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嫁給了處女座 第32章唉

    嗨，大家好，我又回來了……

    回來這麼快的原因是，寶寶離開了，大概在五十四天，他正式和我告別，自己走了。

    這一個月以來，從驚喜到絕望再到平和與接受，我的心境一直不停地在發生變化。

    老人常說，懷孕前三個月不要往外說，會驚動胎神。

    我在想，大抵是迷信，也從不覺得孩子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可能緣分未到，又可能是別的。我沒能留住他，他還是走了。

    所以這章我想寫寫關於他的故事，也當作對這段時光的回憶和紀念，他永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2月23號，一個很好的朋友和我說，xx我覺得你懷孕了。

    我說，怎麼可能。

    因為那會我感覺要來大姨媽，小腹隱痛，腫脹，很像當初姨媽將要造訪的感覺。

    當晚洗漱時，我想起那位朋友的話，把最後一根早早孕試紙拿出來測了一發尿，轉頭就放洗臉池上回了房間。

    過了會，我聽見某醫生在外面叫我，讓我出去看看，是陽性。

    我跳下床奔過去看，果然是陽性，前面一根線是粉色，對照線是深紅的。

    我跑去電腦搜百度，百度上有人說，姨媽前早孕試紙也會有假陽性的現象。

    當晚我就失眠了，到半夜兩三點才睡着，翻看各種早早孕試紙相關的帖子，激動又緊張，又擔心是詐和。

    所以第二天下午，某醫生就帶我去了趟醫院，做官方認證。

    隔天再去拿血hcg化驗單，我掛了婦科，進辦公室前，某醫生囑咐了幾個問題，讓我一定要問清楚。

    進門後，焦灼地等了一會，坐到辦公桌前，我心就開始狂跳不止。

    女醫生問我末次月經什麼的，我都一一在答，但是某醫生讓我問的，我大腦空白，一個都記不住。

    只是一個勁兒反覆問那個女醫生：我真的懷孕了啊？我真的懷孕了嗎？

    女醫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對啊，難道你還不想要啊。」

    我狂搖頭，「不不不，我要啊！要的！」

    出門後，某醫生在門口候診座上等我，我走過去。

    他抬頭問：「是懷孕了嗎？」

    此話一出，他旁邊一排人都朝我盯過來，我瞬間臉漲得通紅：「對啊！」

    某醫生淡淡頷首，但他嘴角的笑已經收不住了。

    好羞恥，我拽着他往樓道走。

    某醫生就在一旁淡定地和我並肩走，我斜瞄過去：「你怎麼一點都不激動啊？」

    某醫生微笑：「你現在是貴重物品，我哪還敢把你抱起來轉一圈？」

    我：哼。

    當天，我尊重醫囑又驗了一次>第二天拿結果，醫生說，翻倍不錯，讓我回去好好養着，別做劇烈運動了，一周後再來驗血和孕酮。

    這一周里，我們告訴了家人，也很快進入狀態。

    官方認證的當晚，某醫生就把當初買的一本關於懷孕的書，認認真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買了各種豆子和核桃芝麻，一起榨豆漿。

    我也下載了很多懷孕方面的app，每天不停地翻看攝取相關孕期訊息，從完全意義上的小白變成了百事通。怕吃勁連狗不敢遛了，每天的活動也只是出去慢悠悠散散步。

    下午會吃三四種水果和堅果。

    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笑嘻嘻地念叨幾句，誒呀我要當媽啦你說以後小孩叫什麼名字好呢。

