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分身的話,讓我直接呆愣在原地。
當年那場戰役,在最為重要的時刻,一個誰都想不到會叛變的強者,竟然背叛了龍的傳人。
當元始天尊分身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在想究竟是什麼人會在那個時候背叛,偏偏又這麼受到大家信任。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根本沒人想到元始天尊會背叛!
我吞了口唾沫,感覺自己心臟都在撲通撲通直跳。此時我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小聲道:「天尊,你當年為什麼要這樣做?」
元始天尊分身看着我的眼睛,他輕聲道:「因為龍的傳人需要一次毀滅。」
需要一次毀滅?
我滿心都是疑惑,而元始天尊分身緩慢地說道:「當初龍的傳人是那般強大,直到戰爭的最後一刻,也沒人考慮過自己即將要被毀滅。這群傢伙非常愚蠢,或者說愚蠢的地步已經超越了人類該有的極限。江成,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將事情告訴你。實際上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很痛苦,但我痛苦的並不是當年的背叛,而是希望能找到一個贊同我的人。」
贊同他的人……
我還是不明白元始天尊的意思,而他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冷笑:「何等愚蠢,這真是何等愚蠢。從龍的傳人聯合那天起,我就明白龍的傳人已經毀了。毀掉我們的並不是敵人,而是我們自己。從聯合的第一天起,我們就爭吵不斷。那時候聯盟創建第一天,就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軍需處的這個位置。毫無疑問,那是油水最多的崗位。為了讓自己獲得更多油水,龍的傳人的大佬們還沒開始打仗,就在會議室里拍桌子罵娘。」
我倒吸一口涼氣,大致明白了元始天尊的意思。而元始天尊分身繼續說道:「當勝利的時候,人們就開始搶分地盤與財產。而當失敗來臨,每個人都將錯誤歸咎到了其他人身上。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嫉妒扭曲的民族。說來可笑,戰爭持續了許久,但龍的傳人這邊的賬目就從來沒對過。軍隊物資如果要一千萬乾坤幣,小隊長就敢報兩千萬。而放在軍需處那邊,兩千萬甚至能直接變成兩億。那些錢究竟去了哪兒,沒人知道。」
「被貪污了。」我斷定道。
元始天尊分身點點頭,無奈道:「貪,全都在貪,每個人都在貪。軍官之中,大多都沒有用處。兩個競選隊長的強者,明明甲方的能力比乙方更強,但就因為乙方是某個高層的親戚,於是有能耐的人就被踢了下去,換成一個庸脂俗粉上位。最恐怖的就是甩鍋,當戰爭結束之後,敵方死傷八千人,我方死傷八萬人。可當往上面匯報情況的時候,竟然大言不慚地直接說成我方大獲全勝,然後再隨意從一些敵方抓來人強制充軍做假賬。」
我無奈道:「天尊,你說的這些都對。可是直到現在……大家也還沒改過來。」
「這是已經刻在骨子裏的骯髒……」元始天尊分身嘆氣道,「給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關於第五軍團的事情。那時候我們事情談得很清楚,由軍需處從國會這邊要錢,然後再分給軍隊司令,接着再分發給小隊長們,之後再分給士兵當軍餉。多麼可笑……國會一致決定給第五軍團的士兵們每人每年十萬乾坤幣當軍餉,而第五軍團總共有百萬人。」
我點頭道:「應該給一千億乾坤幣,之後呢?」
元始天尊分身冷笑道:「國會給了軍需處一千億,軍需處給了總司令八百億,總司令給了小隊長們六百億,小隊長們再合夥貪了五百億。原本明明說好應該給第五軍團的士兵們每人十萬一年的軍餉,結果他們只拿到五萬。於是在一場重要的戰役之中,第五軍團的士兵們集體叛變了。真是可笑,那時候國會嚴格要查出個前因後果來,結果你猜怎麼的?歷時五年的調查,只抓出了兩個小隊長,說是他們貪污軍費。這是滑天下之大稽!兩個小隊長,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貪污五百億!我說要徹查到底,結果……」
「結果你卻受到了國會的百般阻攔,然後你才發現……國會也參與到了其中。你身邊的那些重要夥伴都收了下層們的賄賂,為他們充當保護傘是麼?」我問道。
元始天尊分身陰沉着臉點點頭,他冰冷道:「就是這樣,這是一個已經徹底腐壞的種族。多年的安逸磨軟了大家的骨頭,展現在世人面前的並不是神龍,而是一條千穿百孔,散發着惡臭的蜈蚣。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毀滅好了,直接讓龍的傳人被毀滅好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只有真正地吃下苦頭,龍的傳人才能學會成長。」
「那是什麼讓你下定決心去行動呢?」我忍不住問道。
元始天尊分身嘆了口氣,他眼神之中有了些許悲傷:「在最後一場大戰前,人們為一筆巨大的軍費吵得不可開交。我告訴他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緊要關頭,別再一心投身到利益之中。可他們已經聽不進去,甚至開始規劃着打贏之後應該怎麼分割土地。多麼可笑……大戰前夕,聖光族擦亮了自己的兵器在等待榮耀降臨。可是龍的傳人……卻還在想着怎樣瓜分利益。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毀滅龍的傳人。」
我沉聲道:「你已經考慮好了後果,是嗎?」
「是的……」元始天尊分身點頭道,「我知道,如果我這一叛變,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們會死去。而且龍的傳人會淪為奴隸,可能會一蹶不振,也可能會因此滅亡。可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我迫不及待想看到龍的傳人迎來新生。我一直沒認為自己做錯,只知道我毀滅了一個應該被毀滅的種族。」
「天尊,你的話給了我警示……」
我點頭道,「帝國也應該做好這個防範,只要有權利在手中,人就有可能會發霉變質。既然我要振興龍的傳人,就不該讓他們變成以前那樣。」
元始天尊分身輕聲道:「你的意思是……你贊同我的做法?」
我搖頭道:「不贊同,如果我是你,會採取極為強硬的態度。有句話叫殺雞儆猴,直接殺了就是,不需要跟他們廢話這麼多。天尊,我們天武帝國在創造之前,就已經考慮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獨裁!一個帝國,只能有一個聲音。如果真要讓那個聲音消失不見,也該讓平民大眾來決定,而不是讓高層們或國會來決定!」
「哦?」
元始天尊分身饒有興致地看着我,他笑道:「說說看你的想法。」
我認真道:「帝國要選出個帝王,帝王說該怎麼做,國家就該怎麼做。而這個帝王要經過人們的選拔,他不應該讓國會來推薦,也不該讓代表們來推薦,而是要讓全國的人們來推薦。只有這樣誕生的帝王,才會受到人們的愛戴,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另外,帝王要在所有人面前立下誓言法陣,以靈魂為賭注,絕不貪污枉法。而違背帝王的一切蛀蟲,都應該被殺死!」
「好!」
元始天尊分身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大笑道:「你沒讓我看錯,我當初就該有這鐵血手段。江成,我很期待,期待你創造出全新的種族!我決定了,將太極兩儀道傳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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