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應是辦案的老手,擅長察言觀色推斷,看朱夫人神態,就知道有些話不方便說,若是別的事他就知趣的不在追問下去,可這次不一樣,涉及到定王府,他最近一直還在追查之前的案子。
雖案子官面上已經告一段落,但他不知道為何,就憋着一股氣,想要徹底查清這件案子,涉及權臣的案子哪裏是那麼好查的?明面上不能查,只能偷偷進行,就算僥倖差到一點點蛛絲馬跡也不能查問相關人員,簡直難如登天,而且還有很大危險,一旦被人察覺,可不是丟官罷職就能了結的,很有可能全家全家都會有性命之憂。
朱應在官場幾十年,看盡了官場上的黑暗也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記得初入仕途,他還是個熱血少年之時曾經碰到過一個老衙役,一個很有破案頭腦的老衙役,這個老衙役將半生心血都放在破一樁幼童被殺懸案上,幾十年都不放棄。
那時候他就很不解,那樁案子過了幾十年,兇手就算是還在人世,估計也已經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甚至有可能兇手已經不在人世,還追查做什麼呢?連幼童的家人都已經放棄,不願意這件慘事繼續纏繞整個家庭更不願別人提起,老衙役就是不放棄,全部心思都放在這樁案子上,大好前途都放棄了,妻子也不堪忍受離去了。。
他始終覺得,那麼多案子,破那個不是破,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畢竟只是一句空話,有些案子的確是破不了,與其將心思花在上頭,不如破其他的,一樣是懲惡揚善,懲罰的惡人更多,受惠的也更多,何必太過於執着?
那麼多年。他還是如此覺得,所以在破案上並沒有過於執着,直到最近,他突然理解了當初老衙役心情。的確有一些案子,莫名其妙的就能牽動人的思緒讓人不能放棄。
為此,朱應一改往日夫妻相處模式,追問其朱夫人來。
朱夫人雖不太想說,不過看丈夫那麼急切追問。想着丈夫也不是喜歡信口胡說到處之人,就將事情始末告知了朱應。
朱應聽完,半晌之後才道:「原來只是這樣,那端木夫人的確多想了,若是那個定王妃連這等小事都要計較,只怕她一天到晚什麼都不用做,算計的人也會算計不過來的,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朱夫人。」
「我也覺得如此,就是端木夫人,除了怕被報復還心存內疚。」朱夫人嘆了一口氣。端木夫人這樣就是自尋煩惱。
朱應心中有事,沒有在多說什麼,就讓朱夫人沒事多去開導一下端木夫人,之後就急匆匆又回衙門了。
他方才對朱夫人說的只是在安慰朱夫人,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奇妙,沒準是對的,依照以往的一些事來看,得罪這位定王妃很少有好下場的,之前的那些他事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倒是可以留意一下,也許會有意外之喜。
……
權四太太在房內仔細打扮,務求從衣裳到妝容都一絲不苟,一旁的權四老爺走來走去的。幾次想要說話,最後都沒有開口。
「你要閒得慌就到外頭逛逛去,別再我跟前走來走去讓我分心。」權四太太描眉的被權四老爺弄得心煩,畫歪了一些,於是就想要把權四老爺打發出去。
權四老爺哦了一聲,卻只是停住腳步。沒再走動,站在原地雙手卻不停搓來搓去,很緊張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有話就直說。」權四太太放下眉筆,轉過來看着丈夫。
權四老爺終於開口了,嘆氣道:「你真的要去?還是再想想吧,現在外頭都在傳,定王妃為人尖酸刻薄,善妒成性,一不小心,說錯話,萬一得罪了他,豈不是更糟糕?」
「老爺,我也不樂意再去低聲下氣求人,可是如今我們家什麼狀況?不去不行的。」權四太太也跟着嘆了一口氣,「上次金首飾的生意把我們的家底都耗光了,現在家裏日益艱難,連孩子讀書的束脩都快交不起了,不想想辦法,孩子的學業就耽誤了,我們大人苦一些無所謂,熬一熬也能湊合着過,可孩子的學業不能耽誤,耽誤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都是我沒用,一個大男人不能賺錢養家。」權四老爺又在自怨自艾了。
「老爺說過幾百次了,你已經很好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權四太太也沒有往日的耐心那麼細心開導權四老爺了,她還有一堆事要忙呢。
「可是我始終覺得定王府是個是非之地,不宜再去。」權四老爺這回倒是有點堅持想法,「要不再想想別的法子?」
「哪裏還有別的法子可想,就因為定王府最近是個是非之地,機會才多,別的平平順順的府邸用的着我也沒什麼大好處。」權四太太微微抿了抿嘴,「我想如今定王妃肯定是需要人幫忙,我沒有什麼大的本事,可打聽消息跑跑腿還行。」
「但你上次……王妃還會信你麼?」權四老爺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有時候辦事未必需要忠心的人,以定王妃的經歷,她會相信誰呢?」權四太太轉向銅鏡,看向鏡中的自己,道,「這次我一定要抓住機會,只要我們家能渡過這個難關,我們就暫時搬離燕城,回鄉好好看着孩子讀書。」
「就怕你事情辦得好,王妃不會輕易讓你走,若是辦得不好,就更糟糕。」權四老爺非常的擔心。
「富貴險中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權四太太主意已定,絕不反悔。
準備妥當之後,就讓下人備車直接趕往定王府。
定王妃內,蘇宜晴接到下人的回報,說是權四太太來訪,就不太想要見,剛想吩咐丫鬟將權四太太直接打發走,一轉頭看到綠藤,就決定還是見一見,她現在的處境總不能就那麼消極以對,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聽天由命。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更加不會讓人就那麼作踐自己。
待丫鬟領着權四太太進門,蘇宜晴稍微一打量就發現,權四太太妝容雖一如往昔一般搭配得當很是得體,但還是看得出,她最近瘦了很多氣色也不是很好。
想想權四太太的近況,這也不奇怪,要虧了那麼多錢,權四太太氣色依舊很好,那麼現在她就要提防權四太太的來意了,雖然現在也不能放鬆。
「參見王妃。」權四太太很鄭重的向蘇宜晴行禮。
蘇宜晴微微點頭,沒有說太多客氣的話,態度有些倨傲,她最近又轉變了想法,有時候不管你做什麼,別人對你的印象其實很難改變,反而和氣一些人家會認為你軟弱可欺,再則,她現在這個地步,心情不佳更加不用理會閒雜人等的說話了。
行完禮,蘇宜晴請權四太太坐下之後就不說話了,她現在沒心情拐彎抹角做些虛偽的客套,就看權四太太想要說什麼了。
「多日不見,不知王妃近日可好?」權四太太還是先含蓄的做了一些開場白。
「多謝四姨母關心,我還好。」蘇宜晴的回答淡淡的,不帶一絲的感情。
「蒙廣侄兒就快要成親了,不知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權四太太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蒙家還在燕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應該去問蒙夫人,而不是跑來問一個出嫁女,只是話已出口,就收不回來了,索性只能錯到底。
「聽母親說,親事一切從簡,也沒什麼事。」蘇宜晴頓了頓,話峰一轉,突然問道,「不知道四姨母跟忠毅候府有來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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