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娘娘聽了,默默不語,他們這一行人,除了謝維與的都是曾經造反作亂的逆賊。在未曾作亂之前,蛟魔王見了娥皇娘娘,便有些不順眼,以為她是破壞別人幸福的第三者,看她不起。後來娥皇娘娘貪戀權勢而跟隨陸壓造反,失敗之後,蛟魔王趁機剿滅娥皇娘娘在海上的勢力,獲益良多。
娥皇怎能去尋他求寶?只怕到了蛟魔王門上,便會被這條老龍打將出來,故而不願自討沒趣。
青衣見狀,連忙笑道:「老爺是讓我們下山傳道的,又不是與人打架的?有護身的寶物就足夠了。」
青霄心思也頗為靈活,笑道:「即便打架,咱們又怕過誰來着?何況當年老爺他們出山之時,也不是一窮二白,身上一件法寶也沒有,都是白手起家?若要我說,咱們先尋些東西,煉幾件後天法寶,再用後天法寶或換或搶,早晚就能發達了。」
幾個女孩子連連點頭稱是,商討搶劫事宜,不禁讓人汗顏。娥皇娘娘詢問謝維道:「師弟,你以為如何?」
謝維道:「好!」便不再多說。朱朱此刻坐在這隻大蠍子肩頭,聞言撇撇嘴,低聲道:「都是壞人」
四個女孩知道她從不說好話,只當沒有聽見,又去詢問陸壓,那陸壓早喝得東倒西歪,不省人事,只知道低着頭跟着她們走。
「這廝沒用!」青碧笑道:「咱們先去何處尋找東西煉寶?」
娥皇娘娘尋思片刻,道:「我倒有個好主意。當年老爺與玉清聖人大戰,用天魔琴削斷了他的碧血清華旗,那大旗有一半落入了凡間,化作一片碧山,其形如刀,又叫碧刀峰。充滿混沌青光化作的先天靈氣,那旗面切開的峽谷,便叫做一刀谷。咱們不如去那裏,將碧刀峰練成法寶,然後再開立門戶,傳老爺的道法。如何?」
眾女點頭連連,笑道:「玉清聖人丟了面子,不去撿那碧血清華旗面,如今倒便宜了我們。」於是御風向正南迎洲而去。
待到了碧刀峰,只見那山陡如峭壁。薄薄一片,山頂有寺廟林立,傳來宏大的梵音大唱。那山頂匯聚好大一片血雲,血雲中旌旗揮舞,鼓聲陣陣,無數紅甲魔頭在血雲前布列成陣,有一員大將坐在中軍帳前叫罵。
「賊禿。你家三教主問我家血海老祖借山,說好只借一年,為何如今倒成了千年?」
而在山頂寺廟一方,則見一群群黃袍僧人手持戒刀,殺氣騰騰,中間有個滿臉橫肉的羅漢。手持一張羊皮紙,指着紙上地文字。冷笑道:「放屁!閻浮提,瞪大你的狗眼看看,白紙黑字,寫得分分明明:茲西方教教主菩提道人,與昊天紀三十三年,向東天清華大帝借山千年,雙方畫押。如今不過是六百年,你們便來討要,是何道理?便是打到靈霄寶殿去評理。你們也沒有道理!」
閻浮提氣苦,怒喝道:「那契約書上分明寫的是一年,一年後我們來討要碧刀峰,你們便在那個『一』字上加了一豎,變成了十年。十年後老子們又要討要碧刀峰,那個十年便變成了『千』!分明是你家菩提教主耍詐,欺負我家老祖不識字!」
雙方在陣前叫罵了半晌,閻浮提終於按耐不住,叫道:「兒郎們,誰與我上前殺了這禿驢?」話音剛落。只聽有人厲聲道:「我來!」閻浮提連忙睜眼看去,只見一個火紅頭髮的壯漢出列。四臂帶着四個鋼環,胸前冒出熊熊業火。
閻浮提大喜道:「有回回兒上陣,必然得勝歸來!」那回回兒雄糾糾氣昂昂,來到陣前,叫道:「哪個來會會你家爺爺?」
當即有個長臉和尚跳出陣外,一言不發揮舞戒刀便殺過來。長臉和尚還沒衝到跟前,手中戒刀便已化作百餘丈長短,揮刀便劈!
