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局勢是政府軍完全處於守勢,全線收縮,固守塔基卡提和王宮、機場,塔基卡提是座沙漠城市,房屋樓宇間距較大,再加上這是一場阿拉伯人之間的內戰,不會出現殊死抵抗的局面,慘烈的巷戰可以避免。
劉漢東指揮若定,派出兩個營直撲機場做出佯攻姿態,另外兩個營在王宮到機場的道路上埋伏,這一招在解放戰爭中屢試不爽。
機場是科林和外界連接的重要通道,機場陷落,王族連逃命的機會都會喪失,攻其必救,勝算頗高。
軍隊浩浩蕩蕩出發了,皮卡車在沙漠上掀起滾滾煙塵,僱傭兵們戴着風鏡,圍着阿拉伯茶巾,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劉漢東坐在一輛悍馬車裏,看着自己的軍隊,胸中豪氣萬丈,儼然一方軍閥的感覺,等打下塔基卡提,就可以嘗嘗掌握一個國家的滋味了。
巴恩斯和他坐在同一輛車,中情局的特工也是志得意滿,信心百倍,兩人時不時交談兩句,爽朗大笑。
傍晚時分,進攻機場的戰鬥打響了,玩佯攻,游擊隊最擅長,隔得老遠打炮就行了,國際機場早已關閉,所有航班停飛,空軍戰鬥機懾於游擊隊的防空導彈,根本不敢起飛,因為飛機的起降階段是最容易遭受打擊的,當年在阿富汗戰場,蘇軍的飛機有相當比例都是在降落或者起飛的時候被埋伏在附近的游擊隊打掉的。
機場危急,保衛王宮的陸軍緊急馳援,一個機械化步兵營陷入包圍圈,挨了一輪火箭筒和大口徑機槍後,既然舉起白旗投降了。
陸軍本來就不是絕對忠於賽義德的,槍聲一響就放棄抵抗,反抗軍也沒有像isis那樣虐殺俘虜,而是和投降的政府軍擁抱,親吻,歡迎他們加入忠於真主的聖戰者隊伍。
有了反正陸軍的裝甲車支持,反抗軍士氣大振,挾着威勢衝進了機場,經過零星戰鬥,次日凌晨,機場大樓上空,升起了反抗軍的綠色彎刀旗幟。
此時劉漢東已經可以用望遠鏡看見塔基卡提大清真寺的白色塔尖了,他志得意滿,手下數千精兵,感覺自己就像是1941年12月初的古德里安,莫斯科就在眼前,不過可不能重蹈德國人的覆轍,必須一鼓作氣拿下這座城。
塔基卡提市內秩序良好,這一年來政變來政變去,老百姓已經習以為常,城頭變幻大王旗,再怎麼換也是薩利赫家族的人,和他們關係不大。
那些外來勞工倒是興奮無比,因為小道消息說反抗軍勝利之後,將會給予二代移民國籍身份,這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塔基卡提政權更迭似乎馬上就要發生,一些西方記者連版面和稿件都準備好了,只等反抗軍進城。
中炎黃工地,處於全面停工狀態,科林局勢進一步惡化,領導們憂心忡忡,反抗軍的背後是美國人,掌權之後肯定要撕毀合約,這兩年的努力全部白費,這還是輕的,最難以接受的是國家能源安全戰略的停頓,好好的一步棋,硬是被走壞了。
電廠建設指揮部總經理唐建軍滿腹牢騷,他級別不低,能接觸到一些內幕,據他說,如果國家能夠下血本支持賽義德,也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國家損失慘重不說,工人的生命安全也要受到威脅。
外交部已經在組織撤僑工作,在索馬裏海域護航的軍艦再次駛來,當然僅限於保護工人,絕不會幹涉科林內政。
王宮依然在重兵保衛之下,精銳的傘兵和海軍陸戰隊都沒出動,賽義德穩坐中軍帳,從容不迫,擺出與將士們同生共死的架勢,更是鼓舞了士氣。
在宮殿二樓的一個房間裏,索普先生吹着密約上的墨跡,拿起了衛星電話。
……
塔基卡提城外,反抗軍的上百輛軍車蓄勢待發,劉漢東正要下令出擊,忽然巴恩斯拿着衛星電話過來說:「稍等,國王提出談判,讓我們給他一天時間。」
劉漢東看看表:「給他一個小時。」
巴恩斯聳聳肩:「這麼苛刻?」
劉漢東說:「瞬息萬變,我們等不起。」
「好吧,一小時。」巴恩斯答道。
天際,一架全球鷹無人機飛過。
一小時後,巴恩斯還在打電話囉嗦中,劉漢東不耐煩了,他給出談判時間是不想再流血了,進攻城市和沙漠作戰不同,死傷必然巨大,能和平解決為什麼非要死人呢,自己不過是求財而已,犯不上造那麼多殺孽。
忽然巴恩斯停下來,疑惑的看着天邊,劉漢東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一架fa18艦載戰鬥機從雲里鑽出來,呼嘯而至。
毫無疑問,美軍第五艦隊介入了,這是華盛頓號航空母艦上的戰鬥機。
