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尚啟年回到家裏,只看到了柳玉茹的身影,尋了一遍還是沒看到她,他急切的問柳玉茹「娘,你看到夢若沒?」尚啟年覺得莫名的心慌,語氣上的急切讓柳玉茹頓生腦意。
「夢若,夢若,你心裏就知道那個蘇夢若,那丫頭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她這麼死心塌地的,別忘了,你是尚家的人,不要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全大局。」柳玉茹把湯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湯濺出來不少,尚啟年盯着灑出來的湯愣了神,最後還是開口問了句「她去哪兒了?」
「她走了,她說她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還把你們的定情信物還給了你,你忘了她吧,娘再給你尋一戶好人家。」
尚啟年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脂玉不說話。心裏卻特別難受,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難道她真的就這樣棄自己於不顧的走了嗎?想到這兒,尚啟年苦笑了下,轉身進了房間。目光在觸及到一封信箋時有了點亮色,那字跡分明就是蘇夢若的娟秀小楷,他迫切的拿起信,上面寫着,尚啟年親啟:
「她走了,她說她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還把你們的定情信物還給了你,你忘了她吧,娘再給你尋一戶好人家。」
尚啟年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脂玉不說話。心裏卻特別難受,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難道她真的就這樣棄自己於不顧的走了嗎?想到這兒,尚啟年苦笑了下,轉身進了房間。目光在觸及到一封信箋時有了點亮色,那字跡分明就是蘇夢若的娟秀小楷,他迫切的拿起信,上面寫着,尚啟年親啟:
啟年,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對我的好我都記着。也許只有來世才可以償還,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以你的才識找個好姑娘不難,忘了我吧!那紙婚約作廢,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哈哈,好一個各不相干,蘇夢若你到底把我尚啟年當成什麼了?」尚啟年緊緊捏着那封信,一拳捶在桌子上,生疼,卻比不上心疼。
他突然沖了出去。任憑柳玉茹在後面如何喊他,他都充耳不聞,他開始大街小巷的尋找蘇夢若的身影,終於在麗湘河畔找到了她。
雪中的蘇夢若一襲白衣,似乎融進了這漫天的白雪裏,她一直盯着麗湘河看,連身後來了人都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走?」尚啟年手裏緊緊的握着那封信箋,由於太過於用力指關節都泛着青白,蘇夢若轉過身靜靜的看着他,臉上無悲無喜,像是失了心的木偶娃娃一般,但尚啟年卻清晰的感覺到了蘇夢若身上的巨大痛苦與悲傷。
「那是你的家,我沒有過門並非是你尚家人,如今這婚事我自己做主退了,以後你我都是自由身,你也不必再來找我了。」蘇夢若看了他一眼,眸子微微動了動。
「你說的什麼傻話?不然我們回去就成親吧,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娘的,你別走好麼?」尚啟年低低地說着,聲音裏帶着幾分祈求,蘇夢若看着一臉堅定的他愣了一會兒才微微點了下頭。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這婚必須退,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當做了哥哥,啟年,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真的不值得,世間女子千千萬,比我好的多的是,你這又是何必呢?」
「是啊,世間女子千千萬,可怎麼就敵不過一個蘇夢若來得重要?因為她們不是你,她們不叫蘇夢若!」尚啟年在說着這句話忽然抬起頭看着蘇夢若的眸子,四目相接時,蘇夢若慌忙的低下了頭,幾次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走吧。」尚啟年看出了她的為難,他也怕蘇夢若會斷然的把他拒絕於千里之外,索性不如不說。至少可以給自己存着念想,連日以來,尚啟年疲於奔波,臉上的疲態讓蘇夢若莫名的心酸。
今天她去找了父親蘇永志生前的好友,希望他們可以幫她尋找蘇靖然,可一聽說是她就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上什麼麻煩,果斷這交情,淡薄如紙,她也算是看清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尚啟年現在還肯收留她,她已經很開心了,可他對尚啟年絕無半點男女之情,倒不如先把話說清楚了。
回到茅屋時,柳玉茹正坐在油燈下繡着絲絹,聽到有人進來便抬起了頭,看到倆沒說什麼嘆了口氣去廚房去熱了飯菜。雖說是人走茶涼,但看在當初兩家交好時的深深情誼,他也不可以做得太絕,不然會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
柳玉茹親自端了飯菜給蘇夢若送來,蘇夢若連忙起身接過,畢竟這是寄人籬下,怎麼還能讓柳玉茹做好了送過來呢?
「大娘,我……」
「不必說了,趁熱吃點吧,這幾天受了不少苦,都瘦了許多。」
蘇夢若低頭扒了兩口飯,淚珠子就不停的往下掉,女人家眼窩子就是淺,連日以來的委屈與害怕,痛苦與煎熬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現在一旦有人說點暖心的話,心裏就委屈的難受。
「好端端的哭什麼!也罷,你就留下來吧,這樣互相也有個照應。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了也沒一個活路了,大娘以前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就當大娘一時糊塗了。」
柳玉茹為了維持開支,接了些繡花浣洗的活,勉強還可以撐得過去,如今家裏多了一張嘴,怎樣養活倒着實是個難題,蘇夢若看得出柳玉茹的為難,尚家現在自己都舉步維艱了,那還能有閒錢去養活她一個外人?如今蘇夢若都十六歲了,早就過了及箳的年紀,她得學着自己生存啊!
「大娘,明日你看看有沒有誰家的小姐需要繡些絲絹什麼的,你替我接着,雖然別的我不會,但女紅還是勉強可以看得過去的。」
「好,我明日去看看,你也早些歇息吧。」說着,柳玉茹退了出去。
如今這世故人情倒是讓蘇夢若看懂了幾分,她開始不停的繡着絲絹,在由柳玉茹拿去換些錢財,日復一日的如此,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活着,她不敢回想前些日子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她怕她會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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