回回兒凜然不懼,四臂捉着四個鋼環迎上去,當得一聲大響,將那戒刀彈起,隨即向那長臉和尚撲去,揮舞四個鋼環便打。那和尚連忙化作百丈金身,一腳向回回兒踩過去。
那一腳下去,卻只落到一半,便見腳越抬越高,只見回回兒四臂托着長臉和尚的大腳,身軀漸漸膨脹,也長到百丈上下。長臉和尚連忙收腳,一刀落在回回兒腦門上,將腦瓜開了個瓢。
那回回兒竟然沒死,兩個半邊腦袋晃了晃,化作兩顆腦袋,揮舞四隻手臂,鋼環如雨般落下。長臉和尚左支右擋,漸漸支撐不住。
阿修羅族見自己人大佔上風,不由將戰鼓擂得更響,嚎叫連連。長臉和尚技窮,久戰乏力,抽刀轉身便走。回回兒連忙追上去,來到那和尚身後,正要害了他的性命,突然只見兩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來,打在臉上,將兩顆眼珠子打得飛了出去。
回回兒痛叫一聲,急忙扭過另一個頭看去,只見那長臉和尚化作一頭百丈青驢,恢恢叫喚,跳起來踩到他的腦門上。那青驢跳得歡快,眨眼工夫便將回回兒踩成一灘爛泥。
西方教的和尚們大聲喝彩,士氣大作,凶臉大鬍子羅漢更是呵呵笑道:「好一招驢技窮!山和尚好手段!」
「百足金身羅漢過獎了。」那黔山和尚聲音如同毛驢嘶鳴,將回回兒屍體上的法寶搜刮一空,正要回陣,突然只聽阿修羅族一人叫道:「禿驢慢走!吃我一槍!」
黔山和尚連忙將戒刀祭起,向後砍去,卻砍了個空,轉身看去,只見對面陣中有一個青臉大將衝出來,手持鋼槍,正努力萬分向這邊跑來。只是那廝速度實在太慢,半天才跑了百十米,便已累得氣喘吁吁。
西方教地和尚們放聲大笑,閻浮提臉色黑色難看,對身邊五個阿修羅侍衛道:「去把博達格將軍抬過去!」那五個阿修羅侍衛連忙跑到博達格身邊,奮力將他抬起,丟到戰場中心。博達
兩口粗氣,道:「多謝諸位兄弟幫忙。不然俺又要夫。」
那五個阿修羅侍衛黑着臉,扭頭回到陣中。山和尚嘿嘿冷笑,心道:「就憑你的速度,在我面前足以死上七八百次了!今天好運氣,連殺兩員大將,立了大功勞,說不得我也能封個羅漢寶座!」見博達格將軍慢吞吞抬起搶刺過來,山和尚昂然不懼,也不抵擋,閃身來到博達格身後。一刀向他腦袋削去。
這一刀尚未落實,突然只見一頭惡龍迎面撲來,那惡龍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人的眼珠子,噁心無比,又散發讓人窒息的惡臭,眨眼間便到了黔山和尚面前。這一條惡龍乃是從博達格肚子裏長出來,頗為詭異。
黔山和尚哪裏還敢繼續再戰下去。連忙化作青驢,轉身便逃,來沒走出兩步,博達格肚子裏又長出幾條惡龍,兩面夾擊,四頭龍咬住百丈青驢。用力一撕,將那黔山和尚撕得七零八落。四頭惡龍張口將那和尚吞進肚子裏。
西方教的和尚們都嚇得傻了,向百足金身羅漢道:「主持,那廝究竟是什麼怪物?」
百足金身羅漢正要回答,突然只見場中的博達格昂地一聲嚎叫,化作一頭山一樣大小地玄龜,千餘條腥臭惡龍從龜殼中探出來,如狂蛇亂舞,一條條龍頭向西方教的陣勢中探去,一下子便吞掉近萬的和尚。那些龍頭此起彼落。大開殺戒,和尚們被殺得心驚膽顫,哭喊連天。
百足金身羅漢大怒,叫道:「十八羅漢給我殺了這那迦龜龍,降妖除魔!」當即有十八羅漢出陣,紛紛祭起法寶,五光十色,向那迦龜龍千頭斬去。
閻浮提見對方陣腳衝動,連忙大手一揮,阿修羅族將士們嗷嗷大叫。揮舞鋼叉如同潮水一般向對面衝殺過去。雙方人馬很快遭遇,立刻展開一場慘烈廝殺。