緊跟着又有數架戰鬥機出現,這種綽號超級大黃蜂的戰鬥機具備強大的對地攻擊能力,遠非科林空軍的山鷹攻擊機可以比擬,美國海軍飛行員的素質更是沒的說,老掉牙的紅纓五號別想給超級大黃蜂製造任何麻煩。
反抗軍的武備還停留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完全無法與當代全球最強武裝力量抗衡,頓時土崩瓦解,劉漢東就看到眼前一個個火球升起,耳膜都被震得聽不見聲音,只見巴恩斯表情惶恐,張大嘴沖自己喊着什麼,他背後一輛輛軍車被炸的七零八落。
劉漢東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記憶中充滿了煉獄般的色彩,軍車殘骸里燒成炭的屍體,沖天的火光,焦黑的地面,上千人的隊伍,五分鐘內就被屠戮的乾乾淨淨,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超級大黃蜂們發射完了彈藥,揚長而去,緊跟着登場的是政府軍的預備隊,反抗軍大勢已去,連打都沒打,直接望風而逃。
政府軍緊追不捨,賽義德下了死命令,必須斬草除根。
沙漠中展開了追擊戰,劉漢東親自駕車狂奔,巴恩斯坐在車上猛打電話,他完全懵圈了,為什麼美軍會支援賽義德,明明自己才是美國利益代言人好不好,可是他打得號碼全部不通。
「看!」劉漢東指着前方,心驚膽戰。
沙漠風暴來了,如同一幕牆般急速推過來,高達百米,鋪天蓋地,吞噬了一切。
沙塵暴結束後,賽義德國王一身戎裝,親自視察了戰場,城外一片焦土,幾十輛軍車殘骸就在原地被烈火焚毀,屍橫遍野,上面覆蓋了一層沙土,這場面讓他想到了1990年代,科威特通往伊拉克的死亡公路,上萬裝甲部隊在撤離途中,被聯軍空軍轟炸的乾乾淨淨,車輛和屍體綿延幾十公里。
這是內戰,屍體中很大一部分是科林人,賽義德表情嚴峻,默默無語,巡視了一圈,才說了一句話:「這本來是一場可以避免的戰爭。」
反抗軍被消滅,科林局勢再次戲劇性逆轉,消息傳出,賽義德將與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美國小公司諾曼石油簽訂合同,出售科林儲量最豐富的油田。
諾曼石油的股價暴漲,一夜之間翻幾番,而且還在火箭速度上升,股市帶有前瞻性,諾曼石油的前景看好,金融人士分析,埃克森美孚將會以天價收購這家小公司。
北京,某別墅內,姚廣和馮庸彈冠相慶,他們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購買了大量諾曼石油的股份,現在賺了百倍都不止,而且這一票買賣做得極其漂亮,基本上沒花什麼成本。
「開酒,開我那瓶98年的紅酒。」姚廣喜形於色,拍着馮庸的肩膀,「胖子,你行啊,賺美國佬的錢賺的那麼脆生。」
馮庸矜持一笑:「我是誰啊,股市狙擊手,華爾街在我胯下顫抖。」
姚廣笑罵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要不是有我大力協助,你能這麼順利?」
馮庸說:「我請客還不行麼,明兒去澳門玩,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
伊拉克南部,劫後餘生的劉漢東和巴恩斯在這裏藏身,部隊被打散了,幾乎全軍覆滅,仁慈的賽義德陛下宣佈特赦,很多人投降了,留下的只有僱傭兵和一些極端宗教人士,僱傭兵沒走是因為還沒拿到錢,宗教人士是因為恨透了賽義德,和他勢不兩立。
外面一幫兇悍無比的僱傭兵嗷嗷叫着要拿錢,可劉漢東已經被榨乾了,他的錢全部投在軍火墊資上,可中情局的經費怕是永遠也無法到位了。
巴恩斯極其敗壞,作為一名資深特工,他明白自己被出賣了,就像「野鵝敢死隊》哪部電影裏一樣,資本家和統治者達成了骯髒的交易,士兵們就成了棄子,這是可以理解的,但讓他絕望的是,中情局連自己人也坑,竟然不事先通知,如果不是命大,可能已經被炸死在塔基卡提城外了。
他通過老關係了解到一些事情,蘭利方面將自己列為失控人員,也就是說,自己沒組織了,安全屋不能去,無法使用各種資源,更得不到支援和信任,自己已經不是中情局的一員了。
「我們這會兒真得為自己做點什麼了。」巴恩斯憂心忡忡地對劉漢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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