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猛然間,我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本來打算走向紙人一探究竟,此刻整個身子僵住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紙人本來就是給死人送葬之物,有些邪晦,但因為以前曾未遇上過靈異事件,所以我根本不相信這世間有鬼,一直認為人死之後萬念俱灰,化作一攤塵土,鬼神之說只是人們害怕死亡而杜撰出來安慰自己的謊言而已。
但鬼神之說真的只是編撰出來的謊言嗎?此刻,望着那耷拉手臂的紙人我的心中有些動搖了。一切只因為那紙人手臂耷拉的位置太過詭異了。
上午摸索了紙人的製作方法,而且還親手製作了四具紙人,我對紙人的構造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一看紙人手臂耷拉的位置,我就知道耷拉的部位並非是竹條銜接之處,而是整根竹條中間的位置斷裂了,如果僅僅是普通的竹條,我還不會聯想到鬼神,但是製作紙人的竹條都是經過處理過的,韌性極好,用力都不一定能扳斷,更不要說平白斷裂了。所以我懷疑紙人被鬼魂附身了。
望着眼前的紙人,猛然間,我想起以前爺爺說過的話語,爺爺說過,紙轎紙馬什麼都是捎給祭奠的死人用的,唯獨紙人並非是給祭奠的死人所用,而是為孤魂野鬼用的。
古代帝王有賓妃殉葬之俗,指的是帝王死後需要人伺候,就將賓妃活埋殉葬,讓賓妃化鬼繼續服侍。歷史上將這習俗發揮到極致的是秦始皇,相傳他原本打算將他的軍隊為他殉葬,後因殺戮太重,秦始皇才放棄改用兵馬俑,紙人和兵馬俑的功效異曲同工,但也有所不同,兵馬俑是按照秦始皇將士的樣子雕塑的。
傳說將士死後他的鬼魂就會被禁錮在兵馬俑之中,繼續服侍秦始皇,而紙人只是給那些不能投胎輪迴的孤魂野鬼所用,孤魂野鬼寄身於紙人之中,一來服侍紙人的主人,二來紙人的主人投胎轉世之時,那些孤魂野鬼也能跟着投胎。按照爺爺的說法,扎紙也是一件功德事。
以前對着爺爺的說法,我嗤之以鼻,但是此刻我彷徨了。但是這世間真的有鬼嗎?
為了驗證那紙人到底是不是被鬼魂附身了,我強行壓下心頭的空聚,小心翼翼的向紙人走去。
在電燈亮光的映射下,本就蒼白的紙人變得如同白雪一般,讓我莫名的有些寒意。
緩緩的走到耷拉手臂紙人的跟前,我沒敢輕舉妄動,而是緊張的凝視着眼前的紙人。
此時耷拉手臂的紙人除了手臂和腿有些異狀之外,其餘的和邊上的紙人沒有任何區別。
難道剛才真的只是眼花?看到安靜無比的紙人,我有些猶豫了。
隨即我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向紙人手臂耷拉的位置摸去。
斷了?等我摸到紙人的手臂觸碰到竹條斷裂的位置後,心頭悍然,因為竹條確實是莫名的斷開了。只不過我想不通竹條為何會突然斷開。
老實說此時店裏的氣氛讓我有些窒息,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弄不明白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今晚我別想安穩睡覺。
為了能安心睡覺,我伸手抱起了耷拉手臂的紙人,打算來到電燈下來一探究竟。
就在我抱起紙人,打算轉身那一刻,我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撲面而來,因為我看到紙人的眼睛動了,沒錯,紙人的眼睛轉動了。頓時嚇得我一把將懷中的紙人向地上扔去。
此時摔在地上的紙人正斜着眼珠望着我,讓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爺爺說過紙人本是邪晦之物,所以眼珠必須畫正中,畫斜的話就會流露出邪氣,到時候就會惹來厲鬼,一個不慎就會連累到紙人的主人,殃及到他的後人,此刻望着那紙人斜視一側的眼珠,我知道紙人真的被鬼魂附身了,而且還是一隻厲鬼。
當下,我不敢耽擱,轉身快步的向店門衝去,用力拔下門栓,正要逃離扎紙店。
怎麼回事?就在打算打開店門逃離的時候,忽然我發現店門仿佛外面鎖住似得,我用力之下居然打不開。
我知道店門肯定不可能外面鎖住,唯一的可能就是身後附身在紙人身上的厲鬼搞得鬼。
思索至此,我猛的回頭向身後望去。
不知何時,身後被我摔在地上的紙人居然漂浮在半空之中,原本斜視的眼珠也恢復了原狀,此時正盯着那雙用墨魚汁點畫的眼珠望着我。
頓時恐懼如同病毒一般在我身上瀰漫開來。
「賠我手臂。」就在這時,漂浮在半空的紙人忽然張開那張用硃砂點畫的嘴唇陰森森的說道。
「賠我手臂?」我聞言,整個人楞了一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句話對於鬼魂一樣受用,有因才有果,哪怕是鬼魂也不會平白無故害人,現在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開口問我賠手臂,難不成我曾毀掉眼前鬼魂的手臂?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見鬼。
心中疑惑,我忍不住衝着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問道:「什麼手臂?」
顯然我高估了鬼魂的智商,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冷冷的說道:「賠我腿。」
賠我手臂,賠我腿?我聞言,整個人怔住了,心想該不會紙人之所以手臂詭異的耷拉下來,一條腿癟掉是因為附身在紙人上面的鬼魂本來就是缺胳膊斷腿的?
