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哥哥……」弱弱的聲音傳來,倒在地上的蘿芙無力的伸手,「救……救我……這個女人……要……要殺我……景行哥哥……」
高景行鬆開蘇清歡,一步一步緩緩走到蘿芙的身前,蘿芙看到他,滿是血跡的臉上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她伸手想要抓住高景行的衣擺,「啊——」她慘叫一聲,撞上擺在一邊的木椅,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高景行這一腳,又快、又狠。
蘇清歡眼神微微一怔,她走過去,「她已經被我折磨的夠嗆了,你這一腳,會要了她的命的。」
「她敢動你,就該想到結果。」
「可她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高景行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清歡,你在試探我?」
蘇清歡淡笑:「有這麼明顯嗎?」
「有。」
凌封和西禾走進來,看到倒在一邊人事不省的蘿芙,稍稍驚訝了一下,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主子,陛下來了。」
凌封的話音未落,高霖天已經進到了殿內,看見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蘿芙,他眉心蹙起,「高景行,你不打算和朕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高景行把蘇清歡護在身後,沉聲道,「有什麼好解釋的,敢動本王的王妃,死了也活該。」
「她是公主,是你的妹妹,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對她下此狠手。」
「是她自己活該,動了不該動的人。」
高霖天怒不可解,「是朕下旨要殺蘇清歡,你是不是連朕都要一併殺了。」
「你該慶幸,她完好無損。」
「高景行你!」高霖天徹底怒了,「你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你不可以如此忤逆朕,朕可是你的……」
「陛下,注意你的言辭,」高景行打斷他,冷笑,「清歡,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點謝過陛下的不殺之恩。」
蘇清歡怔了一下,趕緊走上前,俯身行禮,「臣女謝過陛下。」
高景行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來,「要是沒什麼事,本王就帶着清歡退下了。」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根本沒有半點詢問高霖天的意思,拉過蘇清歡的手邁步往外走去。
「站住。」高霖天顫抖地吼道。
「陛下還有什麼事。」高景行冷眼看着他。
高霖天轉過身,看了一眼蘇清歡,她神色平淡,沒有半點波瀾,一直以來,是他小看了這個女子,他看向高景行,「你真的認定非這個女人不可了?」
「是。」高景行神色堅定,沒有半點猶豫。
「好,朕如你所願。」高霖天雖然不情願,最終還是妥協了,「朕會下旨賜婚,景行,朕希望你記住,朕所做的一切是希望你開心,你千萬不要辜負了朕。」
高景行拉着蘇清歡漫步在皇宮中,引來無數訝異的目光,尊貴高傲的景王居然牽着一個女子,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高景行到是全然不在乎眾人的目光,我行我素,可蘇清歡做不到他那麼淡定,一向不被重視的她,現在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身上,或羨慕,或好奇,或嫉妒,或忿恨,總之,她很不舒服。
「高景行,你能不能放開我,他們都在看。」
高景行置若罔聞,一路走到宮門外,他的沉默,讓蘇清歡有些心慌,他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因為她的試探?
「高景行我……你幹什麼?」
高景行鬆開她的手,攬住她的腰,抱着她一躍上馬,將她牢牢的圈在了懷裏。
「坐好了,我帶你去個地方。」他輕輕一夾馬腹,馬匹長嘶一聲飛奔而去。
離開緋城,直接上了永安山,順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往上,高景行放緩了馬速,「清歡,到了。」
蘇清歡從她懷中抬起頭來,放眼望去,這裏竟然是一座陵寢,漢白玉的墓碑上刻着一行紅字,「高氏容笙之墓。」
高景行躍下馬背,伸手把蘇清歡抱了下來,蘇清歡站穩,疑惑地看着那座冰冷的墓碑,問道,「這是誰的墓?」
「我母妃的墓。」高景行拉着她走到墓前,「我四歲的時候,我母妃就去世了。」
蘇清歡抬頭看着他,他面色平靜,深沉的眸光落在墓碑上,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她用力握緊他的手,「你要是不願意說,可以不說的,我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清歡,你別說話,聽我說完,」他語氣淡淡的,平靜的像一汪泉水,沒有半點的漣漪,「其實,益王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的生身父親為了權勢地位,在我娘十月懷胎的時候拋棄了她,是益王收留了她,給了她益王妃的名分,讓我得以平安的出生,可是我娘受不了被拋棄的打擊,自生下我就一病不起,等到我四歲的那年,終於熬不過,去了,益王深愛我娘,對我視如己出,照顧我長大。」
「但是你的生身父親雖然拋棄了你娘,卻依舊深愛着你娘和你,所以不管你做什麼,他都會順從你,包容你,一切以你為先?」
「看來你已經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這世上比益王權勢還要大的,也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了。」蘇清歡終於明白慕言殊那句話的意思了,高景行確實有資格坐上皇位,畢竟他也是皇帝的兒子,還是皇帝最深愛的女人的兒子。
「一開始接觸你,是因為你的身世和我很像,蘇廣明為了仕途拋棄你娘選擇了劉梅月,高霖天也是為了皇位拋棄了我娘,選擇了丞相的獨女張婉,可我們又很不同,不管我做什麼,高霖天都不敢動我,你卻不一樣,只能依靠你自己,所以,我想幫你。」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你不必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會和你坦誠相待,我要你不光知道我好的一面,也要知道我壞的一面。我高景行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高霖天他之所以這麼對我,不僅僅是因為對我和我娘的愧疚,更因為我這些年培植起來的勢力,讓他不敢輕易動我分毫。這期間,我殺過很多人,有該死的,有無辜的,可我從來不會有半點愧疚,只要能達成我的目的,我會不擇手段,就像喜歡上你,不管你願意與否,我都會不擇手段的得到你,這就是我,高景行。」
他眼底閃過一抹狠戾,看的蘇清歡心尖一抖,微微垂下了頭,高景行抓住她的肩膀,「蘇清歡,你抬起頭,好好看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男人,一個沾滿血腥骯髒不堪的人,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
蘇清歡慢慢抬起頭,「如果我說不能,你會放手嗎?」
「不會。」
「那你又何必問我。」
「蘇清歡,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是我高景行認準的,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逃離我的身邊。」
天黑之前,高景行把蘇清歡送回了蘇府,西禾見她神色有異,有些擔心,「小姐,景王爺帶你去哪了?你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走進竹樓,把西禾關在了門外,她坐下,心緒久久無法平復。
她趴在桌上,頭埋在雙臂之間,她蘇清歡是有多缺愛,在那樣霸道的威脅下,她居然對高景行又多了一絲好感,她對她自己真是無語了。
「蘇清歡啊,蘇清歡,別人聽到這種事,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非但不害怕,還對他徹底放下了戒心,甚至還動了心,蘇清歡,你知不知道,他可是一個魔鬼,不過好在,你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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