    某醫生說他耳朵都要長繭了。

    可惜的是，三月五號，我再去化驗血，結果出來，女醫生告訴我，你這個翻倍好慢，孕酮也低，可能是宮外孕，要不你隔天再驗血看看結果。

    我那天是一個人去的，當時腦袋就有點懵，無措地問醫生：「那怎麼辦呢，可以吃什麼藥嗎？」

    女醫生一臉看慣了這種事的淡漠：「都不確定你是不是宮內怎麼給你保胎啊，等明天驗血結果出來再說吧。」

    回來後，我和某醫生說了結果，他說哪裏翻得慢了，你這個翻倍在正常範圍以內。

    他甚至在網絡上，找了一篇《hcg和孕酮相關意義》的文章，就是為了寬我心。

    可那天我再度失眠，食不知味，心也一直懸着。

    隔日，某醫生上班忙，我還是一個人去了婦幼。

    早上與他分別前，我躺床上問他，你預測下，今天結果會是好的嗎？

    他親了我我額頭一下：「放心，是好的。」

    下午去服務台取單子，我一直在心裏祈禱了無數遍，老天啊，求你了，一定要翻倍。

    可當結果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噔得涼了半截。

    漲得更慢了。

    到底是為什麼？

    都不知道怎麼上樓走到婦科門診的，我眼眶周圍的熱度就一直沒下去過。

    渾渾噩噩走到辦公室，婦科醫生看完單子說：「你這個胚胎發育的不行啊，隔天不翻倍就算了，漲了一千都不到，孕酮都降到10了。」

    像是被判死刑，我驚慌失措地把單子拿回手裏，問她：「那怎麼辦呢？」

    「你這是頭胎嗎？很想要小孩？」她問。

    我不停地點頭，又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哽咽，太丟人。

    婦科醫生依舊漠然：「那我開個陰超單子給你咯，你去看下是宮內宮外，不然我不曉得該不該給你保胎呢。」

    失魂落魄地去交錢，坐在彩超室門口等。

    我把單子拍下來，微信上發給某醫生。

    沒幾秒鐘他打來電話，問我現在在哪，我說還在婦幼，等會就去做陰超。

    他說你在那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那會離他下班還有大半個小時。

    那會也臨近婦幼下班，彩超這邊人不算多。

    陰超很快叫到我，有個護士讓我去裏面等。

    某醫生還沒過來，我只能先進去，和一個大肚子孕媽一塊坐着。

    她身邊的不知是她的婆婆還是媽媽，一直在噓寒問暖，而我就一個人。

    羨慕地看了會她的肚子，我又特別想哭，為什麼那麼多女人不知不覺肚子就大了呢，而我就這麼波折。

    等了一會，我聽見外面有個熟悉的男聲問我名字。

    「xx在這裏嗎？」某醫生過來了。

    護士：「xx嗎？我看下，哦，她剛剛進去了，坐在有道等呢，一會就到她了。」

    某醫生的語氣聽起來很焦急擔心：「我可以進去嗎？」

    護士：「不行，你不能進去的，只能在外面等。」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見某醫生的聲音我鼻子就超級酸，眼淚不停地往外掉。

