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這麼一番話,倒是震驚了所有人。
尤其是那一句「不服你也只能給我憋着!本宮要罰你,你只能受着!」真真是霸氣十足。直叫人恨不得跪伏在地上膜拜。
不過楊雲溪這頭的人是只覺得霸氣,可是秦沁和秦沁身邊的人,卻是有點受不住了。
「娘娘縱是皇后,卻也是不能這般霸道罷?」秦沁有那麼一瞬間是被鎮住了,然後她面色陰沉的這般反問了一句。站起身來平視楊雲溪,倒是分明有點兒想要平分秋色的味道。
楊雲溪看着秦沁這般,「本宮就是霸道了,你待如何?」
秦沁被這話噎得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她還真不能將楊雲溪如何——她不過是四妃之一,可對方是皇后,她能將皇后如何?
最重要的是,皇上護着這個皇后。
秦沁最後走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心窩子都是被噎得發疼的。吳晴蕊跟在後頭,一直低着頭也不知在說什麼,被秦沁瞪了一眼也是沒有覺察。
楊雲溪這頭待到人都出去了,這才笑眯眯的道:「做惡人果然痛快。」
蘭笙整個人都是興奮的,以至於臉頰都是有些發紅:「主子這句話說得太好了。可不是這個道理麼?您想罰誰,誰也只能是受着。」
楊雲溪也笑:「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以往都是想這個顧忌那個,所以便是沒有這樣的魄力和直白,如今想明白了,我費了這麼大工夫坐上了皇后這個位置,可不是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不然的話,豈不是白白的活了一輩子?
蘭笙就差沒鼓掌了。不過她雖沒鼓掌,可卻也是滿面的歡欣和贊同。
不過秦沁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所以她最後想了想,還是轉頭去找了徐熏。
只是徐熏聽了稟告,卻是下意識的搖頭:「就說我身子不舒服歇着呢,就不見客了。」
宮人出去一稟告秦沁,秦沁倒登時就是暴怒起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宮人,伸手自己一撩帘子就強行闖進去了。
宮人嚇得立刻就伸手去拉秦沁,不過還沒等拉到就被秦沁帶來的宮人一巴掌拍在了手上,然後似笑非笑道:「主子們有話要說,咱們做奴婢的便是該識趣一些才是。」
外頭如何且不說,只說秦沁這頭進了屋子,一看徐熏正歪着在看書,便登時是冷笑一聲:「惠妃真是好興致。」
徐熏聞言抬起頭來,這才發現進來的是秦沁,登時就忍不住皺了眉頭:「德妃這是做什麼?竟是這般的沒規矩,行那強闖之事兒了?」
秦沁冷笑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和我計較這些。你若真不肯聽我說也罷了,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惠妃不明白,我又何必在這裏着急上火的。橫豎第一個雖是我,可想來惠妃娘娘也很快就來陪我了。」
秦沁將話說得嚴重,便是成功的唬住了徐熏不再去計較那些,當即就蹙眉轉移了注意力,只問秦沁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秦沁在徐熏旁邊坐下,神色陰沉道:「我剛從皇后那兒回來。」
「哦?皇后娘娘又怎麼了?訓斥你了?」徐熏聽了秦沁這話,倒是一下子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面上也有了幾分笑意。至少不再那般緊張擔心了。
她覺得,或許也就是秦沁受了氣,所以心下不服,特意過來抱怨或是想聯手找回場子,給楊雲溪施壓罷了。
只看徐熏的神色,便是不難猜道她心頭的心思。秦沁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而後秦沁冷冷的看住了徐熏,將楊雲溪的那句話說了:「今日皇后娘娘與我說,她是皇后,她要罰人,我只能生受着。」
徐熏默然片刻,最後卻也是只能道:「這原也沒錯——」就是不太像是楊雲溪的風格就是了。不過人都是會變的,這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不是嗎?
秦沁氣得哼笑一聲:「是沒錯。你想想吳晴蕊的結局,再聽聽這話,你難道真就覺察不出什麼來?」
徐熏被秦沁這麼一說,自然也是心頭有幾分想法。遲疑片刻,她蹙眉道:「這事兒——皇后也未必是真要如何,想來也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吳家已經敗落,她又不得寵,真被發落了也沒人替她撐腰,所以拿來做這個儆猴的雞,也不奇怪。可是咱們卻是不同。咱們背後有家族支撐不說,還有孩子——」
「可正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更比旁人更值得下手不是嗎?」秦沁揉了揉眉心,一副「怎麼你就這麼糊塗」的恨鐵不成鋼架勢。
徐熏被秦沁這樣說,好半晌也是沒說話,沉默着不知該如何。
打心眼裏,她其實是不那麼相信楊雲溪會對她們出手的。不只是對家族支持的信任,更是覺得楊雲溪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秦沁這話……似乎也並非是沒有道理。
「我也罷了。可你不同。」親戚見徐熏有些動搖,便是又繼續說下去:「太子如今也和皇后親近,你說她會不會有將太子也收在她宮裏的想法?一旦滋生出這個想法,那你就洗乾淨脖子等死罷。」
秦沁倒也不真是危言聳聽——橫豎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徐熏被秦沁這般說了半晌,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了:「若是咱們都本本分分的,不叫她抓住半點的機會,她又如何整治我們?再說了,如今其實也沒什麼可爭的。皇上連來都不來咱們宮裏,咱們也不過就是想安穩度日罷了!」
秦沁定定看住徐熏:「這麼說來,你是打算洗乾淨脖子慢慢等死了?」
徐熏蹙眉:「我如何說要等死?不過是打算安分守己,不給旁人挑我錯處的機會罷了。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也沒必要和我過不去。倒是德妃你,今日想來又是做了什麼罷?德妃一貫聰明,我自認比不上德妃,可我也並非是那等蠢得只知道被人當着槍使喚的人!」
這個被人當槍使喚,說的就是吳晴蕊。而且上一次的事兒,如今徐熏都還心有餘悸——她或許心頭有些什麼心思,可是那僅限於是心裏,吃過一次虧了,她並不打算再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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