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月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凌啟的容顏。她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是覺得喉嚨乾燥發癢,只是沙啞的含糊不清的吐出了凌啟的名字。
「你醒了。」
「這是哪裏?」欒月想要起身,可身子卻依舊酸軟無力。手上的痛感傳來,只見手不知何時已經被凌啟包紮好了。凌啟將她瘦弱的身子扶住,輕聲告訴她這裏是客棧,現在她們在華國的帝都。
「我哥呢?就是之前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子。」欒月焦急地說着,她好不容易才和哥哥相認,現在卻又不見了他的蹤影,這讓她如何接受。
「你別激動,你身子虛弱,他就在這裏。」欒月順着凌啟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欒禹雙腿盤坐,低着頭,沒敢看向她。
「哥……」欒月吃力地起床,凌啟沒有阻止,只是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將它扶住。
欒月踉蹌着走到欒禹跟前,聲音早就沙啞的不成樣:「哥……」
欒禹頭埋得更深,欒月一聲苦笑,即便是現在也還要逃避嗎?
「哥,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沒有死,還有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欒禹眼神深處有暗潮湧動,他顫抖着手,想要撫上欒月的臉頰,卻是僵在空中片刻後又放下。
「月兒,對不起。」欒禹終於發出聲音,欒月也顧不得其他便撲倒在他的懷裏,她一直以為欒家上下所有人都死了,這世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沒想到個哥哥還活着!
欒禹緩緩抬起手環住欒月的後背,任憑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在他懷裏肆意的哭泣,就像小時候一樣。
記得那時她每跌倒一次,便會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然後在他耳邊嚎啕大哭,他只得彎下腰,讓她不那麼費勁兒的抱住自己,然後抬手輕輕拍着她的背。
月兒,對不起。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對不起這三個字。欒家被滅,月兒一定很難過,可是他卻一個人逃了出來,一走便是半年,扔下她不管不問。
其實他離開不是害怕自己死去,而是害怕他留在華國會忍不住找任柯報仇,他知道依欒月的性子,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性命不保的。
不管怎麼說,任柯不會對她怎麼樣,既然他殺害父親都是選擇偷偷摸摸的方式的話,他一定會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而善待欒月的。
況且他現在沒有能力報仇,那個女人對他說,若是他好好待在她的身邊,她會幫他。
所以他離開,留下欒月一個人在華國。就讓她認為自己已經死去,這樣她便會平安的度過後半生。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欒月竟然知道了實情,他更沒有想到,月兒會在短短几個月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變得睿智成熟,不再像從前那個總是會抱着自己哭的小孩子。
「哥,什麼都不要說了。月兒只要你活着。」欒月將臉埋在凌啟的懷裏,她不要聽,她知道哥哥現在不想看到她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心裏一定很難受,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便不聽。
「哥,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某人在一旁看得臉都綠了,「永遠不分開?你們兩人若是身體不養好,還有什麼永遠?」凌啟此刻心頭煩悶至極,倒不是因為別的,因為剛才他給欒月檢查身子的時候,發現一切都是正常的,可她的身子卻是呈現一種衰老的狀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她丟失了靈魂的緣故?凌啟皺眉,怎麼會這樣,他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因為以前都是那些將死之人的魂魄。於他來說,從出生到現在便一直缺少一縷魂魄,所以要靠吸食別人的靈魂來維持性命,那麼欒月也是缺少了靈魂,所以她的病因和自己一樣?
其實他早就該料到這個了不是嗎?從他吸食她靈魂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將要死在自己的手上,因為總有一天他會將她所有的靈魂都吸食了。
可是此刻他卻萬分擔心她的離開,他總有一種若是她死了他便會失去一種極其重要的東西,一種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欒月卻像沒有聽到凌啟說話一般,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緊緊抱住欒禹。凌啟湊近,看了一眼欒禹,他正寵溺地看着欒月,而欒月竟然在他懷裏睡着了!
凌啟心頭一陣不爽,這小東西,臭東西,竟然在別的男人懷裏睡着了!她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就算這是她哥哥也有男女之別啊。
欒禹顯然注意到了凌啟,之前他便覺得有一個陰森氣息撲面而來,抬頭便迎上凌啟陰冷的目光。
他會意似的看了看懷中熟睡的欒月,再看了看凌啟那吃人的目光,鬆了緊緊抱住欒月的手。
凌啟趕緊像是如獲珍寶般從他手中將欒月躲過來,他將她抱在懷裏,看着她緊閉的眼睫,眉頭漸漸皺起。
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能讓她遭遇和自己一樣的情況。凌啟將欒月抱起,頭也不回的對還在發愣的欒禹說:「你最好別走,而且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有信心將你抓回來。」
說完抬步離去,欒禹還沒來得及問他要將欒月帶到哪裏,兩人便瞬間沒有了蹤跡。
欒禹看着窗外,七月流火的季節,毒辣的陽光竭力的炙烤着這脆弱的大地,翠綠的葉在高溫的洗浴下卻依舊姿態婀娜,伴着輕風微微舞動。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他會如此關心月兒?還有月兒的身子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差?這一些,他都不得而知,更是無從知曉。
只是有一點,他清楚的明白,那邊是那個男人很在意月兒。從他的眼神中,他能看到十分的關切,那種眼神他也有過。
一種急切想要逃避,想要隱藏的感情,越是隱藏越是濃烈,越是無法抑制。
手顫抖着從懷中掏出一個金絲鴛鴦香囊,只是那鴛鴦繡的極為粗糙,還沒有繡完,關鍵是那縫合處也有被撕裂的跡象,他小心翼翼的將那香囊貼在胸口,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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