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姐,沒事…真沒事了,我現在隨時就可以回去……為什麼還不回去?呵呵,這不就準備回去嘛,昨晚怎麼樣?李正義沒有嘰嘰歪歪吧?……呵呵……那好啊,想和咱們重續前緣是好事呀,為什麼不答應?以後誰找咱們合作都答應,咱們可是大客戶,客大不欺欺店都說不過去……什麼?林鵬飛住院了?被咱們氣得吐血了?不至於吧?那麼大身家,咱們才坑了他多少……誰告訴你的?又是李正義……這個貨不能共事,純粹個小人,看林鵬飛住院,又覺得有機可乘了,想拿咱們當槍使呢……一會兒再說,我得掛了……」
帥朗急促地掛了杜玉芬的電話,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態勢,是因為聽到了很重的皮鞋聲音傳來,此時身處的是童副政委的辦公室,除了一桌一組沙發,都是檔案櫃,寒酸得厲害。皮鞋聲音在門口不遠處停住了,半晌沒進來,帥朗又掏着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五十了,從河渚村回來,吃了早飯就一直在這兒干坐着,人家不說留,也沒說讓走,搞得帥朗心裏揣揣不安,生怕什麼地方漏了嘴又被揪着盤問一天兩天,那可慘了。
門一推,人進來了,童副政委和邢組長,乾乾瘦瘦的邢組長叫邢愛國,今兒早上帥朗從小木那漏嘴裏才聽說他是來自市局直屬刑事偵察技術研究處的,要說級別比續兵單純的刑警還要高,此時進門帥朗從他舒展的臉上,隱隱地猜到了一件事:沒事了。
這是最佳效果,注意力將會全部被吸引到浮出水面的案情上,景區那點砸攤搶生意的爛事在這些警察眼裏,恐怕算不上什麼事了,不過從這裏出去以後,不管在景區派出所還是競爭者眼裏,恐怕他們得另眼相看了,畢竟警察這個系統對於普通人是個神秘的存在,帥朗心裏都盤算了,以後逢人吹噓的資本,從今天開始全有了。
沒事了,童副政委臉上的表情寫得更明顯,進門便即笑了笑,向帥朗走來,開了個玩笑道着:「實在不好意思啊帥朗,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不過我看你挺喜歡這兒的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啊。」
&好……我還真有需要您幫忙的,童叔,你們這兒招聘警察不?要不我來應聘怎麼樣?」帥朗順竿爬了。一爬把童副政委的邢組長結結實實噎了一傢伙,就這一堆案底的,恐怕連報名資格都沒有,一愣童副政委和邢組長面面相覷了眼,童輝語結地道着:「這個……這個可以考慮,我請示一下領導……」
&顯是糊弄我嘛……」帥朗不悅地道了句,一道邢組長笑了笑沒接話茬,帥朗卻是退而求其次了,正色問着:「要不童叔這樣,咱們跟國外電影樣,我幫你們忙了,你把我案底給我銷銷怎麼樣?不就點打架偷東西的事,我早改過自新了……可這玩意在檔案里是個**煩啊,別說考公~務~員了,就像樣點的大公司,他們一查,直接就給捋下來,面試資格都沒有……」
童輝使勁抿抿嘴,沒成想到這貨還真是大言不慚提了個無法滿足的要求,看了看邢組長,邢組給領導解圍了,勸着帥朗:「好,這事我們考慮着,不過難度太大,需要時間啊……帥朗,這樣……我們這工作性質特殊,這個……」
&打發我走,那明說呀,我又不準備賴住你們……」帥朗給了理解的一個笑容,其實進門就看出來了,不過幾句之下,倒說得兩警察很不好意思說這句卸磨趕驢的話一樣,一笑,很爽朗,童副政委笑着伸着手,握了握,邢組長搭着帥朗的肩膀,直說安排個車送人,不料帥朗堅決辭着,咋說呢,不用,真不用,不過這幾個當天抓我時,把我的錢包搜走了,里有一千八百多塊,對了,還有一塊手錶,老貴了,好幾千呢,一定給我找回來……不沖這個我還不舉報他們呢,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大虧……
