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看來並不在乎我們要調查的對象是分局局長還是一個小小警員,或者說他更把這看作是一次難得的好機會。如果劉大海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挖出了這隻大老虎,對梁棟來說可算是大功一件,去年籠罩在他頭上的陰霾也必將一掃而空。
可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劉大海既然敢放出話來讓我們隨便查,那就證明我們已經不可能從他的地盤查出任何直接證據了。
不過他的「反擊」對我們來說也並不全是壞事,起碼現在我們不需要再擔心打草驚蛇的問題了,對袁海誠、嚴冬生、高遠的調查也可以高調進行,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了。
於是在搜查完劉大海家之後,警隊便立刻兵分三路,同時對袁海誠、嚴振舉和高遠家展開了搜查,高遠本人也直接被「請」回了局裏。
我是負責在袁海誠家取證的。而袁海誠似乎沒有把他的戰利品放在自己家裏的習慣。不過他的老婆倒是交代出,袁海誠在市郊有一棟小別墅,並且管那裏叫解壓房,每次他感覺工作壓力大了,就去那裏打上一天的電子遊戲以尋求放鬆。
於是我立刻跟着刑偵隊趕去那所謂的「解壓房」,並順利地在那裏找到了他的「戰利品」。
袁海誠也有一個款式相似的精緻木盒,裏面裝着的都是染血的皮帶扣。我們在錄像里觀看這些人對被害人施虐的過程,其中有個人很喜歡用皮帶去抽打被害人,這個人看來就是袁海誠了,而他的愛好顯然是將自己施虐所使用的「武器」保存下來,作為紀念品。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和我這邊的順風順水不同,另外兩組人都遇到了阻力。
嚴振舉的態度非常強硬,似乎他覺得金錢就等於無上的權力,只要他有錢,沒人可以動他分毫,就連搜查令他都可以無視。他這種囂張態度把成超給惹毛了,成超讓人直接把嚴振舉給銬了起來帶回了局裏,然後在他家裏仔細地搜了一遍,可惜他們最後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高遠那邊也同樣毫無進展,雖然他人已經被抓了,可是在他家裏並沒有發現任何兇器、戰利品之類的東西。感覺嚴振舉、劉大海、高遠這三個人很有可能是同時行動的,他們在意識到事情敗露之後便立刻銷毀了所有證據。
不過這三個人顯然是各自進行的證據銷毀行動,只不過最先被抓到破綻的就是經驗不足的嚴振舉。
就在把他請回局裏的當天下午,刑偵隊發現了他曾經在一周前在銀行里存在了一批「貴重物品」。我們立刻跟着刑偵隊趕去銀行,並從他租用的保管箱中搜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這盒子跟我在常笑家裏發現的那個盒子十分相似,估計他們這幾個人都在用相同款式的盒子來裝自己的收藏品。
盒子裏面沒有在裏面發現任何血腥、噁心的東西,只是整齊地疊放着許多錢包。我戴上手套,從中拿出了一個錢包看了下。裏面放着一個女人的所有證件、銀行卡、信用卡之類的東西,這個女人的身份證照片上還被人用紅色記號筆畫了一個叉。
我把盒子遞給了高岩看了下,隨後我們幾個人也把盒子裏所有的錢包都翻看了一遍。很快我們便找到了那名被殺畫家蔡勇的錢包、證件,也找到了孟醒的。另外,在這些錢包上也同樣留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這些證件顯然是嚴冬生的戰利品,而嚴振舉也會為妨礙司法而付出代價。
回到局裏之後,我們很快便確認了這些證件上的人都已經失蹤,而且和錄像中的受害人也都一一對應上了。
隨後我們又根據這些人失蹤的時間、失蹤前所在地點,對比了嚴冬生等人的出行記錄。結果也不出我們的意料,這些人失蹤的地方,嚴冬生他們統統去過,而且時間也完全對得上。再加上常笑弩箭上的血跡,我們已經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嚴冬生、常笑等人就是一群瘋狂的、有組織的連環殺手,死在孟醒手裏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冤枉的!