    旁邊女孩問我為什麼哭，是不是要打胎啊。

    我搖頭，沒說話，我是不想打胎，我只怕留不住這個小孩。

    進去做陰超時，那個女醫生問我，你不要這個小孩啊？

    我說，不是。

    後來我才明白她問這個話的意義，有醫生建議孕早期最好不要做陰超，一定程度上可能會引起宮縮，影響胚胎發育。

    不過那天的陰超結果令人意外，我身體裏有個小孕囊，並且大小和天數相符。

    出來後，某醫生就接過單子，拉住我手，低頭蹙眉看了會單子，說：「怎麼了，這情況不是挺好的麼。」

    我埋頭輕聲說：「那個女醫生說不好。」

    某醫生捏捏我手背：「我們當醫生的都喜歡嚇人，知道嗎？」

    信心重新回來，我和某醫生決定保胎，並且我又驗了一次血值。

    正式開始在家臥床保胎，並且吃藥。

    隔天我沒去婦幼，醫生幫我取了單子，我在微信問他結果怎麼樣？

    他很久才發來一張圖片，不出所料，hcg漲得更慢了。

    沒來由的絕望感一瞬間壓過來，我在床上痛哭出聲。

    因為那天，整整一天，我翻看了很多很多孕媽的帖子，但凡前期翻倍差的，幾乎沒有能保住胎的，就算後面有了胎心胎芽，大多也會在9-10周胎停。

    奇蹟只有那麼三兩個。

    晚上和他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

    我看似隨意地提起：「老公，血值真的太差了，我覺得我們要做好接受兩種結果的準備。」

    他沒看我，只是眉心皺的很深：「什麼兩種結果，我只認一種結果，小孩是好的，hcg不是在上漲嗎？他還在長啊。」

    我眼淚撲簌簌掉：「你看別人的案例了嗎？這種程度的上漲幾乎不能算長。」

    某醫生偏頭看我：「那你一直哭，又對你和你肚子裏的小孩有什麼好處呢？」

    ……

    第二天，媽媽帶我去看了專家，也讓小姨幫我問我省醫院裏面的老醫生。

    他們的意思都是，這種情況，最好都不要吃藥，順其自然，一周後再去b超，看看情況。

    從醫院出來，我和媽媽奶奶去了趟寺廟。

    我去燒了香，拜了送子娘娘，。

    一叩三拜，那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磕得最虔誠最用心的三個頭。

    回家後，我繼續臥床，連動都不敢動。

    沒兩天某醫生還帶我去看了一位厲害的老中醫，他給我把了脈，說，小姑娘你脈象不好啊。

    但還是開了藥，讓我回去喝。他告訴我，一切隨緣。

    這十天，是我最煎熬的十天。

    我盡全力壓抑着所有將要湧上心頭的負面情緒。看搞笑綜藝，看小嶽嶽相聲，玩手遊，只為了轉移注意力，因為心情悲觀酸楚，會分泌不好的離譜，對胚胎的發育更加不好。

    中藥很苦，但如果對寶寶好，它就是蜜糖。

    晚上睡覺前，我會反覆問某醫生，你說我們的寶寶在長嗎？是好的嗎？

    他擁住我：是好的，在長，你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聽話。

    我知道他也在安慰我。

    那幾天，我沒有腹痛，也沒有出血，心裏一點底沒有。

    唯獨期望寶寶在長，給我一個奇蹟。

    3月10日是每個月的星座許願日，射手座可以許一些關於家人的願望。

    我按時許願，特意寫下字條，精心收藏好。

    「我希望我肚子裏的寶寶，可以健健康康的，足月出生。」

    可惜宇宙還是沒有聽到我強烈的吶喊和心聲。

    3月16號晚上，我第一次見紅，雖然很少，但我還是嚇得坐在馬桶上掉眼淚掉了很久，都不敢回房間告訴某醫生。

    第二天，媽媽陪我去做b超，憋尿憋了很久，如同赴刑，我在群里不停問朋友，你們說我會有胎心胎芽嗎？她們都寬慰我，會有的。

    從b超室出來，我正式被判下死刑。

    專家說，沒胎心胎芽，十天了，孕囊幾乎沒長，保的意義不大，停藥在家等吧，看看能不能自然流產。老留着也不是個事，胎停育了留在母體會吸收毒素，對你身體也不好。

    心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疼，老天真的不給我一點機會和期望，不好就是不好，就是命。

    大概是依稀料到了結果，那一天，我都是麻木而恍惚，眼淚都不知道怎麼淌了。

    某醫生請了下午假，陪我待在家裏。

    一直盲目樂觀，對，長年理性第一次這麼盲目樂觀，並且一直開導我的他，也接受現實。

    他睡了個午覺，睡得很沉，估計是好久沒好好睡了。

    早孕體溫高，我睡着了會掀被子，手臂伸外面。

    他半夜就睡不熟，會驚醒，看看我手臂有沒有又撂到外面去。

    後來我也慢慢接受現實了。

    停藥第三天晚上，我開始腹痛得厲害，我知道它在告訴我，它真的要走了。

    現在在家坐小月子，心態也慢慢調整過來了。

    我一直很自責，覺得自己以往的生活缺乏鍛煉，過於亞健康，沒有給寶寶一個良好的孕育環境。

    一個學婦科的姑娘告訴我，你不用太自責，這和體質沒多大關係，現在胎停的情況太多了，環境污染，飲食農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專家也和我說，胚胎優勝劣汰，是很常見的情況。你還年輕，放寬心養好身體，迎接下一個。

    過去快一周了，我真的好了很多，也漸漸恢復了元氣。

    生活還在繼續，並不只有日光花香，命運的拳頭總會砸在自己身上，但揉一揉，還是要繼續往前走的。

    許多創傷結了疤，就是鎧甲，能讓我擁有更多的經驗和信念面對以後的生活；也是標記，在時刻提醒我自己，應該更加愛惜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