一路嗒嗒嗒嗒嘴巴不停,既有要求,又有原因,只不過在邢組長聽來,差不多要成為一個很合理的動機了,對於這個受害者給予了幾分必要的安撫,直送到了樓門口,帥朗堅決辭着不讓送,自顧自地向大門外走去,幾次回頭招手再見,不過心裏卻是暗道着萬幸……
&提供的情況,全部能印證嗎?」童副政委看着帥朗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之外,隨意問了句。
&本可以證實,據徐福詳初步交待,當天確實是接到了山貓的電話,讓他們在薩莉西餐廳堵一個叫小玉的女人,據說這個女人偷了梁根邦不少錢,純屬報復來了……之後打架、堵人、綁架、關押,和帥朗所說基本一致,甚至於包括他的錢包、手錶、錢被搜走的事……剛剛我派外勤專程跑了趟鳳儀軒,據這裏的設計師盛小珊提供的證詞,當天確實是她請帥朗到薩莉西餐廳吃飯,而且是她輟導帥朗去和臨窗坐着的一位紅衣女郎搭訕……可以確定是個巧合。」
邢組長全盤大致說了一遍,能證實的基本都證實了,那麼此時重點就不在帥朗身上了,被抓的嫌疑人正在預審,帥朗所提供的案前比對也正在緊鑼密鼓進行。回頭走了幾步,邢組長見童副政委一言未發,好像在想着什麼,出聲問了句:「童副政委,怎麼,您覺得他身上還有疑點?」
&倒沒有,我在想其他……」童副政委回頭,指指大門之外,懷疑地說了句:「這傢伙言不由衷啊,你想想,又做生意,又搞形象設計,又學怎麼社交搭訕,別以為我不懂,這純粹是學怎麼勾搭女人的……有這麼好的生活,還當什麼警察,純屬一派胡言……」
一怔,邢組長笑了笑,跟着童副政委的步伐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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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沒事了……出了院門,緊走幾步,靠着牆根的地方帥朗回頭瞧了瞧,狀似大難得脫般地舒了一口氣,不是一口,舒了好幾口,從昨個召集人馬亂捅一氣開始,心裏就繃了根弦,不管是陷到景區裏的事出不來,還是陷到案子裏出不來都是麻煩一大件,可這趟心跳玩得好歹出來,出來了讓帥朗就忍不住慶幸之餘,又覺得智商上那份優越感格外強烈了。
不管怎麼說啊,景區和車站市場是咱的啦,有了這回事沒人敢碰咱了,那以後錢是嘩嘩地來……
不管怎麼說吧,咱現在是警察的坐上客了,以後**的誰再找大爺麻煩,就說盧副局長是咱叔,刑警隊都我哥們,嚇死個他………
心跳之後又湧上來幾分狂喜,免不了憧憬無意之中打開的發財大門,免不了來個雞生蛋、蛋生雞的推衍,直延伸想像到不幾年後的家財萬貫、妻妾成群,都說運氣來了城牆也擋不住,一點沒錯,瞧咱這光手光屁股,今夏天不照樣得發個小財。
一會兒狂喜、一會兒謔和、一會兒又是沉思,帥朗有點壓抑不住即將發財帶來的衝動了,牆根腳站了好半天才想起了還有事呢,是先回景區見見杜姐和那群哥們呢,還是到洗浴中心洗洗晦氣,以前從警察窩裏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洗個澡……不對,今天不是,好運氣都是警察帶給的,這可不能叫晦氣……得意洋洋剛要邁步,身一直,爾後一僵,眼一愣當地了。
出意外了……面前不遠,路牙之上,站着個俏格生生的警察,女的,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剛剛只顧偷着樂了,可不知道這警妞什麼時候就盯上自己了,一回頭看到了一輛警車歸隊,敢情人家是下車早看了好久了。
是方卉婷那兒好像等着帥朗打招呼,不過那眼神像狩獵者一樣讓帥朗隱隱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對,摸了人家一下,看來白摸不了,帥朗不自然是五指動動,艱難地伸縮着,腦中霎時掠過撫着的那種柔軟、那種彈性、那種心動感覺,看來摸警花是比摸其他妞有成就感……不過另一隻手卻下意識地摸摸脖子,那是被掐疼的地方,天下人心就數女人心難捉摸,第一回親了親差點被扇成豬頭,第二回摸了把,又差點被掐得背過氣去……這妞泡得,真要命了……
