入裂隙後才是戛然而止，整座古城因此變成了巨大的法陣！

    可張葉卻沒時間享受喜悅，因為他眼前於彩光中出現了半人高的小法陣。

    它從圓台之中升起並懸浮在圓台之上，之後便在彩光中靜止不動，沒有任何的作為。

    張葉拔出原劍並高度警惕着，因為他眼前的封印是來自一個多世紀以前的力量，至今都仍舊散發着危險的味道，更別提它來自那至今仍屬未知的、代表死亡的界王。

    可張葉突然眉頭一挑、怒意亦是毫不掩飾，因為他感知到古城邊界那快速由遠及近的喊殺之聲。

    但他沒有回頭而是向屏障注入更多的念力，讓念力化作漫天的光雨在城內傾盆而下！

    被仇恨與憤怒蒙蔽的魚人們，被一條條光柱或是穿體而過、或是轟殺至渣！可他們卻像喪屍一樣悍不畏死的持續進攻！

    張葉心中疑惑剛起、他眼前的封印便釋放出條條煙柱！它們就像一條條黑蛇般向古城各處急速行進！

    「終於有反應了。」張葉卻是笑着這麼說道。

    「你。。。。。。」

    張葉打斷陌生人的話並說：「終於肯露面了、要是一直藏着我還真沒法下手。」

    「你正在做的並非拯救他人之事，亦非拯救世界之事，你在製造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