閻浮提依舊坐鎮中軍。絲毫不動,身邊有三百灰袍遮面的怪人,默默而立,胸前用白絲繡出一個猙獰無比的骷髏,那骷髏之下,乃是一朵雪白純潔的蓮花。這是修羅教地標誌。
百足金身羅漢見閻浮提不動,自己也忍耐住不動,身後出現五百身着白袍的怪人,胸口繪出一個展翅飛翔地火鳥。
閻浮提見狀,心中冷笑道:「寂滅教地人也來湊熱鬧。果然這兩大教門狼狽為奸了!不過,我埋伏了一批高手,想要剷除他們,輕而易舉!只是,如果事情鬧大,不太好收場,我修羅教與他們二教相比,勢力還是弱了些。」
碧刀峰下,娥皇青衣等人抬頭看着山上的廝殺,大片大片的屍體從山頂落下來,峽谷中漸漸堆了一層。幾個女孩咋舌道:「死了好多人!」
青碧冷笑道:「這些傢伙就是凡間的高手?太遜了吧?我一個人就能將他們殺個精光!」
坐在謝維肩頭的小丫頭,又有氣無力的說道:「都是壞人」青碧氣苦,從謝維肩頭將她搶過來,抱在懷裏,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笑道:「還壞不壞?」
朱朱紅着臉,結結巴巴道:「壞人,壞人」
青碧又親了幾下,小丫頭臉紅得像紅布一樣,把頭藏在青碧胸前,不說話了。青碧得意萬分,笑道:「終於找到你的弱點了,還能克制不住你?」
山頂地廝殺越來越慘烈,幾個小女人正在商議如何才能將這座碧刀峰搬走,不過陸壓那小子竟然快要站着睡着了,發出呼嚕呼嚕地聲音,而謝維則乾脆坐下打坐修煉。四個女孩見了,無奈搖頭,只得自己出主意。
青衣道:「看樣子這山是東天青帝血海老祖之物,被菩提道人騙了過來,用作他的弟子修煉之所。咱們不佔理字,倒不好伸手去搶。」
青碧笑道:「姐姐,既然都要搶了,還跟他們講什麼道理?若要我說,乾脆咱們三姐妹化作本體,將這山抓起便走,這些傢伙還能追上我們不成?」
青霄拍手笑道:「確實是這個道理。老爺早年搶別人寶物的時候,也沒通知事主啊!咱們是老爺的弟子,若要跟他們講理,反倒讓其他教門笑話我們的門風變了呢!」
娥皇娘娘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心中嘀咕道:「原本青碧、青霄跟着我地時候,還是好孩子,怎麼跟了老爺學道幾年,便變得如此狡猾?」問道:「青碧,青霄,你們兩個這些年跟着誰修道?」
青碧笑道:「我老師是慈航道人。」
青霄笑道:「我老師是朱八老祖。」
娥皇娘娘抹去額頭的冷汗,笑道:「難怪。不過咱們下界遊歷,上面可沒有老爺罩着,老爺礙於聖人協議,萬年內不能出手,咱們還是少招搖一些,先佔住理字再說。」
青衣疑惑道:「這碧刀峰卻不是我們太玄天之物,如何能佔住理字?」
娥皇娘娘笑道:「修羅教地東西,不就是咱家老爺的東西嗎?你們隨我來!」說罷,率先向閻浮提飛去。青衣三姐妹連忙跟上,那朱朱還悶在青碧的懷裏害羞,不肯出來。陸壓打着呼嚕迷迷糊糊地跟上前去,謝維則起身在他後面。七人直直闖入阿修羅中軍帳前,那三百修羅教徒立刻如臨大敵,祭起各自法寶,森森寒意撲面而來。
娥皇娘娘停下腳步,叫道:「閻浮提,快出來見我!」
閻浮提早將七人收在眼底,正覺得面善,聽到這個聲音不由打個冷戰,連忙跑出大帳,跪拜道:「原來是師姑駕到,小侄有失迎迓,恕罪,恕罪!」太玄聖人與冥河並列修羅教主,血海老祖又是太玄聖人的門生,閻浮提稱娥皇娘娘為師姑,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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