於是帥朗有點怵了,即便是對着玲瓏有致的制服誘惑,即便是對着勾魂攝魄的姣容玉面,也有點站立不安了,退縮着,趨步着,瞅瞅環境,面前大路、後面是高牆,左邊是監控中心警察窩,就右邊一條路了,於是……帥朗做了個很不爺們的動作,腳慢慢挪着,向右方挪動着,躲閃着方卉婷的眼神,準備開溜了。
步,帥朗走,後面高跟鞋蹬蹬蹬就追上來了。偏偏帥朗又不敢奔,這一奔不成警察抓小偷了,何況後面個美女警察,此時路上這麼多人,恐怕不缺見美勇為表現一下的……於是稍稍加快步伐,沒走幾步,感覺後面的步幅加快,乾脆一停,有點心虛地對着方卉婷說着:「別追我啊,我看見你就煩。」
&怎麼看你就喜歡呀。一點不煩。」
方卉婷緊跟幾步,擋在帥朗面前,笑着,眉開眼笑,不過像笑裏藏刀,直逼着帥朗,她前進一步,帥朗後退一步,再進一步,再退一步,幾步之後,帥朗後背一碰,撞牆了,退無可退了,方卉婷伸手一支右側,把帥朗的去路堵住了。
&姐,我……那個……我急着回做生意,要不…那個……」
帥朗趕緊解釋着,你說也奇怪,人少的時候,一般是男人膽大;可人多的時候,就掉個了,女人膽大了,兩人僵在行人路邊上,不時地有過往的路人投過來詫異一瞥,反倒讓帥朗覺得無所適從了,方卉婷反倒大大方方,就像個路上堵夜不歸宿的爺們一般,帥朗解釋着頓覺語言的匱乏,聲音越來越着方卉婷的眼光,說不上話來了。
&告別一下就走啊?」方卉婷突然問了句,媚眼飛過,不像像挑恤。
&別,告別……那,再見……」帥朗從美女的凝視中回過神來,道了個別,要走,不料方卉婷一抬腿,手腳同時擋着,帥朗訕訕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以為非禮本姑娘就沒事了是不是?」方卉婷揶揄地問着,像找後賬來了。
&帥朗本來想來句『要不你委身於哥』得了,不料對着方卉婷清澈而不善的眼光,不敢調戲了,解釋着:「對不起,我是一時不慎,被方姐您的傾城容顏所迷……所以鑄下大錯……」
&呵……」方卉婷笑着,帥朗說着眼珠滴溜溜轉着,眼光一碰觸,方卉婷猛地省得自己是問罪來了,不能嘻皮笑臉,臉一拉斥着:「道個歉就完了?怎麼好事都讓你佔了?」
&大個好事,隔着衣服沒感覺出什麼來呀?」帥朗辨了句,方卉婷眉一挑手一揚,帥朗一緊張一捂臉部,趕緊轉話題:「饒命饒命,你都差點把我掐死了,還要怎麼着?」
&讓你長長記性?」方卉婷很生氣啪聲從帥朗腦袋上扇過,手指掠下了,不重,帥朗放到了近在咫尺的方卉婷,銀牙緊咬,臉色泛青,估計那事着實有點惹着她了,帥朗誠懇解釋着:「長了,一定長記性,我保證,這次記性肯定長。」
&麼個保證就想讓我放過你?」方卉婷質問着。
&還要怎麼樣?好,我保證……」帥朗一正色,左手來了個發誓動作:「以後畢恭畢敬,絕對不摸人民女警察,特別是胸部…>
一聲慘叫,帥朗吃疼彎下腰了,卻是方卉婷猝不及防給了個膝撞動作,直頂在小腹柔軟部位,彎腰剛要勉力支起身來,不料背後一疼,又吃了一個肘拳,帥朗那個苦呀,邊揉着小腹邊冤曲地求着:「……哦喲,我就摸了一把,不至於往死里打吧……」
&說……再說……混蛋,讓你憋壞水……王八蛋,讓你欺負姑奶奶……」
方卉婷聽得更不入耳了,有點氣急敗壞,上一拳、下一腿、左一腿、右一踢,罵一句揍一下,幾下之後氣發泄得差不多了,剛喘過來歇口氣,眼睛一掃,壞了,大街上打醬油路過的不少,指指點點早圍了一堆人,實在有辱斯文的厲害,而且自己還穿着警服,剛剛只顧發泄這下壞了……緊張了一秒鐘,方卉婷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了,故意放大了聲音,故意扮着很潑婦的樣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騰地又踹了帥朗一腳,大聲叫囂着:「……有倆臭錢了不起呀?夜不歸宿、勾引別人老婆,你什麼東西……回去告訴你爸媽,姑奶奶不跟他兒子過了……」
一句囂張罷了,掉頭就走,貌似氣不自勝,捂着臉快步出了人群圍觀。
