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往事 第三章 降服黑龍

    看守聽了，臉上一驚，不敢怠慢，忙跑去報告了城主。

    城主派人駕了戰車過來，請道士上車去城裏說話。不久，那道人又回到田裏，讓所有奴隸停下了手中的活。道士站在高處，對他們說：「貧道準備除去水怪惡龍，你們之中有願意出來幫助我的嗎？

    眾奴隸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人着聲。其實在這些奴隸的心中，何嘗不想除去這個作惡的惡龍。死，或許並不可怕，被城主折魔剝削在他們心中也只是怨命，因為有這麼多相同命運的奴隸在一起，內心也能平衡。可是這不知道那天這就會被城主選中送去讓妖魔餐食，獨自面對死亡，這才是真正的惡夢。在那一驚准醒的惡夢中，有時也會出現一位傳說中鶴髮童顏的仙長或不怒而威的遠古神人下降除去了惡夢中的惡龍。

    可是眼前的道人是那麼的不起眼，雖然說仙長也是道士，但卻不見他呼風喚雨騰雲駕霧三頭六臂，而毫不起眼與常人無異。和他去除妖那與送去餐食有何二致？

    道士又說道：「凡是能幫我除去惡龍者，回來均可獲的自由。」

    奴隸間頓時一片譁然，雖然獲的自由是夜夜夢想中的事，可是幫助這道士去除惡龍送命是必然之事，人都死了拿自由來做什麼？難道做個自由鬼？做鬼或許都是自由的，但願意做鬼的人畢竟難尋。

    道士望着眾奴隸，嘆了一口氣，失望地搖了搖頭，又說道：「你們雖為奴隸，但是你們也是人，有的也是原來是貴族，因為戰敗被俘或欠債無法償還而論為奴隸。這些年來，惡龍作亂，你們耕作變的更加艱難，而且還要送去活祭妖怪，現在有人出來主持，讓你們幫助除妖，並且還能獲自由。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自救的念頭嗎？」

    這世間總就有這麼一大批人，他們總等着老天來救他們，卻不肯為自救出一點點力，更不說幫助別人。

    道士徹底失望正要離去時，這時有奴隸說話了。這是一個骨瘦如柴，但腰板挺直的一個漢子，他說：「道爺，我幫你去除惡龍，我也知道必死，但我想請城主給我女人和孩子的自由，好嗎？」

    道士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微笑着說：「當然可以呀，現在你就帶着你女人和孩子跟我走，永久離開這個沒有自由的地方。」

    有人帶頭，最後又有幾十個奴隸走了出來。這些奴隸雖然身體虛弱，但在他們的內心都有一顆渴望自由，為了自由可以犧牲一切的決心。有的帶着女人，有的帶着老父和孩子，為了那自由的一點點曙光，他們賭上了老命就是隨着道士去除怪。

    道士數了數，數萬奴隸中就出來了四十九位，有四十八位都是有家眷在一起的，只有一個女奴隸是一個人。

    那留下來的數萬名奴隸，眼看着那四十九位同伴坐上了道士從城主那裏趕來的兩輛馬車上，幾萬雙迷茫的眼睛裏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們認為，上天給他們的命就是做奴隸，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總有一天，上天會派神來解救他們的。馬上離去的這些人是去送命或是去尋找自由？他們並不關心。

    道士趕着馬車，把這些人拉到海邊上。並從城主那裏取來的一些搭房材料分給大夥，讓他一家一戶分開搭房子。女人小孩幹活的時候，幾位領頭的男奴隸互相商量了一下，然後走過來對道士說：「道爺，要我們怎麼幫你，你吩咐吧，我們交代一下，那怕隨你去死我們也不怕。」

    道士笑了，對着他們溫和地說道：「你們什麼也不做，就在這裏搭好房子，以後就在這裏生活了。」那幾個奴隸愣住了，一時回不過神來。道士說道：「好了，我去除妖去了，我設一道結界保護你們，傷不了你們的。」說完拂塵向空中一掃，一道絢麗如彩虹的結界掛在了半空罩住海岸上他們站立的地方，然後道士腳下升起一朵七色彩雲托着他凌空而起。

    眾奴隸大驚，這才知道真的是神仙來救自己來了，連忙口念「神仙保佑」趴在地上接連叩頭。眾奴隸見道士遠去了，便起身領着家人修房搭屋，只有那單獨的女奴隸沒動手，呆呆地望着道士遠去的方向出神。

    道士在離奴隸們五十里地的地方按下雲頭，在沙灘上停了下來。他看了背後的山勢。背後是一座幾百尺高卻延綿在海岸線上的山脈。道士微微一笑，豎起了右掌，只見他右掌邊沿隱隱現有金光，金光一閃之後，道士舉起右掌對着山脈凌空比劃了幾下。說來真神，那山脈就如一塊豆腐一樣被道士的右掌化掌為刀切成七座山峰，那刀切處還隱隱流出血液般殷紅的岩漿。

    道士念着移山法咒，拂塵輕掃，那七座切出來的山峰便在海岸上三前四後擺下了一個七星三才陣法。那山峰刀切處流下的岩漿浸入地脈，無數如血管似的紅線在山峰和海岸相連處出現，擴張並消失，七座山峰便和海岸緊緊地連在一起了，就好像他們原本就立在那裏一樣。

    大陣一形成便起了作用，空氣的氣流仿佛發生了波動，方圓幾百里的天地靈氣都往這裏流動，引成一團氣流，在七座山峰四周環繞。偶爾形成一股旋風，吹的道士衣衫鼓舞，卻巋然不動。

    道士坐在陣前，用手指在沙灘上畫了一道符，口念困龍咒「朗朗乾坤，專懲邪魔。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那咒文在空中閃着金光，延綿不斷地向海里涌去，沒入水面。這時候，海面上慢慢起了變化，碧藍的海水中開始熱氣蒸騰，漸漸地卻沸騰起來，就好似有人在海底生火加熱般。繼而有波浪翻起，最後動靜越來越大，眼看着巨浪滔天，一陣颶風捲起海嘯向道士撲來。眼看道士就要淹沒海底，忽見一道光幕從道士身前倏然沖天射出，把那巨浪擋在海上不得上岸半步。海浪咆哮翻騰，終於在一個沖天巨浪中一條黑龍躍水而出，這黑龍椅角直立，龍爪怒張，腰圍十尺，身長百丈，黑粼在天空閃着詭異的青光。

    黑龍在半空中憤怒盤旋半響之後，看出此道人雖其貌不揚，但絕非平凡之輩，一時之間找不到一舉將此道士吞入腹中解恨的機會。咆哮幾聲化成了一個黑衣錦鍛秀士落在了道士不遠處的海灘上，大海中的巨浪也息了下來。

    黑龍看了道士一眼，怒道：「你是何方道士，敢來此地念咒畫符驚擾你黑龍爺爺的清夢？」

    道士坐在那裏，頭也不曾抬，閉着眼道：「貧道碧游宮門下逍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