就在我疑惑的檔口,店裏的電燈猛的暗了下來。
眼前一暗,我的心猛的糾了起來,貌似眼前可是一隻厲鬼,現在不會找緣由的時候,逃命要緊。
讓我鬱悶的是店門怎麼也打不開,加上四周黑漆漆的環境,我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賠我手臂。」就在驚慌失措之際,附身在紙人的鬼魂不知何時飄到了我身後。
緊接着,我還未來得及反應,我的右手就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那手如同鐵箍一般,根本掙扎不開。我知道那隻冰冷的手是屬於紙人的。
在冰冷手臂的大力拉扯下,我的手臂從來鑽心的痛,仿佛手臂要脫手而出似得。
想到剛才紙人說過的賠我手臂,心想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不會想要我的手臂。
想到這種可能,我整個人透着寒意。
精血。猛然間,我想起爺爺的話語,心中一喜,爺爺說過,精血是人一身精華所在,是可以用來打鬼的。
當下,我不敢怠慢,一口咬在左手中指,緊接着,口中傳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隨即猛的將帶着精血的手指向身後的紙人戳去。
噗嗤一聲,被精血擊中的位置冒起一道藍色火焰,借着火焰,我看到了身後紙人那張蒼白的臉龐。在精血的作用下,身後的紙人飛速的向扎紙店深處墜去,抓住我的手臂的紙手也鬆了開去。
失去束縛,我顧不得查看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有沒有被我的精血燒死,我轉身又將帶着精血的手指戳在了店門之上。精血可以打血,想來也可以破掉鬼魂在門上的伎倆。
看到原本拉不開的店門一下子被我拉開了,心頭大喜,看來被我蒙對了。
衝出扎紙店,我正要找人求助,猛然間,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剛才我關店門的時候太陽剛落山,遇上鬼魂也不過沒多久的事情,但是現在外面居然一片漆黑,而且整座村子黑漆無比,沒有一絲亮光。
就在疑惑的時候,我發現扎紙店門口緩緩的飄出了一個白影。
紙人?
看到紙人追了出來,我不敢逗留,盲目的沿着村道跑去,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甩掉身後的鬼魂。
亮光?就在繞過一處牆角之後,我發現前方一幢屋子裏面亮着火光。
黑暗以及身後的鬼魂讓我格外的無助,此時看到亮光,心中大喜。隨即快步向那有亮光的屋子衝去。
屋子的大門虛掩着,亮光就是從門縫中透出來的,我快步如飛的沖向屋子,一下子撞進了屋子,反手快速的關上了大門。
背靠着大門,我大口的喘着氣。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因為前面跑的慌亂,我沒注意到底跑進了誰家。此時看到屋子裏的情形頓時楞了一下。因為屋子裏面的亮光不是電燈發出的,而是大堂前面香案上面的兩隻白色的蠟燭發出的。
此時一個佝僂着腰的背影正站在香案旁,好像在上香。
我見狀,正要說外面有鬼魂。就在這時那佝僂的背影轉過了身子。
由於背對着蠟燭,加上老者低着頭,我看不清面貌,不過在蠟燭火光的映射之下,我看到眼前的老者手中正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大爺,你半夜拿着菜刀幹嘛?」我忍不住問道。
眼前的老者聞言,沒有抬頭,而是冷冷的回道:「賠我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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