&這兩公婆打得凶啊,女得打男的。」
&該,勾引別人老婆,這王八蛋……」
&看你看,明顯理虧,他都不敢還手……」
&了,走了,小倆口打架有什麼看的……」
不明真相的圍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條腿支着電動車自行車看的、兩條腿站着不動觀戰的、坐在車裏遠遠揣度的,不大不小一個圈子以方卉婷的掩面而逃開始,已經缺乏戲劇性了,這位挨揍的還真像犯了錯,起身、低頭,面朝牆,人往前走,迅速加快了步伐……等方卉婷快進大門時遠遠看了一眼,帥朗早溜得沒影了。
&非禮姑奶奶,讓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挨頓揍沒地兒訴苦去……」
方卉婷氣順了,得意了,頗為自己剛剛的急中生智得意不已,就這事,揍了他都沒有群眾同情,當然也沒有人指責女警察不敢打了,說起來是打得有點輕了。
得意了,氣順了,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前還縈繞着不久前在鳳儀軒見到的那位盛設計師,貌似很有優越感的女人,對警察的到來愛搭理不理,看着讓方卉婷就來氣,而且詢問之下,一聽是給帥朗設計形象,而且教帥朗怎麼搭訕,雖然證明了那天碰到「小玉」純屬巧合,不過讓方卉婷氣憤的是,帥朗居然跟着一位這樣的女人去學習怎麼勾搭別的女人,你說這能不氣嗎?
算了,不去想他了……方卉婷向隊裏走着,和門房打着招呼,一夜未眠,有點疲憊,偷偷打了個哈欠,進了樓門,本來生活緊張而又充實,不過遇到帥朗之後心理上的平靜又被打亂了,甚至於不時地拉拉身上的警服,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似乎生怕別人發現那裏被一雙咸手襲擊過似的……對了,不能想這個,一想心怦怦亂跳,臉上發燒,恨不得再摁着帥朗痛扁一頓……
可怎麼能不想呢?想到了帥朗每每輕叩在自己心坎上的話,想到了帥朗嘻皮笑臉總是無憂無慮的樣子,甚至於想到了一個多月前的晚上場路那幢居民樓頂,很驚艷、很刺激、很讓人回味的深吻……那時候感覺他的雙臂那麼有力,抱着自己幾乎要融化一樣。即便肯定不是愛情,可讓身處其間的如此忘情,很多時候會讓方卉婷誤以為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混混。
不能走神啊,一走神就出事,辦公室在三樓,方卉婷邊想邊走,糊裏糊塗走到四層了,又上了一層到頂了沒路了,才發現自己走錯地方,悻悻然一拍腦門,下定決心不再去想,回頭下着樓,正下樓里卻聽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盧副局長、童副政委、邢組長以及省廳兩位督導,像失火一樣,一窩蜂出來往樓下奔,平時碰面總要打個招呼的,不過今天邪性了,一陣風全跑下樓了……
有事了?方卉婷跟着眾人,遠遠下了樓,正巧小木從樓下喜色一臉地奔上來,方卉婷一把揪着人:「怎麼了?」
&到人了……對上了。」小木喜滋滋地說着。
&麼對上了?」方卉婷愣了愣。
&控呀……把蒙面的和沒蒙面的,從衣着上對上了……蒙面以前還真取了一次款……走走去,兩頭都對上了,那邊嫌疑人也交待,飛車仔都是先付款,後拿卡……」小木喜不自勝了。
着走着,到了三樓的技偵比對地方,十數台電腦的嗡嗡聲響,一屋子熱氣撲面,空調開着也擋不住這麼多台這麼多人在裏面,放在屏幕上的兩張對比圖,一個蒙面、一個沒蒙面,沒蒙面的圖像是依照剛剛從銀行傳過來交易記錄時間,比對時間提取的圖像……
對上了,即便是肉眼也能觀察到相似點極多,一位技偵上的介紹着:「……我們做過技術處理,身高、體型吻合……近距離畫面拍攝到了他的手,大家看,中指這兒有個創可貼……大圖的對比,雖然衣服沒有任何標識,不過款式相同,關鍵是這兒,鞋,特步運動鞋……兩個取款時間相差一小時零二十六分,取款地點相差七點九公里,這個取款地就在農科院不遠的工行分理處……基本可以確認是同一個人……」