但是我們找到的證據只能將那幾個已死的人與兇案聯繫起來,高遠、劉明翰和劉大海卻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高遠被帶回局裏之後一直笑呵呵的,他似乎認定了我們奈何不了他,態度囂張到了極點。
成超決定親自審問高遠。
在第一天的審問中,高遠沒有說出任何一句有用的話,面對成超擺在他面前的那些被害人的照片,還有嚴冬生等人的殺人戰利品,高遠只是呵呵一笑,好像這些東西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不過他的這種囂張態度也正說明了他的可疑之處,因為但凡是個正常人,在看到這些血腥、殘忍的照片時,多少都應該會有些恐懼,甚至是牴觸的反應。而他卻是這麼一副從容的態度,甚至是一臉的得意。
或許他已經極力想壓制住自己的笑了,但他顯然沒有做到,而成超自然不會放過這一點。
隨後成超將審問工作交給他手下繼續進行,而他自己則帶人一起去查高遠的背景。一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變成殺人魔的,尤其像高遠這種人,他顯然非常享受殺人的過程,在他過往經歷中肯定發生過什麼事,也因為這件事才讓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惡魔。
很快成超便發現,高遠十歲的時候曾經遭到綁架,當他被解救出來時已經是三個月之後了。在這三個月時間裏,他飽受虐待,牙齒都被拔掉了,身上有上百處細小的刀傷,還有十餘處骨折。
在了解到這一關鍵信息後,成超立刻再次接手審問工作,並將高遠小時候被綁架的事詳細地在高遠面前描述了一遍,甚至還將高遠當年被解救出來時的照片一股腦兒地甩到了他眼前。
照片裏的高遠全身帶傷,滿嘴是血,樣子慘不忍睹。
這些照片終於讓高遠收起了笑容,他一下子暴怒起來,憤怒地捶打着面前的木桌,甚至連金屬的桌面都被他砸出了一個凹痕。
「怎麼了?受不了自己還有這麼弱小的時候,是嗎?」成超有意放慢了語速,然後用一種輕蔑的語氣對高遠說:「這照片上的人都是你嗎?但是這怎麼看都是一個被打得連牙都沒有的小屁孩,你跟我說這種小屁孩有膽子去殺人嗎?我有點不太相信啊。」
高遠的眼睛緊盯着那些照片,全身都在發抖,但他依舊在忍耐着。
成超沒有着急,而是繼續用嘲笑、輕蔑的語氣刺激着高遠。大概意思就是他絕對不相信高遠有膽子殺人,在他看來,高遠還是那個被人綁起來虐打的小孩,那個蜷縮在房間裏大小便失禁,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的弱者。
在成超的反覆刺激之下,成超終於忍無可忍了,他衝着成超咆哮道:「我一點都不弱!我就是想殺誰就殺誰!我還要殺了你!殺了你們這裏所有的人!我就是強!你們有種就放了我,然後跟我單挑!我肯定把你們的腦袋全都砸爛!」
有了這幾句話,後面的審問就簡單多了。等高遠漸漸從激動中冷卻下來,懊悔也寫滿了一臉,再掙扎也無濟於事了。終於,他徹底放棄了抵抗,將他隱藏殺人工具的地點說了出來。
隨後我們去了一趟他常去的健身館,他在那裏用「張貝貝」這個名字租了一個儲物櫃,我們在柜子裏找到了他的殺人工具。和其他人不同,高遠這個大塊頭似乎更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在柜子裏我們找到了好幾個染血的金屬指虎,而他也同樣留有自己的紀念品——牙齒。
他把受害人的牙齒打掉,然後收藏在一個同樣款式的精緻小盒裏,而根據血跡dna比對,指虎上和牙齒上的血跡都屬於那些失蹤的受害人,高遠正是這個瘋狂「殺人俱樂部」的成員。
高遠承認了自己殺人,並且將他和嚴冬生、常笑等人一起玩生存遊戲並殺人棄屍的細節全部詳細地供認了出來。不過他對劉明翰和劉大海卻隻字未提,他甚至稱自己根本沒聽說過劉明翰這個名字。
成超對高遠的審問足足持續了十天,但十天下來,高遠還是堅持說自己根本不認識劉明翰,而我們也確實沒能從現有的證據中找出任何與劉大海父子有關的東西,如此一來,劉大海、劉明翰這對父子也算徹底與這起連環兇案撇清了關係。
或許這兩個人現在正得意洋洋地慶祝着勝利,以為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們了。只要他們偃旗息鼓,不再惹出新的亂子來,那之前的那些命案就再不會跟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但他們還不知道我的存在,當他們徹底放鬆警惕的時候,便是我出手的最佳時機。
我手裏還握着一枚最重要的棋子,這是孟醒留給我的殺手鐧。兩周之後,我等的機會終於出現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4.01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