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他的守護者,其他誰都不是!」
凌淡漠聲音靜靜響起。
與以往在腦海里聽到的聲音大不相同。
在面對葉揚飛說話時,她的聲音逐漸從淡漠機械變得多了幾分人味,或許會責怪,會嘲諷,會低罵,但絕不會如現在,充滿高高在上王者般傲然語氣。
就算黑澤,在她眼裏似乎也就如同草芥。
葉揚飛心神瞬間有了一絲恍惚。
「哈哈?」黑澤徒然狂笑,接着帶着三分鄙夷地高喝:「不,你的身份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守護者如此簡單,我的直覺向來相當準確,不過我倒是很為你感到可惜,明明應該可以更加強大,卻因被守護者的實力限制,直到現在,你原本實力還未被解放出十分之一吧?如果面對全盛時期的你,我可能根本沒有反擊之力,成為這種弱者的守護者,有什麼意義,離開吧,殺死他,我會給你離開其身體尋找下一任更適合被守護者的機會。」
「他合不合適只有我自個知道,不用一隻怪物來為我作出判斷。」凌沒有任何沉默,反而平靜快速給出簡明直白的答案:「在我眼裏,他是我的第一個守護者,也是最後一個,沒有任何其它可能。」
黑澤的表情瞬間猙獰。
「那,就一起去死吧!」
最後一個字咆哮而出時,雙手向前一推,隔着幾米遠距離,一股股漆黑氣體詭異從掌心向凌噴出。
銀白身影瞬間被一圈圈漆黑環繞。
凌沒有任何反應,卻手持巨劍再度向前。
銀白在半空一閃而過。
噗!
黑澤的腦袋被傾斜削掉半邊。
漆黑氣體消失。
再生重新開始。
當黑澤完成這一次再生後,黑氣再一次纏繞上凌的身體。
緊接而至,是凌以一劍再度削開黑澤的腦袋。
一次又一次輪迴上演。
不過每一次凌選擇揮劍切割的地點並不完全一樣,雖然全部都以黑澤的腦袋為目標,但切割角度卻絕不重複。
只見黑澤不停重複上演腦袋被劈,然後再詭異再生。
看上去局勢已經被凌徹底掌握。
可躺在地面幾乎無力行動的葉揚飛,泛紅黑眸中焦急之色卻越來越濃。
因為他清晰看到,每一次黑澤再生成功後,其雙手發出的黑色氣體,不是對凌無效,相反應該有很重的損害效果。
只不過凌目前本體是由氣體組成,這種效果並不如真實的人,全身傷口鮮血湧出那麼明顯罷了。
銀白色身形越來越淡。
甚至已經淡得時隱時現,這已然說明了真實情況。
眼見這一幕持續惡化,葉揚飛脖子上青筋也越來越鼓,陡然,集聚起全身力量一聲虛弱低喝:「夠了,凌!不要再堅持了,退回我身體內!」
凌時隱時現的背影微微一怔。
但旋即,手中巨劍再一次高高舉起,平靜而淡漠道:「即便你瘋了,作為守護者的我也只能陪着你瘋,守護你,是守護者唯一的職責。」
話音一落。
噗!
巨劍揮下,黑澤的腦袋再次被劈為兩半。
但這一次並未劈得太過徹底,而只是從頭頂劈入黑澤鼻子的部位後,銀白巨劍就瞬間在空氣里悄然消失。
沒有靜候重生完成,黑澤頂着劈爛的腦袋,雙手再一次高高舉起。
黑氣快速將凌的身體全部纏繞。
收緊。
如有實體一般收緊。
緊緊嵌入凌銀白色氣體凝結而成的身體。
僵持了半分鐘不到,嘭!一聲怪異悶響。
構成凌身體的薄薄銀白色氣體,剎那崩潰,化為一塊塊銀白色碎片向四周迸裂,最終完全消散於渾濁空氣中。
「凌!」
雙眼圓睜,兩行血淚從眼角滑落。
痛,從心底發出。
甚至比身體的痛要強上千倍。
沒人知道,當一個一直陪伴在身邊,靜靜停留於體內的女子突兀在眼前煙消雲散,完全是因為保護自個,包容其任性選擇時,這種痛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但,葉揚飛清晰自知。
原本寫滿恨與殺意的泛紅黑眸,瞬間變成一片死氣沉沉。
眼珠死死盯着正在再生的黑澤,左手突然恢復行動能力,毫不猶豫整個沒入腰間的獸皮袋中。
袋子裏滿是紅晶。
之前一把,壓根沒有減少其總量太多。
這一次是直接將左手整個放入獸皮袋內。
沒有抽出。
但與黑澤再生同樣快速的是,其身上傷口以超快速度開始收口結疤,眼中紅色越發分明,逐漸佔領整個眼瞳的其餘黑色部分。
獸皮袋以超快速逐漸癟下。
「不!」
眼睜睜目睹這一切,蘇詩畫淚如雨下,很清楚作出這種選擇後的葉揚飛,可能會遇上什麼樣的危險與變化。
但這一個字脫口而出時,卻顯得無力而虛弱。
是的,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反對。
絕望中的選擇!
這一選擇是葉揚飛個人的選擇,即便以她的高智商,也難以完全體會目前葉揚飛感受到的絕望,也壓根沒有可能去阻止。
二分鐘以後。
黑澤的腦袋再度恢復原狀,死死看着已然緩緩站直,卻緊緊閉上眼皮的葉揚飛,沒有攻擊,只是相當玩味地低沉輕問:「那個守護者的消失居然讓你毫不猶豫選擇吸收更大量紅晶?完全放棄體內最後一分理智?哈,那麼現在已經算是怪物的你,與我有什麼區別?」
葉揚飛緩慢睜開眼睛。
詭異的眼睛,原本黑眸已經完全被血紅取代。
「理智有什麼用?如果它的存在可以徹底擊殺你,那麼就有存在意義,如果沒有,徹底拋棄並沒什麼可惜。」低沉,一字一頓用機械而冷漠到極至的聲音回答:「至於區別,有的,那就是你會死,我能活!」
最後一個『活』字脫口而出,葉揚飛全身殺氣瞬間暴漲。
澎湃得眨眼完全淹沒了原本散發的星勁氣勢。
整個人毫不猶豫直衝向黑澤。
右拳在移動時向後拉至極限位置。
轟!
當抵達可以攻擊範圍時,一聲巨響,絲毫沒有一分防禦,任由黑澤雙拳重重擊上身體,左手一把抓住黑澤的肩膀,保證不被強行擊退,右拳從側面擊出,在雷鳴聲中一拳狠狠擊上黑澤側頸!
狼首化為的旋轉紫色刀鋒,剎那在其脖子上轉動了足足兩圈。
噼啪!
黑澤的整個腦袋連接着三寸脖子,脫離脊柱掉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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