幾個細節的比對,把困擾監控排查一個多月的問題解決了,那張留着小鬍子的面貌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了,又是一個嫌疑人。
&了,分毫不差啊……我可第一回碰見這種人,能把犯罪過程猜得這麼準確……」續兵隊長拿着第一張打印的成像,小聲和盧副局長說了句。盧副局也是喜色外露,安排着發排查通報,這些人的查找恐怕得通過派出所的基層警力了,不料這句話好像刺痛了誰,有個聲音響着:「續隊長,這是昨天晚上那位知情人說的?就那個傻乎乎的黑個子?」
是省廳督導,續隊長點點頭,沒多說,相比於眼前這個上級來人,倒是更喜歡帥朗那個小混混一點。
這位督導蹙蹙眉,旋即臉色不動聲色地舒展了,笑着說着:「很簡單嘛,就是得到取款消息之後,分批取了款,然後從組織者手裏購到存在贓款的銀行卡,二次取款……這樣的話取款一結束,就是整個罪案的實施完成,避免了更多的麻煩,比如把這十幾位取款者重新聚集起來,比如可能遇到我們警方排查巡邏,全部避過去了。這一點更能說明我們針對的是一位反偵查意識很強的罪犯……他選擇的這個途徑是最快的一種……」
着侃侃而談,聽者唯唯喏喏,人群後面聽着的小木低頭朝方卉婷做了個鬼臉,這話很耳熟,從專業角度而言無懈可擊,只不過發生在事後就沒什麼言驚四座的效果了,畢竟前一日大家都聽過了,聽得比這個分析精彩得多。事實確實很簡單,不過是發現之後,大家都覺得簡單而已。
方卉婷悄悄退了出來,對於糾結這麼長時間的案子也可以鬆一口氣了,有了肖像的排查就不用她和小木一家一家挨着問一個不確定的綽號來源了,一夜未眠,現在最想做的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辦公室不行,肯定是電話不停,那……想了想,直接下了樓,乾脆坐到了車上,愜意的靠着座位,不經意間落到車窗前,還放了個甜瓜,就剩一個了,那幾個被小木和外勤們分了分,方卉婷登時又想起了在河渚村,賊頭賊腦偷瓜回來,一臉竊喜給自己瓜的帥朗,那樣子甭提多樂呵了。
又想起那個不願想的人了,其實剛剛也沒想着揍他的,只不過見盛小珊的時候有點來氣,恰恰歸隊時又看到這貨躲在牆根角偷笑,說話又難聽,忍不住就辣手催草了,要是當時……方卉婷有點癔想着,要是當時他再酸上幾句姐是紅花,他當綠葉的酸話,沒準就放過他了……
打個電話?方卉婷摸出來了翻查着帥朗的號碼,每每翻查到號碼她就躊躇,很多次為了保持淑女的矜持,都不願意先打電話邀約,儘管有時候也想……這一次,算了,就當姐安慰安慰他了……方卉婷笑着,拔通了電話,通了,而且有人接,半天誰也沒有先說話,方卉婷這次主動了,忍着笑問:「還疼麼?」
&賣好啊,告訴你,我報警了。」電話里帥朗氣咻咻的聲音。
&嗎?告訴我報那兒了,我查查,是不是有人報案說被女人當街打了……」方卉婷調戲着。電話里沒音了,果真是無處訴苦。半晌沒音,方卉婷換了個平和的口吻道着:「對不起啊,我突然覺得不該打你,很沒風度。」
&不起就完了?」帥朗道。
&還想怎麼着?能讓本姑娘說句對不起,已經給你很大的面子了啊。」方卉婷笑着道,男女之間,女人在每件事上的主動性和優越位置很強的,不自然是方卉婷也把自己放到這個位置了,畢竟是美女,能說句好聽話就不錯了,是吧?
稍傾,對方似乎真不介意了,不過卻傳來了一句話:「我不想怎麼樣,這樣吧,下次碰見再讓我摸一次,不跟你計較了……哈哈哈……」
對着手機呸了口,騰地掛了方卉婷一氣之下差點連自己的手機扔了,本來心情頗好,又被刺激得坐臥不安了,氣咻咻想了良久才發現一個嚴重的事實:這貨臉皮不是一般地厚,其實自己根本不用顧及他的感受的。一顧及,反而是找上門讓人調戲了。
於是,剛有了點好感又沒了,方卉婷氣哼哼摁着手機鍵,發了個很沒威脅力的短訊:你等着,姑奶奶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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